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替 解沉夢(10)(2 / 2)

姝寧伸手去解自己的腰帶,解挽衣忽然坐起,攏住他的手,“我若要你,就必不能負你。”

姝寧衣帶已經解了一半,卻被解挽衣又係了回去。解挽衣從懷中拿出一塊雕琢成花的玉佩,贈給姝寧,“這塊玉佩給你。”姝寧收下了,那玉的紋理成色極佳,看得出是花了心思挑選的,隻是,卻因那花是他沒見過的,多問了一句,“這上麵雕的什麼?”

解挽衣的神情凝滯了一下,他望著姝寧半晌,將手從他身上收了回來,“一朵普通的花罷了。”

……

“曇花展蕊綻嬌顏,留夢三更歎自憐。”喝了一碗醒酒茶的解挽衣,靠在桌子上,用手撫著壓在手肘下的宣紙,“曇花,曇花。”

他贈予姝寧的那塊玉佩,上麵所雕刻的正是曇花。而這首讚詠曇花的小詩,也是姝寧做的。他做的寫曇花的詩,卻不識得曇花。

解挽衣有些頭痛起來。

“來人。”

門口走進來一個奴才,“公子有何吩咐?”

因為姝寧寫的詩,他將其當成自己的知己,從未對他起疑過。但現在——

“將李公子請過來。”

……

姝寧一回到房間,就看到窗戶被人打開了,窗戶上坐著一個人,背影被月光拉的照在地上。

“公子去哪兒了?”坐在窗戶上的,自然就是金珠子。

姝寧聽到他的聲音,放下心來,點了蠟燭,坐在梳妝台前,開始卸妝。

金珠子被他無視,有些惱了,從窗戶上跳下來,走到他的麵前,捏著他的下巴逼問,“我問你,去哪了?”

姝寧已經不願意受製於他了,昂著下巴道,“去了解王爺的府上。”

“我讓你去了嗎?”金珠子難得的,表現出幾分怒意。

“我非要事事都聽你的嗎?”做人傀儡的滋味,實在不好受,尤其是姝寧覺得,自己已經羽翼豐盈,不再需要人來牽線的時候,“他現在,已經對我動了心思,隻要我略施手段,很快就——”

下巴被抓緊,金珠子目光咄咄,近來他因為到了年歲,兩頰邊的軟肉,清減下去了一些,聲音也由細嫩變得略有幾分沙啞,“你再自作主張,壞我的事,就彆怪我不管你了。”

姝寧已經被他懾人的氣質壓住了,不自覺垂下眼睫,露出弱態。

“公子,記住了,沒有下一回。”

……

金珠子心思多,姝寧冒然前去赴宴,就令他心生警惕,他前去找那和他合謀,鑿破李公子遊船的乞丐,施了些錢財,讓他先出城避難一段時間。他又將寫給姝寧的詩詞,搜羅出來焚毀了,做完這一切,他才勉強有些心安。加上李公子對姝寧還是一如既往,而那解挽衣也沒有什麼動靜,就讓他從心底生出些微僥幸來。

也許,他們還沒有發覺。

不,他們一定不要發覺。

……

拿了金珠子錢財,準備離開京城的乞丐,在出城的時候,被一個粗布老頭拉下了。

“是他,是他,那日,就是他從我這裡買的鋤頭!”

乞丐嚇了一跳,認出這老頭,就是他那天買鋤頭鑿船的那個鐵匠,他轉身要跑,兩個官爺,卻已經上前,用枷鎖將他銬住了。

“官爺,饒命——饒命啊——”哭天喊地的乞丐,被兩個官兵,直接送進了解王府。

座位上,兩位年輕的公子,正在品茶。一位是那解王府的主子,解挽衣,一位,就是那前幾日,為了姝寧公子,鬨的滿城風雨的尚書公子,李廷禹。

乞丐一見李廷禹,就有幾分心虛,但他還是嘴硬,上來拜倒便呼喊冤枉。

李廷禹聽解挽衣所說,也隱約覺得,之前的事太過巧合,他是姝寧枕邊人,比誰都更要懂姝寧。但正因為他懂,所以才會迷惑。姝寧有時,像是普通的小倌那樣曲意逢迎,有時候卻千變萬化,勾的他神魂顛倒,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呢……還是,那都不是他。

“各位大人,冤枉啊,小的冤枉啊。”

官兵將從乞丐身上搜羅到的東西,呈給了座上二位公子。那是一個錦囊,裡頭鼓鼓囊囊的,都是珠寶銀錠。李廷禹拿起其中一顆明珠,冷冷道,“本公子贈給姝寧的珍珠衣,怎麼會有一顆在你這裡?”

乞丐是從金珠子哪裡敲來的,他知道金珠子讓他走,是怕生事,所以借機,敲了把大的。沒想到的是,裡頭會有這麼一個要他命的東西。

“來人,大刑伺候!”被當作玩意戲弄的感覺,另李廷禹惱怒異常,“我看你能嘴硬到何時!”

解挽衣神色一直是淡淡的,隻不時,會望向自己手邊一卷題詩的卷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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