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完芝麻糊回到家,時間並不是很晚,可魏蘭蘭到家後第一件事依舊是燒水,以備洗澡。
城裡有自來水,用水很方便,但想洗熱水澡,還是得用鍋燒水。
她洗澡向來用水很多,當初乾脆買了個很大的鍋,每次都燒滿滿一大鍋,燒熱後再分裝到兩個桶裡提到衝涼房慢慢洗。
她力氣沒那麼大,每次給鍋裝水,都隻能先裝一半,把鍋往煤爐上一放,再用桶接水把它裝滿。過程除了累贅了點,倒也沒什麼。
這晚劉保國在,他直接把鍋放到水龍頭下,接滿後兩手一提,輕而易舉拎到煤爐上。
魏蘭蘭看到他那稱不上粗壯的胳膊,因為用力凸起的那小塊肌肉,眼睛就挪不開了,心癢的不行。
劉保國這年紀,放在後世,就是妥妥的小奶狗呀。
這臉,這身材板子,這氣質,皆上品。
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病,以前隔著電腦屏幕追好看的小哥哥嗷嗷叫,現在比以前追過的任何小哥哥都要好看的小哥哥就在麵前,竟然也隻是在心裡嗷嗷叫。
虧,真虧大了。
好在現在意識到錯誤應該還不算晚。
“蘭蘭,電視開始了,你們小兩口怎麼還不過來?”
隔壁好鄰居大媽到點又在喊了。魏蘭蘭飄遠的魂魄被喚回了七七八八,大聲應道:“來了。”
說完,上前拉過劉保國,一起去鄰居家看電視。
一碰上他的手臂,魏蘭蘭的手指就忍不住往上遊走,在他小手臂肌肉處輕輕捏了捏。
嗚嗚嗚嗚,是青春肉、體無疑。她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小手手,悄咪咪揑啊揑。
劉保國後背忽然一硬,低頭看向那被人狂捏的手臂,心裡冒出無數個問號。
要看電視了就讓她這樣激動?
不對,那小手揑了又揑,還上下移動,好像尋找著最佳下手處似的。
劉保國輕輕拍了拍她那不安分的小手以示警告,紅著臉和她一起進了鄰居家。
這個時候雖然說民風保守,但人家小兩口挨在一起坐,也是沒什麼大不了的,大夥隻當他們感情好。
可憐的劉保國,電視都看得心不在焉。因為魏蘭蘭的手就沒擱下來過。
還好鄰居家客廳的燈泡不過幾瓦,光線並不是很亮,且大家注意力都在電視上,並沒人留意到他的窘困。
可他畢竟是個男人啊,魏蘭蘭小手一直在他手臂上捏啊捏的,終究還是受不了了,小聲問:“怎麼一直捏我手?”
魏蘭蘭看了他一眼,一臉坦坦蕩,輕聲回答:“我害怕霍元甲真會被人下毒。”
劉保國:“……”
那可真是怕的不行呢,從進這屋子前就開始害怕。
他另一隻自由的手扶了扶額,隻能努力讓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電視上。電視劇劇情也是正播到精彩之處。
然他剛能投入一點,魏蘭蘭就猛用力一掐,痛的他忍不住嘶了聲。
魏蘭蘭不好意思笑了笑,這次是真的緊張了,她看到霍元甲被幾個日本人打,緊張的不行。
剛才自己那一下一定很用力,為了贖罪,她小手輕輕替他揉了揉。
“對不起,我剛才激動了,弄疼你了嗎?”
劉保國被她揉的反應更大,猛的站起身:“那個……我去看看水燒好沒。”
說完,大步跨出鄰居客廳。留下魏蘭蘭還在想自己剛才手勁是不是太大了。
那放在院子中的煤爐,火撲撲燒得正旺,一如他此刻的內心。
他回到自家屋內,倒了杯涼白開,咕嚕咕嚕一口氣喝了一杯,想壓壓那翻騰的心火。
劉保國不是個愛胡思亂想的人,可這會坐在椅子上,想到在吃芝麻糊的時候魏蘭蘭說的那句‘補腎虛’,再想到今晚她一直捏自己胳膊的舉動。不由會去想,她到底在表達什麼?
難不成懷疑他……?有意試探他……?
隻是想,他臉就更紅了。也有些惱怒,偏還不能證明自己。
她的小腦袋瓜裡,每天想的都是什麼!
劉保國自我腦補分析,得出了自己認為的結論,心亂如麻,心跳如鼓。
電視廣告時間,魏蘭蘭見劉保國還沒回來,便出來找他。
見他臉紅紅呆呆坐在屋子裡麵,神情也蔫蔫的,下意識以為他生病了,緊張兮兮跑上前,伸出手放在他額頭上探溫度。
不得了!很燙手!
“你生病了,我們得趕緊去醫院。”魏蘭蘭邊說邊拿出鑰匙,準備開櫃子拿錢。
“我沒事。”劉保國慌忙製止她。
“臉比煮熟的蝦還紅,額頭滾燙,還說沒事?”魏蘭蘭不信,心急如焚。
“真沒事。”劉保國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卻又不得不強撐著赧意撒謊:“剛才在大媽屋子悶的,透透氣就好。”
“真的?”魏蘭蘭依舊不是很相信。
“真的,我去洗把臉,一會就好。”劉保國站起身,直接拿了毛巾出院子,擰開水龍頭,打濕毛巾,往臉上一頓擦。後覺得不夠,乾脆把毛巾掛在一旁,直接用手捧著涼水,往臉上撲。
經過物理降溫,劉保國臉上的熱意總算退了下去,臉也沒那麼紅了。
魏蘭蘭在一旁看著,隻得將信將疑先信了他。
好在今晚還有半宿的時間好好觀察觀察,萬一真生病了,也還有幾天的時間休養。
鄰居大媽又在喊電視劇開始了,魏蘭蘭應著,卻也沒了之前看電視的雀躍心情。
她詢問問劉保國意見:“你還看電視嗎?”
大媽的屋子裡坐了太多人,人多二氧化碳含量就高,也確實是容易造成悶熱。
劉保國誤以為她的輕聲細語是懇求,點了點頭:“陪你看完。”
魏蘭蘭很是感動,但也不想他又悶的臉頰發燙,於是想了個折中的辦法——坐在門口看。
大夏天的,坐在門口雖然離電視機遠了,但確實涼爽多了。
一集電視劇播完,大家看的意猶未儘。幾個女的和往常一樣,搬了板凳坐在院子裡,邊搖扇子邊聊天,無一不罵敵人陰險狡詐,打不過霍元甲就用手段。
魏蘭蘭今晚跟著湊了會熱鬨,就說水燒熱了要去洗澡,早睡早起身體好。
這些大媽們孩子都生了一籮筐,魏蘭蘭這話讓她們瞬間想到其他方麵去了,其中一人打趣道:“蘭蘭不老實,保國回來了就說早睡早起。保國不在的時候,你可是最晚回屋的。”
魏蘭蘭自是聽出了這話什麼意思,雖然她臉皮不薄,可黃花大閨女聽到這些話,多少還是會有些不好意思。
主要是,萬一給大媽們知道她和劉保國是有名無實的夫妻關係,讓大家誤會保國什麼的,那多不好意思。平日裡她可沒在大家麵前誇自己的小哥哥。
所以,不如就讓她們誤會他們‘早睡早起’吧。
天地良心,他們可真是非常純潔的早睡早起,然也是真不能給彆人知道。
劉保國卻因為這番調侃,臉又紅的不成樣子,趕忙起身,去給魏蘭蘭準備洗澡水。
這體貼的舉動,更是惹得看慣了風風雨雨的大媽們一震咋舌。
“蘭蘭啊,你是怎麼教的你家保國這麼體貼的。”
“可真是羨慕死人了,我嫁給我家那位二十多年,是一次洗澡水都沒幫我準備過。”
“保國可真是個好丈夫,學習好,也疼媳婦,你跟著他,以後肯定能過上好日子的。”
“保國這孩子可真是沒得說,如果不是娶了蘭蘭,我可真想把自己閨女嫁給他。”
……
魏蘭蘭聽得心花怒放,差點說自己不知道是走了什麼狗屎運,莫名其妙撿到了個這麼棒的老公。
還好,她也知道,即便真實話實說,彆人也是不會信的。不如就讓這個美麗的誤會繼續吧。
她笑眯眯回屋。今天的心情可真是美美噠。
因為去了醫院,她堅持得洗頭,劉保國幫她提了兩次水。
每次出來,必惹得大媽們一頓誇,他也隻能麵紅耳赤受著。心道,以後自己有錢了,還是得買獨門獨戶的。
魏蘭蘭洗頭加洗澡,用了差不多四十分鐘,整一鍋熱水都讓她一個人用完了。
她擦著頭發,看劉保國隻提了一桶冷水準備洗澡,忙喊停他。
“咋沒有留一點熱水給自己呢。”她嬌嗔說了句,然後去把熱水壺提了過來遞給他:“還好家裡平時都有備兩壺開水。”
劉保國哭笑不得:“這麼熱的天,洗冷水澡沒問題。”
他沒告訴她,自己在學校,大冷天都是洗冷水。
魏蘭蘭不準:“快高考了,這關鍵時候可彆冷感冒了。”
她是向來不信洗冷水澡能強身健體這套理論的,隻覺得,洗冷水的話,她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在發出抗議。
行吧,劉保國也不想和她爭。隻是心裡苦苦的。
在魏蘭蘭心裡,就這麼認定他身體虛?
劉保國心情鬱悶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魏蘭蘭還在認真擦她的頭發。
看到他頭上也濕漉漉的,她忽然用毛巾把自己頭發裹住,並去櫃子拿了條乾淨的毛巾出來,一臉興奮對他說:“小哥哥,你坐下。”
劉保國隱隱覺得而有些不妙,但還是被她摁著坐下了。
果然,她自己頭發都還未乾,就體貼地幫他擦頭發。
“蘭蘭,我自己來。”劉保國語氣有些沙啞,因為感動。
自他記事起,還沒被誰幫著擦過頭發,他能不感動嗎?
魏蘭蘭不肯,擦的正興奮呢:“沒事沒事,你頭發短,很快就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