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醫回答:“哎呀,不就是村長家的三兒媳,乾農活累到中暑暈倒了,剛去給她看病。”
那人再講給彆人聽,又變成了:“你知道嗎,村長家的三兒媳竟然因為乾農活累倒了,他們家今天可是早上才開始割稻穀的。”
……
最後,就變成了:村長家的三兒媳乾了半天農活就病倒了。
不知道這一切的魏蘭蘭做好飯後,天已經徹底黑了,感覺大家應該差不多回來了,把院子中的那盞煤油燈點亮後開始把蘿卜湯裝好。
果然沒多久,大夥就回來了。
進門看到穀子還在地上攤開著,一個個臉色都不好看。
魏蘭蘭不知道,以為他們是累到麵無表情。
可劉保國明白怎麼回事,所以一進院門就問:“身子好點了嗎?”
魏蘭蘭怕說輕了明天要乾農活,摸了摸還微微有點發燙的額頭,苦著臉和他說:“我也不知道,整個人還是暈乎乎的。”
她不知道,劉保國要的就是這答案。
果然,其他人聽到她這麼說,也不好把不滿發泄出來。隻得悶悶齊心協力把穀子收了,洗手,準備吃飯。
蘿卜湯端出來的時候還好,雖然蘿卜切的實在不成樣子,但勝在煮的夠軟,大家也都口乾舌燥,有口沒肉的湯喝也不錯。然而當青菜端出來,大家齊齊呆住了,似乎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鄧柏綠首先忍不住開口:“蘭蘭,你怎麼把青菜煮成一團糊糊?”
“切細點好入口。”魏蘭蘭眨巴著大眼睛,一臉無辜。
鄧柏綠看著臉比自己還黑的大伯娘,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冷靜,不要吵架,不要成為箭靶子。做好心裡建設後,才又開口:“我們割了一天稻穀,手累的都快拿不動筷子,下次彆切那麼細了嗬。”
魏蘭蘭點點頭表示懂了。難怪她們煮飯菜都那麼大
塊,原來是懶得夾。
喝過蘿卜湯,自然是開始盛飯吃。
劉家男人可能使喚自己媳婦慣了,碗一遞,直接交給自己媳婦。
宋雁荷今天很累,乾脆進廚房把整個鐵鍋都端了出來。要吃自己盛。
隻是鍋蓋一掀開,她下意識倒抽了口冷氣!
今日這飯可真香漂亮啊(相比以前而言),一粒粒的,一看就知道水放的剛剛好。
她哪能不知道這樣煲出來的飯好吃,可劉家男人多,個個胃口大,婆婆魏蘭芳一直都是把飯煮成爛飯,省一點米是一點米。
還好這頓飯是魏蘭蘭自己做的,宋雁荷心裡的不痛快在看到這鍋飯後散了不少。
讓她能吃頓像樣的米飯,還不用怕被婆婆罵,這魏蘭蘭也算有點作用。
果然,宋雁荷裝好飯端過來,魏蘭芳看到就心痛到忍不住開口質問。
“今晚的米飯怎麼看起來那麼硬?”
魏蘭蘭差點以為她瞎,這米飯,一看就知道鬆軟可口,哪裡硬了?
為了有說服力,魏蘭蘭特意吃了口,才很肯定告訴婆婆:“媽,不硬,很好吃。”
已經扒拉了幾口飯的劉保業劉保華聽到這話,也跟著連連點頭,他們就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米飯。
“媽,這飯真的好吃。”魏蘭芳偏愛的大兒子親手在她心上紮了刀。
魏蘭芳更加沒好氣了,氣呼呼罵起來:“我能不知道這樣的米飯好吃?你們一個個,一碗不飽,兩碗勉強,三碗更好,四碗也能吃完。這麼能吃,每年分到的糧食就這麼點,我不想辦法讓一碗米煮出三碗飯,養得活你們幾個?”
誇好吃的人低下頭,不敢再出聲。魏蘭芳說的是事實,那些年怎麼過來的,他們沒忘。彆人家隻能啃野菜的時候,他們家還能喝上番薯粥,這一切全賴魏蘭芳會持家。
沒人敢反駁,魏蘭芳氣勢更盛,火力全對準魏蘭蘭。
“你這個敗家女,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你老實交代,熬這鍋蘿卜湯用了多少柴火?這鍋飯用了多少米?”
魏蘭蘭懵了,下了多少米她還能記得,可用了多少柴火,她哪裡知道。都是劈好的木柴,她直接往灶間裡塞……
“……我就知道你心裡根本沒個數。”不等魏蘭蘭回答,魏蘭芳擅
自就給了定論。
魏蘭蘭乾脆低下頭,雖然她涉世不深,但也多少會看臉色。她的婆婆此刻是氣瘋了,完全沒理智可言。她暫且忍一忍。明天肯定是不能再吃這麼好吃的米飯,與其和她理論,不如把握機會多吃點。
魏蘭蘭低頭扒飯,魏蘭芳以為她被自己說的不敢還口,彆提多威風。
嗬嗬,從古至今,就沒有媳婦能逃出婆婆五指山的。
其他人可能也存了和魏蘭蘭一樣的心思,也可能是真的餓壞了,都埋頭扒飯。
魏蘭芳以為他們都怕了,心裡舒服了,也開始扒碗中香噴噴的飯,但也是吃一口停下來罵幾句,等到吃完碗中的米飯想再吃一碗,發現隻剩鍋巴。
她的心又痛了!!!
天爺喲,難得一頓沒有多放水的飯,魏蘭蘭竟然還燒得那麼糊。瞧瞧這鍋巴多的,就不怕被雷劈嗎?
魏蘭芳一邊心痛,一邊艱難啃著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