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2 / 2)

售貨員或許是沒看過這麼饞糖果的大人,又或許是沒看過長得這麼好看般配的小夫妻,在給他們稱糖果的時候忍不住一直偷瞄二人。

魏蘭蘭不在乎,前世她就是個大美人,早習慣了這種打量。

此時,她的眼裡隻有糖果。

她看著售貨員從裝糖果的罐子裡抓了兩把糖果放到稱盤上,看了看重量後,又加了幾個,最後拿張油皮紙包好給他們。

魏蘭蘭雙手捧過,看著這包糖果,再一次感動得想哭。

她今天真的好幸福,不僅吃到了冰棒,還擁有了一包糖果。

若是能再買點餅乾就好了,不過這話她沒說出來。再嘴饞她還是知輕重的,劉保國就那點錢。

買完糖果,劉保國身上的錢隻剩幾毛,本來想帶她吃個粉的,怕是隻能吃個包子喝杯豆漿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也隻能硬著頭皮告訴魏蘭蘭。

哪想到魏蘭蘭聽後開心得不行,點頭如搗蒜,一臉感動看著他:“哇,還能吃到包子豆漿,今天真是好高興。”

那張燦爛的小臉,讓劉保國不由也有些動容。她竟是如此容易滿足。

兩人雖說吃了早飯出門,但已過去半天,加上走了那麼長一段路,也確實餓了。

來到一家包子鋪前,普通包子兩毛一個,肉包子三毛錢一個,豆漿一毛錢一杯。

劉保國剩下的錢,買了一個肉包子,兩個普通包子,兩杯豆漿,基本花光了。

這個時代一次性杯子還不流行,他們沒自帶杯子,豆漿隻得用一個透明塑料袋裝著,上麵插根吸管。

魏蘭蘭捧著熱乎乎的肉包子,一臉虔誠準備開吃。

熱氣騰騰的包子,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啊嗚一口咬下去,鬆鬆軟軟,滿嘴生香。

她慢慢嚼著,不舍得那麼開吞進肚子,想把這種從食物中得到的幸福感和滿足感延長。

一口包子,一口豆漿,簡直不要太幸福。她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包子配豆漿,是如此完美。

一個包子下肚,饑餓感已被掃平大半,魏蘭蘭一臉滿足地喝了口豆漿,問劉保國:“是不是很好吃?”

劉保國早已吃完了手中那個包子,豆漿倒是還沒動,他打算留著給魏蘭蘭回去的路上喝。

還剩一個包子,魏蘭蘭今天勢必要把分享發揮到極致,直接把包子掰成兩半,一半自己吃,一半給劉保國。

劉保國搖了搖頭:“你吃吧,我吃一個夠了。”

魏蘭蘭不依,一臉嚴肅告訴他:“你這樣是不行的,這個年紀,正是吃得多的時候。吃多一點,還有機會二次發育的。”

她昂起頭,估摸著劉保國應該有一米七八,他這個年紀還有得長的。

最後那個包子,最終還是兩人一人一半。

鎮上也沒什麼好逛的了,兩人準備回家,卻在公社門口看到同村的劉鐵牛。

對方同樣也看到他們,一臉欣喜,大聲喊著劉保國名字,並招手讓他過去。

魏蘭蘭小心抱住自己那包糖,努力不讓彆人看出。

“保國,帶媳婦出來玩嗎?”劉鐵牛長得是人如其名,黑黑壯壯,客套完後,帶了點懇求對劉保國說道:“我今天騎了單車出來,可現在得坐公社的拖拉機回去,你會騎單車,幫我騎回去好不好?”

說完,他壓低聲音又補了句:“剛好,可以載上你媳婦。”

劉保國耳尖不動聲色紅了,想了下,點頭答應。他之前騎過兩次,載人應該沒問題。

魏蘭蘭注意力都在劉鐵牛竟然有單車上,很是意外,心裡恨不得替劉保國答應。

有單車,他們就不用走路啦。

最後魏蘭蘭的嘗所願,劉保國騎著劉鐵牛的單車,載著魏蘭蘭,奔跑在黃泥路鄉道上。

單車駛過之處,不可避免掀起陣陣塵埃,可魏蘭蘭好興奮。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坐彆人單車耶。好開心!雖然顛簸得屁股會有點疼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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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家人不知道劉保國和魏蘭蘭去鎮上玩了,早飯過後一整天都沒看到人,宋雁荷就抓住機會在婆婆麵前上眼藥。

“你說這兩人,不用乾農活了就看不到人,家裡那麼多事也不知道幫著做。”

魏蘭芳沒開口,倒是分了家的鄧柏綠嗬嗬笑著搭話:“大嫂,人家小兩口感情好,可能去哪玩了吧。”

宋雁荷冷笑:“外麵曬的跟火爐一樣,還去玩。現在這些年輕人,可真是比不得。”

哪裡像她們,能在家休息已覺得很好。出去玩?那是想都不敢想。

她心裡妒忌又羨慕,忿忿看了自己男人一眼。

兩兄弟明明是一個父母生的,怎麼就差彆那麼大。

鄧柏綠何嘗不是也羨慕妒忌,可她倔強,要她承認自己羨慕魏蘭蘭嫁給劉保國這樣的人?那是不可能的!

為了說服自己,唯有更賣力給宋雁荷添堵。

“可不是麼,乾農活的時候一曬太陽就中暑,不用乾乾活了,烈日底下怎麼玩都沒事,這可真是怪事。”

這麼一說,宋雁荷還真覺得是那麼回事,恨得咬牙切齒。

魏蘭芳也不高興魏蘭蘭一整天都不見人影,雖說農忙結束了,家裡其實也沒多少事乾,可她就是不高興。哪有結了婚的人整天想著玩的,不像話。可她更加不高興二房的人也來說三道四,臉拉的老長。

西邊漸紅,黃昏將至。

魏蘭蘭坐在單車後座上,一路興奮勁就沒消減,不時蹬蹬腿揮揮手。她真覺得,一部單車,騎出了跑車拉風的感覺。

“以後我們有錢了,也買一部單車,好不好?”

“嗯。”劉保國應下,也記下了。

沿路,偶爾遇到幾個同村村民,打招呼之餘都會問一句:“保國,騎車帶媳婦去哪呢?”

每當這時候,劉保國就臉紅紅,不知該怎麼回答。倒是魏蘭蘭一臉興奮,大聲告訴他們:“我們今天去鎮上玩啦。”

農村沒什麼秘密,劉保國騎單車載著魏蘭蘭都還沒到劉鐵牛家呢,劉家溝大半村民就知道,他們今天去鎮上玩了。

在農村,農閒的時候,下午四五點村民也基本陸陸續續開始準備做晚飯。寧靜的劉家溝,炊煙嫋嫋。

宋雁荷想著早飯是她做的,中午雖說吃剩飯,但也是她熱的飯菜,眼看又要做晚飯了,魏蘭蘭還沒回來,心裡不免更加埋怨,但也沒辦法,罵罵咧咧進了廚房。

這時候隔壁大娘從菜園回來,路過劉家,看到魏蘭芳站在院門口,便停下和她聊天。

“你們家保國對媳婦可真是好,一閒下來就帶她去鎮上玩。”

魏蘭芳聽的快鬱悶死了,這已經是第不知道幾個人和他這麼說了。其他人都知道他們乾什麼去了,她這個當媽的卻一無所知,真要憋屈死了。等他們回來,看她不好好教訓一頓。

“喲,說曹操曹操就到,你兒子兒媳婦回來啦。”大娘眼尖,看到正在往家走的劉保國和魏蘭蘭。

魏蘭蘭手裡拿著那包糖,比買的時候少了一半。倒並不是說被她吃了,不過想著一會回家了要把糖果分給家人吃,事先拿出了一半的糖果放在褲兜裡。

即便是先藏了一半的糖果,魏蘭蘭依舊覺得自己今天把分享精神發揮到了極致。

把心愛的糖果拿出來和大家一起吃,劉家溝再也找不出比她更無私的青年了。

人一走近,魏蘭蘭就嘴甜地喊人,還塞了兩顆糖到隔壁大娘手中。

她知道鄰居家生活條件好,孩子都能喝上麥乳精,根本不缺她兩顆糖。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更加想要塞給大娘兩顆。自從幾勺鹽換了大娘五顆鳥蛋後,在魏蘭蘭心裡,大娘就是個大方的大媽。也許今天吃了她兩顆糖,以後會讓自己喝麥乳精呢。

大娘拿著那幾顆糖,高興的不行,直誇魏蘭蘭乖巧懂事,說魏蘭芳有福氣。

魏蘭芳感覺自己要吐血了。

大娘走後,魏蘭蘭又掏出了幾顆糖,卻並不是把這幾顆給魏蘭芳。

出乎劉保國意料的,她竟是把油皮紙抱著的糖果遞給魏蘭芳,笑眯眯和她說:“媽,這是我和保國在鎮上買的。這一路我都沒舍得吃一顆,給你放好,留著慢慢吃。這幾顆,我拿去給大嫂。”

劉保國聽到這話,不由緊要下唇,連忙進院子,害怕自己會不小心無情揭穿魏蘭蘭一路吃著糖果回來的事實。

而莫名被塞了一手糖果的魏蘭芳:……

可狠,她竟不爭氣地被敵人的糖衣炮彈收買了!所有想罵她的話語,在看到這包糖果後,都咽下去了。

也算他們還有點良心,知道買的東西給自己。

說起來,上次吃到糖果,也是因為保國和蘭蘭結婚。

在廚房忙碌宋雁荷不知道院門外發生的事,因為不高興,生火炒菜的動作特彆大。

魏蘭蘭先回房把自己褲兜裡的糖果藏好,再去廚房,進來就聽到鍋蓋砰砰響,嚇了一小跳。

“大嫂。”她笑眯眯上前,絲毫不介意對上宋雁荷的黑臉。

她還是有一點自知之明的。自己確實不能乾吃不了苦,還愛偷懶。所以平時婆婆和嫂子們給她一點臉色看,她都自動忽略。

況且,經曆過無數次‘粉絲撕逼大戰’的追星女孩,這點臉色和冷言冷語算什麼?完全可以忽視。

宋雁荷哼了聲,用力揮著鍋鏟炒菜。

魏蘭蘭伸出手,那那幾顆糖捧到她跟前。

“我今天和保國去鎮上,看到糖果便宜,買了一點。這幾顆給大嫂吃,剩下的我都給媽收著。”

宋雁荷覺得好笑,她又不是小孩子,會饞她幾顆糖不成。

不過既然她給了嘛,就收了吧,平日裡自己乾多了多少活啊,有說過什麼嗎?吃她兩顆糖,應當。

看宋雁荷收好糖果,魏蘭蘭乖巧燒火。

宋雁荷翻動著鍋裡的青菜,唰唰唰的炒的起勁,活像在炒什麼大菜。

魏蘭蘭暗暗歎氣,吃過肉包子後,對劉家的晚餐她沒什麼期待。但不吃又不行,會餓肚子。如今她也算徹底明白那句話,吃就是為了活著。

得努力賺錢,有錢了才能買到很多好吃的,才可以做回吃是為了享受的魏蘭蘭。

吃晚飯的時候。鄧柏綠一臉興奮,早早坐在飯桌前,就等著隔壁大伯家開罵。然而等啊等,飯都吃了一半了,也不見大伯娘或大嫂罵魏蘭蘭。

這是怎麼回事?她一臉不解。

眼看都要收拾碗筷了,鄧柏綠等不下去了。

她擦了擦嘴角,冷冷對自己男人說:“你呀你,以後要多向保國學習。他都帶媳婦去鎮上玩了,我和你結婚這麼久,你什麼時候帶我去玩過。”

“鎮上有什麼好玩的,你又不是沒去趕集過。”劉保華一臉嫌棄,覺得她真是沒事找事說。

鄧柏綠這下是真不高興了,筷子一放,板起臉:“都是姓劉,你怎麼就沒學到你弟的半點浪漫?”

劉保華見媳婦不高興了,忙哄道:“彆生氣彆生氣,我是個粗人,沒讀幾年書,哪裡懂浪漫。”

鄧柏綠想到劉保華因為趕上那時候,好端端的不能繼續讀書,忍不住抹淚哀歎:“我心裡好苦啊……”

完全就忽略了,讀書對劉保華來說有多痛苦。

廚房盛飯出來的魏蘭蘭,看隔壁二嫂在哪抹淚,二哥小聲哄著。

坐下後,她一臉無辜,問其他人:“發生了什麼事?”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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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來到九月,劉保國去了縣城複讀高三,魏蘭蘭也正式成為劉家溝小學代課老師。

他去縣城那天,魏蘭蘭也很想跟著去城裡看看,嘟嚷著要送他。但從劉家溝縣城,要先走路到鎮上,從鎮上再坐一個多小時小巴,車費要五毛錢,劉星火心疼錢,便不給她去。

魏蘭蘭想說她有錢,可以自付來回車費。但想到去還好,有劉保國一起。回來的話,要她一個人從鎮上走回劉家溝,她有點怕怕的,加上劉保國也勸,她便放棄了。

不過她還是很體貼,在劉保國裝衣服的帆布袋中塞了一把糖果。

劉保國去到學校,在宿舍收拾行李的時候才看到這幾顆糖果,心暖洋洋的。

同宿舍的舍友看到,打趣他。

他笑著解釋:“這是我媳婦放的。”

宿舍的人被震驚到了,磕磕巴巴問:“你已經結婚了?”

“嗯。”劉保國一臉坦蕩,但他那些舍友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雖然知道農村結婚早,可像他們這樣讀書成績好,有機會考大學的,很少會這麼早結婚的。除非那些家裡條件差,需要早點娶個媳婦乾農活和贍養老人。

他該不會也是……眾人看他的眼光開始變得複雜。

劉保國不知道自己被同學們誤會,他也沒時間去理同學們的誤會。開學第一天,就投入到緊張得學習中,每天都是最早一個到教室,最後一個離開。

隻是,在躺在床上的時候,會去想,魏蘭蘭在家還好嗎?

也許是因為擔心,有一天他甚至做夢,能到她哭哭啼啼和自己說吃不飽。醒來後再也睡不著,恨不能快點到月底,好回家一趟。

而被夢見過得不好的魏蘭蘭,日子卻不知多滋潤。

劉家溝的學生比想象的皮了些,但確實異常的尊敬老師。不管在父母麵前如何對著乾,在老師麵前還是乖乖的。

她每天早早出門去學校,中午回家基本就是吃飯時間,吃飽還能午休一個小時再去學校。傍晚放學回到家,大嫂和婆婆也基本把晚飯做好了。

她覺得這每月十塊錢,還真是花的值。

初秋的劉家溝的傍晚很美,她每天放學後從村口走回家都會忍不住放慢腳步。

西邊的晚霞,鄉道上嬉戲打鬨的孩子,那田地裡已經長得綠油油的秧苗,遠處某戶人家煙囪裡飄出的白煙……讓她有一種行走在鄉村油畫裡的錯覺。

如果有智能手機和網絡就好了,她會過得很舒服自在的。風景如畫,民風淳樸。安全,舒適。

砰一聲。

打臉的一幕發生了,她走在路上,被人猛從後麵撞到了。

她的小腰啊,疼。

魏蘭蘭氣呼呼轉過身,想看看是哪個熊孩子撞她。不料卻看到哭哭啼啼的劉小妹。

她以為劉小妹是不小心的,看在還是個孩子又哭的這麼慘的份上,她決定不計較。

誰知劉小妹卻抓住她,哭唧唧說道:“魏老師,二嬸又和我媽吵架了。”

魏蘭蘭麵困惑:“吵架啊,你去告訴爸爸呀。”

“校長不是說,有困難,找老師。魏老師,你快去我家看看吧。”

魏蘭蘭僵住了,當代課老師還得解決家庭矛盾,這也太難了。

最後,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跟著劉小妹來到劉福星家的。

正如劉小妹所說,劉春梅和趙翠妮確實在爭吵,準確來說,是劉春梅單方麵碾壓趙翠妮。

她在一旁看了會,被劉春梅驚人的罵架能力給嚇到了。

兩兄弟都分家了,按理說也不會有什麼大爭執,這是怎麼回事?

魏蘭蘭不敢魯莽行動,在一旁靜靜聽了好一,大概知道了。

無非就是劉福星家養的那隻雞今天從雞欄裡逃出來,在劉福貴家門口拉了一坨屎。劉春梅追著雞打,差點把雞打死,趙翠妮說她一個大人和雞計較。兩人就這麼吵上了。

魏蘭蘭表示頭大,她還真沒遇到過因一坨雞屎吵架的。

然而對上劉小妹期待的目光,她隻能硬著頭皮上前勸架……

從劉福星家寄來的時候,魏蘭蘭頭嗡嗡作響。她其實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勸住了,還是那兩人吵累了。

這個人民教師也太不好當了,這要是碰上兩個性子烈的,直接抄家夥乾起來,她豈不是性命都有危險?

劉校長這麼和學生說是不對的,什麼有困難找老師,這話不嚴謹。應該是,學習有困難,找老師!

因為這事耽擱,回到劉家比平時晚了許多。

她以為大家肯定不會等她吃完飯了,想到要吃剩菜,還有些難過。可沒想到回到家後,發現還沒開始吃飯。魏蘭蘭好感動。

她決定要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劉保國。然而這個時代電話不普及,要告訴劉保國,一是等他回來,二是寫信。

寫信這事她沒乾過,還挺想試試的。

於是這一晚,吃過晚飯洗過澡,魏蘭蘭點著煤油燈,從劉保國裝書的箱子裡翻出一本沒用完的作業本,開始認真寫信。

信的格式如何,她已經不記得了。以前彆說寫信,短信都很少發。

這可是人生第一封信啊,她決定要好好寫。

她先問候了劉保國在學校的情況,表達了自己的關心,還特彆問了句,學校飯堂是否有肉吃。說自己在家很少吃肉,特彆想吃。

嘮嗑完這些,她給他說了今天被劉小妹拉去劉家勸架的事,也說了晚回家,大家竟然等她一起吃晚飯的事。

瑣瑣碎碎的事情寫了一堆,竟然寫了滿滿三頁紙。

她重複看了一遍,本來是想看看有什麼問題的。看完後,簡直想拍桌子。

這是什麼人才寫出來的信!

文筆好,敘事邏輯通順,寫多幾封,以後是不是也可以出版?

想到這,她在信的末尾又加了句,讓劉保國務必好好保存此信。這才小心折好,打算明日帶去學校,讓鄧老師明天回家的時候順便幫她寄了。

鄧老師家在鎮上,有一輛單車,每天騎著上下班。同校老師偶爾要買點什麼東西都找他,他也樂意幫忙。

寫完信,魏蘭蘭拿出課本,開始備課。

雖說她並沒有多高的覺悟,不知道做老師要有多高的奉獻精神。但既然做了這代課老師,還是會基本工作做好的。

備完課,她起身鬆鬆筋骨準備睡覺,站在房間門口,看著院子黑漆漆的。大家都睡下了,隻有她沒歇息。

她趕忙再次展開那封信,在末尾又加了句,說她備課有多認真,是家裡最晚睡的。

這些信以後如果有機會出版,大家定會為她蠟炬成灰淚始乾的精神所感動。

———

某日下課,班長從門衛室拿了一疊信進來,念著收信同學的名字。

劉保國和以往一樣,沒怎麼在意,卻意外聽到了自己名字。

他一臉困惑走向講台,實在想不到誰會給他寫信。

待回到作為拆開信封,看到寫信人是魏蘭蘭,驚喜、意外,又覺得合情合理。

看完信中內容,他不自覺嘴角上揚。

這信寫的還真有魏蘭蘭風格,他幾乎都能想象她揚著臉,如何興高采烈和他說這些。

劉保國臉上的笑容一直保持到回宿舍,舍友看到,忍不住問了句:“這麼高興,今天收到的信是媳婦寫的?”

“嗯,是媳婦寫的。”劉保國說到她,臉上笑意更濃了些。

舍友們本是調侃,現莫名覺得好酸啊。

也許早點找個媳婦也挺好的,至少可以沒事秀秀恩愛。

---

日子眨眼就九月底,魏蘭蘭原本以為國慶會有個小長假,很是期待。結果臨近月底被同校老師告知才知道,這時候的國慶節,隻有一天假期。

國慶小長假狂歡計劃,夭折o(╥﹏╥)o。

為此,魏蘭蘭還傷心了好幾天,直到九月二十八日那天拿到工資,才又開心起來。

十八塊工資,外加二十塊獎金,總共三十八塊,魏蘭蘭拿著那疊錢,驚喜不已。

憑空多出二十塊錢,竟比過去父母突然給她轉賬二十萬零花錢還快樂。

果然付出勞動賺得的錢和伸手要來的錢,帶來的快樂無法類比。如果可以選擇,她還是喜歡伸手就能要到錢。

拿著工資,從校長室裡出來,魏蘭蘭笑開了花。

走到門口,卻又想起一件事,趕忙轉身進去。

“還有事?”劉校長揉了揉眉心,劉家溝學校缺老師,他是既任校長,又任各種行政財務工作,每次到了發工資日,都忙的不行。

“有一件事,希望校長可以幫幫我。”魏蘭蘭兩眼閃閃發亮,好像根本容不得他說不。

劉校長點點頭,他是校長,老師有困難,他總是要幫著解決的嘛。

“我和爸媽說代課工資隻有十八塊,你可不可以幫忙保密?”她當時是真不知到還有獎金這回事,但既然天意讓她少報收入,她當然要順天而行。

劉校長微楞,半響才道:“你爸媽應該……不會來向我打聽工資吧。”

“這個不好說。”魏蘭蘭從不知道對於錢,她會如此機警。

看出校長猶豫,她苦著臉,解釋:“你知道,保國現在還在讀高三,我想著筆獎金存著,給他做生活費,買複習資料。”

劉校長聽到這話,大為動容,哪還有猶豫,立刻拍著桌子許諾,絕不會把她工資的事說出去。

魏蘭蘭放心了,揣著三十八塊錢工資,開開心心回家。

一回到家,就把其中二十塊錢放進‘小金庫’裡。

現在,她已經坐擁三十四塊五毛三分錢存款啦。

吃晚飯的時候,魏蘭蘭把預先單獨放好的十塊錢拿出來,恭恭敬敬遞給劉星火。

“爸,今天發工資了,這是家用。”

宋雁荷捧著碗,瞪大眼睛看著那新簇簇的十塊錢,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隔壁二房的幾個人,看著魏蘭蘭上交的十塊錢家用,也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特彆是魏秀娟。

魏秀娟總覺得,魏蘭蘭的這十塊錢,應該要給他們二房的一半。當初劉保國病重,可是全家人一起辛苦種換的錢救治的。現在保國媳婦能賺錢了,應該也要給他們一部分。

她越想心越堵,晚飯都吃不下了。

劉星火故作鎮定,接過魏蘭蘭遞過來的錢,嗯了一聲,繼續裝作若無其事吃飯。其實心裡激動的筷子都快拿不穩。

想他當了那麼多年村長,一個月也就三塊錢。甭管大小事,隻要村民找上,都要處理。前天劉打狗家的狗不見了,還幫著找狗呢。

果然還是要多讀點書好啊,當個代課老師,輕輕鬆鬆一個月就有十八塊。

魏蘭芳看事情的角度則和彆人不同,彆人看到的是魏蘭蘭交上來的十塊錢,她想的則是她自己私下留下的那八塊錢。

在大家都吃飽了,準備放碗筷的時候,她開口了。

“蘭蘭,八塊錢金額也不小,你得省著花。”

魏蘭蘭重重點頭,那是自然的。她已經想好了要如何把這八塊錢花到極致。每個月花兩塊錢給自己買零嘴,偶爾買點水果,剩下的就存起來。等存到一定數額,買買護膚品啊添置新衣服啊之類的。

“以後保國每個月的生活費,就你給了。”

魏蘭芳這一招太讓人措不及防了,她已經給了十塊錢家裡了,家裡從這十塊錢裡抽兩三塊錢劉保國做生活費,不是還剩七八塊錢嗎?

婆婆這一招,可真狠啊,妥妥的魏剝皮。

可她實在不好反駁什麼,小哥哥父不疼母不愛的,夫妻一體,她也隻能扛起這重任了。再說,嗑小哥哥顏總是要氪點金的。以前雲養崽,不也是大手筆花錢。

可這花彆人給的錢和自己賺的錢,可真是兩種概念。

花自己賺的,心好疼,割肉一樣。

劉保國啊劉保國,我可是以血肉喂養你,你以後可記得要千倍萬倍報答我。

買雪花膏和新衣服的打算,魏蘭蘭在心裡橫向一番後,最終在新衣服後麵打了個叉。

秋冬季節,沒有雪花膏可不行。

九月二十九這天剛還是星期六,和國慶連在一起,有三天假期。

魏蘭蘭早早起床,她和同校一個女老師約好了,一起去鎮上買東西。

對方有自行車,魏蘭蘭還不用走路。

坐在單車尾上,很快就到了鎮上供銷社。

停放好單車,兩人手挽手去買東西。

兩人目標很明確,都是來買雪花膏的。

魏蘭蘭認真挑選,最後從經濟實力出發,還是選擇了友誼牌雪花膏。

一塊錢一盒,她一共買了三盒,一下子就花掉了三塊錢。

同校老師不解她為什麼買這麼多,省著點用,一盒能用半年呢。

魏蘭蘭心在流淚,卻依然微笑著告訴她:“第一次拿工資,想送婆婆和大嫂一人一盒。”

她本來也想送二嬸和二嫂的,但婆婆說劉保國的夥食費從她這裡出,她隻能放棄了。

能力有限,既然分家了,就各自安好吧。

也真幸好分家了,不然這點工資,還真不夠用。

買好雪花膏,同校老師說要去買點糖果,用來獎勵學習進步的同學。

魏蘭蘭本來想著,這次出來,除了買雪花膏,堅決不在其他東西上花錢的。可聽到她這麼說,又覺得自己不買點糖果來獎勵同學們不大好。心底那條花錢防線,就這麼鬆了。

她很認真琢磨了下要買多少糖果才比較好安排,沒送二嬸和二嫂雪花膏,買五毛錢白糖兩家分,一家人一小包,也挺有麵子的。再給學生們買五毛錢糖果。一共隻需要再花一塊錢。

隻是多一塊錢,好像也沒那麼心痛了。

嗯,然後她看到同校老師買了一塊錢糖果……行吧,預算上升到一塊五。

隻是多了五毛錢而已,魏蘭蘭不要心痛。

可是,她真的好心痛!

買好了白糖和糖果,魏蘭蘭已經完全沒心情再逛了,就怕走多兩步又發生要花錢的意外。

同校老師以為她累了,也沒堅持,隻是說:“我有點想吃肉包子,我們吃個肉包子再回去吧。”

魏蘭蘭:……果然,這城裡到處是誘惑人花錢的坑!

心疼歸心疼,她確實抗拒不了肉包子。

吃了兩個肉包子,魏蘭蘭是很堅決要回家。

這吃錢的小鎮,不能繼續待了。

同校老師吃飽喝足買齊了東西,踩著單車載著魏蘭蘭,愉快行駛在回劉家溝的鄉道上。

回到一半路上,魏蘭蘭看著不遠處那個消瘦高大的身影,眯了眯眼。

是她眼花嗎?這個走在鄉道上的人,怎麼這麼像她即將要養的小哥哥?

單車飛奔前進,魏蘭蘭坐在單車又坐上,和那個身影擦身而過。等走在前麵,看清他的正臉……

這人還真是劉保國!

魏蘭蘭瞪大眼睛看著他,好家夥,在學校養了一個月,更加白淨秀氣了。

劉保國也同時停下腳步,看著坐在單車尾座上,神采飛揚的魏蘭蘭。

“停停停!”魏蘭蘭趕忙喊停車,待單車一停穩,一臉興奮對同校老師說:“我家保國回來了!”

老師本還詫異她怎麼忽然喊停,聽到這話,頓時壞笑。

“行,那你們兩個慢慢走,我先回去了。”

說完,生怕打擾到他們似的,腳一蹬,單車就騎出幾米遠。

魏蘭蘭目瞪口呆,她也隻是想停下來打個招呼,並沒有想要走著回去啊!

作者有話要說:蘭蘭花錢記錄:零花錢8-雪花膏3-白糖0.5-糖果1-肉包子0.2-小哥哥生活費3

痛哭流淚,完犢子了,這錢咋那麼不經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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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博覽群書·蘭蘭:在晉江看過不知道多少本書,我說了嗎?高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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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就發紅包吧,入V前三天評論區隨即降落紅包,200個封頂(就影子這沒幾條評論的冷體質,20個都發不到,評論的小可愛們被紅包砸的概率百分百),我的蘭蘭想對大家說:謝謝你們來定我,愛你們,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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