換句話說,就是他們也不知道宿遠西到底是不是失憶了,腦電圖的確存在異常,但引起異常的原因並不僅限於失憶。
於是網友們隻能接受了這件很荒唐的事情。
相比較站在上帝視角的觀眾們,身在其中的冉三春更是錯愕。
她就像是急迫想要與人類親近的小狗,手捏著汗直接衝到宿遠西眼前,眼眶乾澀,喉嚨也乾,連帶著聲線粗麻得像一張草紙。
“大神,你彆嚇我了,你忘記之前你昏倒了嗎?然後河姐就把我們接到這裡...”
她側過身,露出後邊河寅的身影,眨眼小聲說:“後邊那位就是河姐,河寅,然後這裡是奧卡斯塔的一個列車點,等你檢查完了,咱們就能和同學彙合了!”
冉三春試圖在宿遠西臉上找出點回憶起來的蛛絲馬跡,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宿遠西,卻沮喪地發現對方眼底依舊是一片冷漠。
就連剛認識的時候,宿遠西也沒那麼冷漠啊,好歹會打聲招呼呢。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落腳點,怎麼就那麼倒黴?!宿遠西居然失憶了!
宿遠西垂下眼,金色眼眸倒映出冉三春欲哭無淚的臉龐。
啊哦,莫名有種欺騙了小動物的感覺。
一旁的醫生插話:“那你還記得什麼?”
這配合打得不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跟她同樣的二五仔。
宿遠西內心給醫生點了個讚。
她抬起手,摁住額頭,怔了好一會兒,微微抿起了嘴。
“....什麼記憶都沒有,我就記得,我的名字好像叫...”
冉三春內心一個咯噔。
她下意識地不想要宿遠西暴露自己的名字,但在這種情況下,隻能束手無策。
可出乎意料的,對方並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
“...21號。”
編號?
她說自己的名字是21號?
後邊傳來疑惑的女聲:“三春,你的同伴名字是21號?”
又不是什麼小貓小狗,怎麼會有人連正式的名字都沒有呢?
河寅不動聲色,可藏在黑袍下的手指揉搓了一下。
冉三春的舌頭打結,有些僵硬地回:“我、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們也就相處了兩三天而已。”
她也沒說謊,21號這個名字的確是第一次知道,又不是說對方的名字是第一次知道。
河寅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冉三春僵硬的背影,並不打算揭穿對方,轉而看向醫生,柔聲問:“除了失憶外,體檢還查出什麼嗎?她還能恢複記憶嗎?”
醫生搖搖頭,點了點屏幕上的腦電圖,解釋:“身體除了過度疲憊外是沒什麼大礙,腦電波有幾個峰值過高,也許是運用精神力過於頻繁,再加上汙染因子的侵襲...目前看來,她恢複記憶的概率很小,如果想要檢查的更深,就得去奧卡斯塔主城了。”
旁聽的兩個女孩麵色各異。
宿遠西靜靜站在牆角,金眸無聲地凝視著眼前的一切景象。
冉三春咬住下唇,隻聽到宿遠西恢複記憶的概率很小,後邊的直接無視掉了。
她插話:“那、那她要呆在這裡靜養嗎?”
“這邊建議還是先呆在醫院裡靜養一段時間。”
冉三春乾巴巴地說:“但我們都拿著臨時證,應該不行吧。”
河寅笑道:“沒事,這屬於特殊情況,我會幫她辦理好住院手續的,我們這邊也幫你安排好了住宿,就在廣場附近,其他同學也住在那邊,你們隻要等軍校派人接你們就行了。”
話已至此,冉三春還能說什麼。
宿遠西則抱起手臂,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處理完宿遠西的事,自然就輪到了冉三春。
等冉三春要走時,她躊躇在原地,趁著河寅在辦手續,飛速湊到宿遠西身邊,低聲說:“西西,我們是軍校生,你特彆厲害,前途一片光明。”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處於什麼心態說出了這句話,隻是覺得21號這個名字確實比不上宿遠西。
冉三春第一次以強勢的姿態抓住了宿遠西的手,被這幾天瘦出尖尖的臉上露出了堅定的表情。
“有事一定要來找我。”
怕宿遠西反應過來打她,冉三春很快就放開了手,報出地址後,就跟著河寅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
屏幕裡,病房內隻開著一盞白燈,幽暗的光籠罩住穿著病服的女孩。
宿遠西雙手抱膝,下半張臉埋在手臂之間,隻露出一雙銳利的眼睛,就像一頭孤狼警惕地看著門口。
六個鐘頭過去了,她一直維持著這樣的姿勢。
本來還在懷疑宿遠西的眾人也都打消了念頭,對她失憶這件事深信不疑了。
啪嗒一聲。
燈滅了。
除了必要的供應設施外,B8層所有的燈都自動關掉,一道機械聲傳遍整個樓層。
“已進入宵禁時間,除攜帶特級許可證者,所有在宵禁期間外出者,均被視為破壞分子,請務必遵守宵禁規定,不要外出。”
宿遠西眼眸微微閃動。
破壞...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