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蘭蘭擺了擺手,也難得麵露羞澀,道:“哎呀,彆問了啦。我就和她們說了下,我們那邊很多十八九歲結婚的,都還不夠年齡拿結婚證。”
其實才不是呢,但也沒什麼複雜。她隻是不經意間和服務員小姐姐透露了自己孤苦的身世,什麼無父無母被伯父逼著嫁人,含辛茹苦賺錢供養丈夫上大學。當然了,她也不是隻說自己苦,也有誇讚劉保國讀書好,心地也好,來北京讀書都帶著自己。
可在彆人看來,一個是考上了清華大學的天之驕子,一個是遲早要變成黃臉婆的‘農村妻子’,遲早要出問題的呢。
她們心善,擔心自己這樣阻礙這人家夫妻團聚,萬一弄得魏蘭蘭被拋棄怎麼辦?
所以才有了後來的,對劉保國自由進出招待歲‘視而不見’。
這些話,魏蘭蘭怎麼敢原原本本告訴小哥哥,怕他聽了會氣死。好好的一個優質男,怎麼變成準陳世美了呢。
魏蘭蘭不說,劉保國也不強迫,隻當她是人緣好,不管在哪裡,隻要相處久了,大家都喜歡她。除了在他家……想到家人對蘭蘭的態度,劉保國在心裡歎了口氣。
開學後,他寫了封信給家裡報平安,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寄到劉家溝那山溝溝的地方。
有些事他現在分的清清楚楚,他和劉家是沒辦法一刀割斷的,但也不會再讓魏蘭蘭夾在其中。
劉保國思緒飄遠了好一會,直到魏蘭蘭推了他一下,才回過神來。
“在想什麼呢?”魏蘭蘭問。
劉保國微笑:“前幾天寫了封信寄回家,在想什麼時候才能到。”
魏蘭蘭眨了眨眼,理解錯了意思;“你想家了?”
劉保國搖搖頭,說也奇怪,他好像從來沒有‘想家’這種情緒。之前在縣城讀書,她還在劉家溝的時候,也隻是‘想她’。
他把自己內心的感受如實告訴魏蘭蘭,開玩笑道:“我怕不是個生性涼薄之人吧。”
巧了,劉保國這困惑,魏蘭蘭偶爾也會有,特彆是看到彆的同學是如何如何依戀父母,而她,除了小時候哭鬨過幾次,還真是沒怎麼想過。
“有說人孩子和父母建立親密關係,最關鍵的時期是0-3歲,這時期的孩子對父母有強烈的需求。可能錯過了,就很難再彌補了吧。”
小哥哥這樣都說生性涼薄,那她一個把父母當提款機的孩子,算什麼?魏蘭蘭忽然打了個冷顫。
可能是夜有些涼,加上夜晚的小街道並沒太多人,她不自覺向劉保國靠過去,挽住他胳膊,小聲說:“以後我們要是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定要和她親親密密的。”
剛才,她一想到,若是自己的孩子也和自己一樣,心就莫名抽痛。
原來一些事情,不換個角度置身處地去想,真體會不到那痛。她忽然有些愧疚,以前不應該對父母這麼冷淡的。
可她也是個人啊,付出的溫情如果一直得不到回應,也會難過,會逃避。
小哥哥是有多強大的內心,才能在被父母這樣對待時,仍然能做到溫柔以待。
魏蘭蘭越想,越覺得劉保國這顆心彌足珍貴。
劉保國也感受到了她莫名的不安,反握住她的手,一路和她低語,說著這個星期在學校發生的趣事。
回到招待所,魏蘭蘭簡單洗漱出來,看到劉保國又捧著書在看。她也不打算打斷他,徑自拿起一條乾毛巾擦頭發。
劉保國確實忽然雀喜,放下書本,拿過她手裡的毛巾,讓她在床邊坐下,仔細給她擦起了頭發。
他笑道:“在學校的時候,有時洗完頭我都會不自覺去想,蘭蘭會不會覺得我是個言而無信的人呢?”
魏蘭蘭也笑了:“你說話最是嚴謹了,當時可沒答應日日幫我擦頭發。”
她這話並不是說劉保國狡猾,魏蘭蘭心裡,她的小哥哥的人品,是最最高貴的。
擦乾淨頭發,劉保國有些不舍自己的成果,揪起一撮把玩,在自己手指上繞圈圈。
魏蘭蘭被他弄得頭皮癢癢的,忙催促他回去看自己的書。而她也摸過放在床頭的書,隨意翻閱著。
劉保國一拿起課本,很快就沉浸在知識的世界裡。
房間安靜的,隻有偶爾翻閱書本的聲音。
魏蘭蘭的注意力很快就不在自己手中的書本上,她的目光,總是時不時被那認真學習的身影吸引著,以至最後,她乾脆托腮看個過癮。
原來保國學習時候是這樣子的,偶爾眉頭緊皺,怕是遇到了不懂的。每當這時候,他的眼神必然更加專注,右手還會在桌麵上輕輕敲打著。很輕,沒發出聲音那種。
這是在心算嗎?魏蘭蘭才想著。
最開始的時候,房間外麵的走廊,還偶爾傳來人走過的腳步聲。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屋裡屋外是什麼聲音都沒了。
劉保國也合上書本,轉過身,意外和她含笑的眼睛對上,目光也不自覺變得溫柔幾分。
他清了清喉嚨,說:“有些困了。”
“那就上床休息吧。”魏蘭蘭也揉了揉微微泛澀的眼睛,身子靈活往被窩裡鑽,說出來的話也已經有些咬字不清。想必已經很困了。
他穿著拖鞋,先走到魏蘭蘭那側,低頭看著她的睡顏色,神色有些複雜。
就沒想到,她怎麼忽然之間就睡著了呢。
站了片刻,劉保國把燈關了,再走到床的另一邊,掀起被子,躺下。
然而他才躺下,懷中就滾進來一個人。
劉保國身子突然崩的緊緊的,手也有些不敢亂放。
可也隻是一瞬。
很快,他就笑了,心軟的彷如一灘水,伸出手去迎接懷中的人兒。
蘭蘭,吾妻。
不管兩人多久沒見,不管是睡著還是清醒,她總是這樣直白表達著對自己的依戀。
黑暗中,他側過身,捧起懷中人兒的臉,對著熟睡中的她,苦笑:“我這算不算是趁人之危?”
說完,低下頭,含住那粉嘟嘟的唇,懲罰似的,輕輕咬了下。
這一咬,讓魏蘭蘭迷迷糊糊睜開了雙眼。
“怎……”
‘怎麼了’三個字都沒來得及說完,舌尖就被對方奪了去……
作者有話要說:哎呀,寫純純的戀愛心情真好~~嗚嗚,都不想寫家裡日常了。等搬完家,就開《小阿柳》調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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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可愛懷疑影子的勞斯萊斯,咳咳咳,那是大家沒看過影子的古言,之前的番外那可都是豺狼虎豹,多少斯文栽在我手裡成了敗類(彆信)~~不過現在不敢了,怕怕,隻能來個內斂的勞斯萊斯。(【捂臉】這就是所謂的作者的勝負欲嗎?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