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純粹瞎扯的,魏蘭蘭根本沒做過這樣的夢。
魏紅杏臉色一白,小叔子夫妻都走了十幾年了。魏蘭蘭那時候還隻是個三四歲的孩子,人都沒認全,怎麼可能記得父母。
可鬼神這事還是挺嚇人的,魏紅杏聽得心裡毛毛的。
她借勢站起身,氣到手指發抖指著魏蘭蘭,指責她胡說八道。
罵完之後又想起今天自己要扮演的角色,魏紅梅不得不放軟語氣,哄著魏蘭蘭。
“蘭蘭,魏家是什麼情況,你也知道的。這麼多年來,養三個孩子真的不容易。名字那事,真的是當初辦理登記的人搞錯了,我們也以為已經改過來了。誰知道後來沒改徹底……你代替紅杏嫁給了保國,現在過得也不錯,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這件事就這麼過去吧,何必弄得那麼難看。我們好歹也是養育了你十幾年的親人。”魏紅梅是不可能親口去承認頂替成績這事的,這也是他們一開始就商量好的,可以各種暗示,哀求,但絕不能親口去承認。
“伯母,你這話就不對了,這根本就是兩碼事。我過的好,那是我自己的本事。你們使用手段盜取彆人的利益,就是錯了,違法了。”
違法兩個字,真的太嚇人了,魏紅杏聽得心一顫一顫的。畢竟讀的書比較多,也確實知道,這樣的事一旦被查到,肯定要受罰的。
但魏紅梅就不這麼認為了。她覺得魏蘭蘭不過是她養大的孩子,兄弟姐妹之間的謙讓,怎麼能動不動就上綱上線呢。什麼違法不違法的,她養大的孩子,她想怎樣就怎樣。而且,她家紅杏身份證上的名字就是蘭蘭,沒錯的。
“魏蘭蘭,你真要做那個忘恩負義的人嗎?”魏紅梅相信她不敢,如果她敢這麼做,七裡八鄉的唾沫非把她淹死。
不料魏蘭蘭確實輕飄飄說了句:“你們都不怕無情無義,我還怕什麼忘恩負義。”
魏國強&魏紅梅&魏紅杏聽到,皆有那麼一瞬目瞪口呆。
魏國強明白了,魏蘭蘭是徹底不顧親情了,大怒,拍著桌子破口大罵……
魏蘭蘭第一次見到這樣張牙舞爪的魏國強,嚇得往後退了幾步。劉保國也連忙上前,把她護在身後。
……
魏紅杏到後來已經是徹底處於懵的狀態。父母來之前明明說的好好的,他們一個□□臉一個唱白臉,軟硬兼施,讓魏蘭蘭不要抓著這事不放。反正現在她也過的很好,嫁的人前途無量。
為什麼現在結果全亂了?
出了劉家,她父親還理直氣壯說,他們並有違法,她就是魏蘭蘭!
魏紅杏覺得自己要瘋了,深深的絕望籠罩著她。
魏家人氣呼呼離開劉家後,魏蘭蘭那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了下來,對劉保國感慨:“流氓發起橫來,真是可怕。”
天知道,有那麼一瞬,她多怕魏國強突然掏出刀子什麼的。
以後還是不要和他們正麵剛,讓法律製裁他們。
大年初四,劉保國和魏蘭蘭迎著朝霞出門去縣城坐火車回北京。舉報魏紅杏頂替學位這事,她知道沒辦法這麼快有結果的。生活該怎樣還是得怎樣。
離開太久,魏蘭蘭還真是有些惦記著慶豐樓呢。
在他們走後,劉家人才從鄰居那知道,原來初二那天,魏蘭蘭大伯一家來過,最後貌似氣呼呼走了。
魏蘭芳覺得,魏蘭蘭大伯一家肯定是看到保國考上清華,上趕著來巴結,結果沒想到自己小兒子軟硬不吃,憋了一肚子氣離開。
想到這裡,她就有點得意。
小兒子雖然和他們父親也不是很親,但好歹敬重。特彆是對比魏蘭蘭伯父一家的態度,那可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對比如此明顯,魏蘭芳著看小兒子順眼不少。隻可惜,他已經帶著媳婦出發去北京了。
大年初五,魏蘭芳起了個大早,準備去小賣部,開門營業。
宋雁荷透過窗戶,看著婆婆忙碌的身影,冷笑。
她且看著吧,幾乎沒什麼東西可賣的小賣部在婆婆手裡能折騰出什麼花來,去到恐怕也隻是空添了心堵。現在孩子還小,她沒辦法脫手。等孩子再大一點,她一定要獨自做主經營小賣部。公婆不肯,她就去縣城打工,孩子丟給劉保業。
如宋雁荷所料,魏蘭芳來到小賣部,看著空蕩蕩幾乎沒什麼東西的貨架,心堵的厲害。糾結著,要不要拿年前買肉摳下來的那十幾塊錢去入點貨?
唉,先不管了。
魏蘭芳拿起雞毛掃開始搞衛生,想著,等過幾日看看自己男人願不願意再拿點錢出來再決定吧。反正剛過完年,大夥家裡肯定什麼都不缺的。
這拖著拖著,就來到了正月十五。
沒什麼人光顧的小賣部,突然來了幾波人問有沒醬油。
魏蘭芳看著空空的醬油壇子,心痛如絞。
醬油年前就賣完了,她還沒入入貨呢。
來人問了好些東西,小賣部都沒有,不免有些生氣。
“我說大嬸,你的小賣部什麼都沒有,還開什麼門啊。”
魏蘭芳臉紅紅解釋:“這不是剛過完年,還沒來得及去補貨。”
那人嗤笑:“年都過去多久了?馬上都要開始播種秧苗了。你這間小賣部啊,也就是蘭蘭在打理的時候好一些。唉。”
來人搖頭歎氣走了,留下魏蘭芳一人暗生悶氣。
可不是麼,小賣部當時在小兒媳婦手裡,經營的多好,偏大兒媳婦眼紅,非要搶過來。如今小賣部不像小賣部,還被人譏笑。
她活了半輩子,哪曾像今日這樣被人奚落。
魏蘭芳什麼心情都沒了,鎖上門,氣呼呼回了家。
回到家後,越想越氣,最後忍不住跑到大兒子房間,也不管孫女是否在睡覺,對著宋雁荷一頓數落。
宋雁荷早就受夠了,也不哄被嚇得哇哇大哭的女兒,當場和婆婆對峙起來。把這些日子積攢的而不滿,如數發泄了出來。
魏蘭芳怎麼都沒想到,一向對自己恭敬溫順的大兒媳婦,竟然藏著這麼可怕的心思。說什麼不是她這個婆婆控製欲太強,大兒子根本不會這麼廢,看看沒管過的小兒子多有出息。小賣部也不會越來越差,看看魏蘭蘭自己打理的時候生意多好。甚至就連第一個孩子也不會沒保住,都算在她頭上……
聽得魏蘭芳差點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去公社開會的劉星火喪著臉回來,還沒進門就聽到婆媳的爭吵聲,氣得差點原地跳腳。
也不管兒媳婦的房間自己一個大男人不方便進,砰一聲踢開虛掩的門,破口大罵:“你們吵夠了沒?就是因為你們,鬨得家裡雞飛狗跳,今天開會,張主任說我這個村長沒做好,今年不給我做了!”
是的,他丟官了。
村長雖然是個芝麻綠豆大的存在,可在劉星火眼裡,好歹也是官,管著村裡幾百口人呢。但今天開會,公布了新一屆村乾部名單,沒他了。
他去找張主任,想問清楚是怎麼回事。張主任說,要給年輕人機會。說什麼年輕人有朝氣,有想法,能給村裡帶來活力。但明眼人都知道,這不過是委婉的說法。隔壁趙家村怎麼就沒換個年輕人當村長?
就是那次過來,看到他家一團糟,覺得他連小家都管不好,沒資格當這個村長。
劉星火那個傷心,那個氣憤啊,這一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隻覺得靈魂都還想出了竅,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回到家,就聽到兩個女人在吵架,那無處發泄的怒氣哪還能抑製的住。
魏蘭芳被罵狠了,也沒心情和大兒媳婦吵了,直接調轉槍頭,對著劉星火一頓抨擊。
“芝麻綠豆大的村長,沒了就沒了唄,犯的著這樣嗎?反正也沒見你這個村長魏這個村裡乾什麼事。人家隔壁趙家村的村長,還領著村名把村口那條路給修了修。你呢,這麼些年你乾了些什麼?也就哪家吵架去勸架,哪家丟狗去找狗。家裡的活沒幫到,淨乾些女人都不乾的事。”
“你……”劉星火氣到臉都綠了,指著魏蘭芳的手直發抖。
……
劉家大房吵的翻天了,二房兩夫妻嚇得躲在房間不敢出來,卻也聽了半天熱鬨。最後魏蘭芳氣呼呼離開,才結束了這場爭吵。
劉保業本來在彆人家串門,被鄰居匆匆告知,家裡父母和他媳婦吵架,急匆匆趕回來,卻看到父親坐在屋簷下,愁容滿麵抽著煙,媳婦抱著孩子坐在房門口哭……他立刻頭大了,有種想跑的衝動。
而另一頭,魏蘭芳哭著出了劉家,也不知道去哪裡好,最後隻好去了小賣部。把自己反鎖在裡麵,抱頭痛哭。沒多久,聽到外麵一陣吵鬨。她開了窗戶向外遺忘,卻看到不遠處好幾個穿著綠色衣服的公安正在向村民問著什麼……
魏蘭芳嚇到臉色鐵青,腿直發軟砰一聲跌坐在地。
跌倒後,卻瞬間反應過來,忙掙紮著起身,把窗戶鎖死。
太可怕了,向來太平的村子,怎麼會有公安?
作者有話要說:在家碼字還是很受乾擾,主要是媽媽好能嘮叨~~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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