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荷花看到兩人之間的互動,震驚到直到他們都進院子了,還沒回過神來。
她是不是這一年在縣城當服務員太辛苦,提早出現眼花的情況了?
這人還是她的保國哥嗎?他竟然會這麼溫柔和女孩子說話……不不不,保國哥一向是很溫柔的,隻是他很少和女孩子說話……不對不對,保國哥是對著誰都話不多,都保持著淡淡的距離。可看他和魏蘭蘭之間,自然的根本不像才認識半年多點的人。
當初村長讓他結婚,他不是強烈不願意嗎?
魏蘭蘭可真是好手段啊!
劉荷花咬牙切齒,把這一切都歸咎於魏蘭蘭太有手段,把劉保國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她氣呼呼回了自己家,決定好好向母親打聽打聽,這魏蘭蘭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一番了解下來,竟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乾會活就暈,煮菜跟豬食一樣,還會被水蛭嚇哭的嬌氣包。
劉荷花大呼受不了,她的保國哥怎麼娶了這麼嬌滴滴的,以後不得辛苦死。
當晚,劉荷花就失眠了。
好不容易睡著眯了會眼,就聽到隔壁有動靜。她急匆匆爬起床,看到村長帶著全家在做土胚。
不對,說全家不正確。
魏蘭蘭就沒乾活,她穿著件土裡土氣的花襖子,站在院子大門口,捧著碗喝著熱乎乎的粥,看著其他人乾活。
劉荷花一時衝動:“魏蘭蘭,你也好意思,全家人都在乾活,你一個人站在這吃東西。”
她的嗓門和她媽劉大娘有的一比,這一吼,在場的人就沒沒聽見的。
魏蘭蘭把碗中最後一口粥吃進嘴後,才轉過身去看她,跟看一個神經病似的。
今天的魏蘭蘭雖然依舊穿的土裡土氣,但好歹乾乾淨淨,那白淨的臉袒露在劉荷花麵前,讓劉荷花整個人倒抽了扣冷氣。
她在縣城打工一年,什麼洋氣的城裡姑娘啊沒見過,可像魏蘭蘭這樣,明明是個土包子,給她感覺卻比那些城裡姑娘還像城裡姑娘。最恐怖的是,魏蘭蘭比她見過的任何一個姑娘都要漂亮,那張臉,白嫩的像剝了殼的雞蛋,那眼睛那嘴巴那鼻子,每一樣都好看到極致。
難怪保國哥會被她迷惑。
她下意識在心裡告訴自己,娘說的對,在農村,隻是長得好看有什麼用,能乾活才是實在的。
當初如果不是因為保國哥生了場大病人差點沒了,身子變得弱不禁風,魏家又悔婚,他也不可能娶魏蘭蘭這樣一個中看不中用的人。
隻是,現在看來,保國哥好像沒什麼事,乾起活來一點也不比其他人慢。
當初那些醫生怎麼能亂說話呢,說的他好像有今天沒明天似的。如果不是說的這麼嚇人,她也不會……
劉荷花心一沉,注意力回到魏蘭蘭身上。
魏蘭蘭捧著個空碗,剛才也在打量劉荷花。隻是打量了一會,她就沒了興趣。還想昨天的自己道歉。
不是她自大,更不是她輕敵。她魏蘭蘭也是有格調的,就劉荷花這樣的,她若都拿來當對手,那她上輩子早就死了,老天氣不過,一道雷把她劈死的那種。
她笑了笑,懟了句:“關你什麼事。”
這回答距離劉荷花吼那一嗓子過去了好一會,她還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魏蘭蘭這話什麼意思。
待反應過來後,魏蘭蘭已經捧著碗進院子了。
沒多久,搬了張小板凳出來,坐在門口看家人乾活。
劉荷花莫名一肚子氣,真沒見過這麼臉皮厚的人,全家人都在乾活,她竟然能心安理得在一旁看。
“魏蘭蘭,你不去幫著乾活嗎?”
魏蘭蘭還是那句話:“關你什麼事。”
劉荷花氣笑了:“魏蘭蘭,你怎麼這麼沒禮貌?”
魏蘭蘭也笑了,不過是覺得劉荷花很好笑。
“我安安靜靜坐在這,你往我這湊什麼呀。雖然我知道,長得好看確實吸引人,但大家同為女人,你實在犯不著對我犯花癡。”
劉荷花被她這番話震驚到嘴巴都忘了合上。
瘋了吧,怎麼會有這樣自戀的人。
她對魏蘭蘭犯花癡?
哪來的臉啊!
是,她承認自己確實長得不如魏蘭蘭好看,但也不覺得自己比魏蘭蘭差多少。
魏蘭蘭真以為自己是西施轉世啊,是個人都喜歡她,可真是夠敢想的。
劉荷花被氣到肚子疼,隻得趕緊回屋拿了廁紙去茅廁。
魏蘭蘭看著落敗離去的對手,無辜聳了聳肩,繼續看劉保國乾活。
今天她不用乾活,全托來了小日子的福。
對於她不幫著一起乾活,婆婆和大嫂肯定是不高興,但在劉保國的強烈堅持下,也隻能乾不高興。
而魏蘭蘭不用乾活,心情是挺美。雖然婆婆和嫂子會不高興給臉色,不過在她看來都不算事。她打算等到差不多做飯時間,積極點生活做飯,表現好點,讓兩人心裡舒服些。
此時,她心情美滋滋坐在小板凳上,看著小哥哥做土胚。
明明整個人看上去高高瘦瘦的,那雙手怎麼就這麼有力呢,那麼大一塊泥胚,輕輕鬆鬆就拿起來。那藏在衣服下的小胳膊,是不是也有肌肉呢。
想到這,魏蘭蘭心癢癢的,有點想研究研究。
也不知道小哥哥肯不肯脫了衣服,讓自己觀摩觀摩。
嗐,隻是想就讓人不好意思了。
她不過是個純潔的小姑娘。
劉荷花上茅廁回來,看到魏蘭蘭坐在板凳上,捧著臉,看著劉保國笑得眉眼彎彎,心煩氣躁的厲害,黑著臉進了自己家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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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人齊動手,土胚做的特彆快,很快就把院子前的那塊空地擺滿了。
魏蘭蘭看著差不多時間,很是識趣去了廚房做飯。
今天沒肉,支持鹹菜和蘿卜醬,簡單的不行,把飯煲好,菜熱一熱,基本就是一頓。
因為來著小日子,魏蘭蘭沒什麼胃口,隻吃了一大碗飯就放下了。
宋雁荷大為驚奇,忍不住問:“蘭蘭,你不是說自己還在長身體,所以頓頓要吃兩大碗的嗎?”
魏蘭蘭蔫蔫回了句:“太累了,沒胃口。”
她還是回房吃兩顆糖吧,嘴巴淡淡的。而且對於長身體這事,她有點絕望了。這身體怕是真的隻能長到一米五九了,唉,比上輩子足足矮了十厘米。營養沒跟上,果然致命。
這客觀存在的問題,平時明明都不在意的,今天大嫂隨意一問,怎麼在意起來了?難道是因為今天看到劉荷花穿著雙三厘米高的小皮鞋,襯得整個人高高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魏蘭蘭什麼名牌鞋子沒穿過。
定了定心神,她看了眼大嫂,好像又沒那麼難過了。大嫂高是高,但也壯,與其長得這般高大壯,她寧可現在這樣小巧玲瓏。
宋雁荷覺得魏蘭蘭回房前看向自己的那一眼,特彆莫名其妙。
不過隨後想到昨天劉荷花給了她幾塊餅乾,她心情又美了,乾了半天活的疲憊感也輕了,哼著小曲麻利收拾碗筷。
洗好碗,回房吃小餅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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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蘭蘭回到房間,給自己剝了顆糖,半躺在床上。沒多久劉保國進來了,給她倒了杯熱水,臉上是掩不住的關心。
“蘭蘭,喝點熱水吧,會舒服點。”
魏蘭蘭有點想笑,是不是從古至今,在男人眼裡,開水能治百病?
不過喝了點熱水,肚子確實舒服多了。
可她現在在意的不是這個,微擰著眉問劉保國:“你會覺得我個子矮嗎?”
正準備把杯子放到桌上的劉保國手一頓,一臉愕然看著魏蘭蘭。
怎麼無端端說到個子矮不矮上麵?
他努力回想了下,魏蘭蘭好像確實隻到自己肩膀,但他從沒覺得她個子矮。
劉保國的不及時回答,讓魏蘭蘭傷心了。
人無完人,她魏蘭蘭也有個致命的缺陷——個子矮。
嗚嗚,可這是她的錯嗎?
是時代的錯,是魏家大伯的錯,讓她吃不好穿不暖,小小年紀乾重活,阻礙了她身體發育……
“沒有。”
一聲沒有傳入耳,把魏蘭蘭從悲痛欲絕中拉回來。
她眨了眨眼,心情瞬間又變得美好起來,一臉欣喜看著劉保國:“對嘛,我這身高其實剛剛好,是不是?”
同村比她矮的比比皆是,她魏蘭蘭在劉家溝統領女孩子當中,身高也算名列前茅的。
劉保國笑道:“那是自然。”
他語氣誠懇,笑容真摯,魏蘭蘭沒理由不去相信這麼一個誠實善良的小哥哥的話。
啊,心情舒暢了,身體也沒那麼難受了。
作者有話要說:蘭蘭並不是真的要算計家人,她隻是未雨綢繆,護住小賣部經營權。她還是很願意一家子和和睦睦(磕磕碰碰)過下去的,不然就不會心甘情願每個月給二十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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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哥哥說昂起頭……是不是泄露了什麼?比如身高。
魏蘭蘭:為什麼作者要把我寫成一米五九?嗚嗚,我不完美了。
某影八百裡加急送上解釋:主要是參考南方農村,那個年代,個子有159已經不矮了。(請不要猜測作者身高,絕對一米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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