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小叔子考上了那麼好的大學呢,以後注定飛黃騰達,她還指望著自己孩子將來也能受惠一二。
忍吧,這就是命。人家魏蘭蘭嫁了個好老公,自己嫁了個隻會種地的。
嗚嗚,老天爺啊,她的命怎麼那麼苦啊。
宋雁荷在心裡想的無比淒苦,完全忘了以前自己是如何在心裡得瑟自己嫁了個乾活厲害的,而魏蘭蘭找了個地都不會中的,認定他們將來日子會過不下去。
誰知道,人家是不會種地,但人家以後根本不用靠種地為生。
這就是命!
吃過晚飯,宋雁荷忍著內心巨大的哀傷,和全家人,包括二房的叔叔嬸嬸。一起坐在院子中,和劉保國說著他大學的事。
劉保國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不能老實說,這個學校頂頂好,全國數一數二吧,這不是變相誇自己碼嗎?
他隻能含蓄表達,學校還可以,挺難考的。
然而劉家人沒見過世麵,當問出學校是在北京時,就跟羨慕魏家村的魏國強女兒一樣,認定就是間很好的學校,甚至還不斷拿出來和魏紅杏的學校比。
魏蘭蘭聽的有些好奇,問劉保國:“魏紅杏考的是什麼大學?”
這事可能太傷心,並沒有存在魏蘭蘭記憶裡。
劉保國告訴她:“北京紡織輕工業學院。”
這大學……魏蘭蘭擰眉,在她那個時候並沒聽過啊。是停辦了還是被合並了?
也許是個很一般的大學,不過在這個年代,高考的含金量要高一些。哪怕學校很一般,這時候的大學生也比後世吃香。
她小聲說:“拿她的學校和你比,可真是委屈你了。”
劉保國輕笑著說:“不礙事,都是學習的地方。”
魏蘭蘭:……
不,礙事,清華發出了哭泣的聲音。
不過還是不要和他們說,清華大學比北京輕工業學院好很多,不是一個等級的,現在這樣,已經過分討好的讓人承受不住了。
魏蘭蘭估算著,洗澡水已經燒熱了,也不想和劉家人待一起了,便起身去洗澡,無情拋下小哥哥。
一人已脫困,另一人還會遠嗎?
洗好澡出來,魏蘭蘭直接回房了,但房間門是半掩的。所以她清楚聽到,沒多久後,劉保國也說自己身上臟兮兮的,也要去洗澡。然後二嬸笑著打趣他粘媳婦。
魏蘭蘭也跟著一笑,猜想聽到這話,小哥哥一定臉紅紅。
劉保國去洗漱後,那些圍坐在院子裡聊天的人也很快散了。
沒有談笑聲的劉家院子,才是魏蘭蘭所熟悉的那個嘛。
擦乾淨頭發後,她走出房門,站在屋簷下,望著黑漆漆的天,深深吸了口氣。
好吧,這時候的農村和城市,好像空氣差彆不算很大耶。
沒多久,劉保國也洗好澡出來了。
路過魏蘭蘭的時候,他伸手摸了摸她頭發,確認是乾的後,有些失落。
這段時間他們同住,但凡她洗頭,都是他幫著擦的。
不過他很快又去做另一件事,把自己和魏蘭蘭換下來的衣服拿去井邊洗。
魏蘭蘭看著黑乎乎的院子,有些擔心,在一旁給他打著電筒照明。
宋雁荷也準備洗澡,看到劉保國竟然在洗衣服,呼吸頓時一滯。不過還是控製住了自己,沒多說什麼,笑了笑後去廚房拎了點熱水去洗澡。
然一進到衝涼房,眼淚莫名就掉下來了。
沒有人知道,她懷孕後其實好容易哭,莫名其妙的,有時候隻是想到些什麼,就掉眼淚。
今天,她終於不得不坦白承認,她妒忌魏蘭蘭,很妒忌。
為什麼不過是替堂姐嫁過來的人,命會這麼好。老公有出息,還連衣服都幫洗了。她還大著肚子呢,每天都是自己洗衣服。
不行,從明天開始,這些事她必須讓劉保業乾。
劉保業不知道,自己媳婦對他要求更高了,還一心盼著,等媳婦生下孩子就好了,她就能回到從前了。
劉保國更不知道,他對妻子的好,間接改變了自己大哥的命運。
當然,這都是後話啦。現在嘛,劉保國洗好衣服後,看天色還早,準備打著手電筒,和媳婦去外麵轉轉。
魏蘭芳透過窗戶看到這一切,冷笑,對劉星火說:“你看吧,你兒子是不是娶了媳婦後,眼裡心裡就隻有媳婦。”
和家人說幾句話都迫不及待找借口離開,這澡都洗了,卻還要陪著媳婦出去溜達。
劉星火嘴硬:“但凡你這個做母親的對他好一點,他也和你親,孩子就沒幾個和母親不親的。”
魏蘭芳那股無名心火又上來了,如果當初不是因為生保國傷了身子,她一定會再生個女兒。女兒長大了才不會和母親生分。
可惜啊,她沒有這福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生小兒子啊,怎麼就沒人懂她的委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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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魏蘭蘭是被吵醒的,一摸旁邊,劉保國睡的位置已經空了。
她頓時也沒了睡意,起床換衣服。
院子裡,劉保國在幫著劈木柴,婆婆和二嬸在井邊洗衣服,大嫂沒看到,應該是還在房間裡躺著吧。
劉保國看到她,放下斧頭,去廚房端了個盤子出來,上麵放著兩個包子。
她有些意外,劉保國笑著解釋:“早上醒的早,就去了趟小鎮,買了些包子回來給大家吃。”
魏蘭蘭心生感動,什麼給大家吃,這包子就是為她買的。
她趕忙洗漱,吃保國給自己買的愛心包子。
剛吃過早餐,就聽到院子外麵傳來汽車鳴喇叭的聲音。
不一會,張主任進來了,身後還跟著幾個人,拿著話筒舉著攝像機。
劉家人被這陣勢嚇到了,一臉不知所措。
張主任看到劉保國,臉上立刻笑開了花,趕忙上前和他握手,並跟他們介紹,這幾個都是市裡電視台的記者。
介紹完,張主任才回過神來打量了下劉家的院子,發現比那天自己看到的整潔舒服多了,才滿意點了點頭。
聽到是記者,原本還在洗衣服的魏蘭芳連忙站起身,下意識整理了下衣服。
魏秀娟也沒心情洗衣服了,把大臉盆往角落一推,趕緊回房去把自己男人叫起來。
魏蘭芳也醒悟過來了,忙去把大兒媳婦喊起身,借口讓她給客人泡茶。
宋雁荷本想說自己大著肚子不方便,可隨後一想,這是表現的機會。泡茶而已,有多難。
她乾,她挺著大肚子乾了!一定很感人!
宋雁荷感激看了婆婆一眼,表示懂了。
提示完大兒媳婦,魏蘭芳又去哪裡遛彎的劉星火,本來她想讓大兒子去的,但大兒子已經和小兒子站在一起和張主任和記者說這話了,隻好自己去。
宋雁荷換了身新淨的衣服,簡單梳了個頭發,出來準備泡茶。
一看,發現遲了,魏蘭蘭已經乾好了,一行人已經在院子裡坐下,喝茶聊天了。
一個水都不會燒的人,怎麼會泡茶呢,宋雁荷抱著肚子走過去。
劉保業見媳婦來了,趕忙起身給她搬了張凳子,讓她挨著自己坐。
宋雁荷笑容差點僵住了,直在心裡罵這個笨老公。不多此一舉的話,她本可以挨著蘭蘭坐的。
不一會,劉星火也回來了,看得出走的有些急,進門的時候多直喘氣。
倒也不是魏蘭芳把人尋回來的,而是他在村裡遛彎的時候,聽到有人說,有輛汽車進村了,立刻懷疑是電視台的人,一路小跑趕回家。
沒想到還真是,來的可真早啊!
他穩住呼吸,笑著上前和張主任打招呼。
“張主任,沒想到來的這麼早,沒在家等你,實在不好意思。”劉星火表達完歉意,為了不讓大家誤會,又做了一番美釋:“我習慣了沒事的時候經常在村裡走走,關心關心村民。”
可這話在張主任聽來,就是他沒事就愛在村裡閒逛,也不在家幫著做家務。難怪上次來的時候,劉家亂糟糟的。
身為接受了馬克思主義思想教育的社會主義新時代村乾部,這作風可不行啊。張主任決定時候要給劉星火做一下思想教育。
見家長回來了,記者笑道:“今天我們過來呢,主要是有兩個目的,一是采訪一下高考狀元,代表廣大學子挖掘一下學習的方法。二是想看看,培養出這樣優秀人才的,是怎樣一個家庭。”
說完,他提議:“在采訪前,我們先來拍張合照,如何?”
張主任自然說好,忙張羅大夥站好。
記者忙說:“不用不用,就這樣坐著,像平常一樣,更自然。”
張主任也不懂這些,記者怎麼說,他就怎麼坐。
魏秀娟和劉星果本是坐在比較遠的地方的,聽到說要拍合照,連忙拉著自己男人走過去。
記者舉著相機,哢嚓哢嚓按了幾下,合照就拍好了。
自然,淳樸,他很滿意,一點都沒覺得相片中少了什麼人。
作者有話要說:魏蘭芳:合照裡沒有我???我可是他母親……
解釋一下哈,北京紡織輕工業學院,是我瞎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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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在前頭:下一章你們應該會比這章爽一點,影子寫到婆婆氣到兩眼一黑的情節了。
影慫慫這兩天竟然有點擔心大家會生氣。我不知道怎麼的就……明明在寫劉家人搶小賣部後,分後後,日子越過越糟糕,反而看憋屈了。昨晚複盤到很晚,感覺應該是我太在站劉家人的角度去想,日子過得不好後會怎樣?畢竟像他們這樣的人,自己過得不好,肯定是不會自我反省的,隻會變本加厲,去吸血彆人。然後咱女鵝,又沒有做到夠狠覺……我的錯我的錯,頂鍋蓋給大家揉揉胸。(請聽我狡辯,影子真的不是故意的。寫篇沙雕小甜文的念頭從來都沒變o(╥﹏╥)o我以為這也算是常見的那個年代的農村家人…請大家再給我機會,讓我繼續瞎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