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替 解沉夢(39)(2 / 2)

“讓開。”

那書生牙關都在打顫,卻還是雙手攔著門,不讓他入內。

金珠子見罹決握著劍的手動了動,知道他這是要拔劍的前兆,連忙上前,橫身攔在兩人麵前,他用背擋著罹決,自己對那書生,粲然一笑,“哎呀,這位公子,我看你眉頭緊鎖,想來是近來一直在為什麼事發愁。”他不等那書生回答,又抓著他的手在他身上嗅了嗅,“我聞公子身上,還有些藥丸的味道,莫非是家裡的親眷生了重病?”

他一語中的,隻是那書生,看著他的臉,卻更是驚奇,“你……你——”

金珠子還是笑,“公子,我說對了,你也不能這麼吃驚吧?”

因為他是個男子,雖然和自己夫人長得想象,但這書生還是能區分出來,他將手從金珠子的手中掙出來,“實不相瞞,是我夫人生了病,她已臥床兩月,實在不便見外客。”

那外客,自然就指的是罹決。

“貴夫人生了病?生了什麼病?吃藥了沒?”金珠子說的關切之極,弄的那書生都不好張口趕人。

“夫人她生的是急病,大夫也看不出,開了些藥,吃了卻一直沒有什麼起色。”

“哎呀,病不能久拖啊。”金珠子攏著眉頭,說的那叫一個情真意切,“正好我略懂些醫術,不知公子可讓我進去試試?”

“你會治病?”書生一下改了態度。

金珠子篤定點頭。

書生看了一眼他身後的罹決,咬了咬牙,還是將兩人帶進去了。房間裡昏沉沉的,夾雜些苦澀的藥味。金珠子跟他穿過前廳,走過荒草萋萋的院子,到了一間房中。

書生站在門口,敲了敲門,“夫人。”

裡頭傳來一陣女子的虛弱咳嗽。

書生推門進去,領著二人到了床前。金珠子沒走近時,隻看到床上躺著一個白衣的柔弱女子,走近了,看到那個女子的臉時,視線忽然凝住。

虛弱的女子抬起頭,看到罹決時,眼中顯現出極大的驚懼來,還是那書生坐在床邊,攙扶著她才讓她緩了過來。

“罹……罹決,你來做什麼。”害怕這嗜殺的男人傷害自己的夫君,女子有意無意的想要擋在那書生的麵前。

書生握著她細弱的手臂,溫聲道,“夫人,他帶了個大夫,說能看你的病。”

“大夫?”女子喃喃一聲,視線終於落到了一旁的金珠子臉上。

她已經被病折磨的不成樣子,但看她清麗的臉,還是能看出她年輕時無雙的容顏。而麵前這個少年,和年輕時的她,有七分的相似。

金珠子也察覺到了她的驚愕,在一開始,他也是如此,“夫人好。”

女人對他,就沒有對罹決那樣大的排斥了。她向金珠子頷首,“你就是夫君說的大夫麼?”

“嗯。”金珠子笑起來實在好看,臉頰一側的梨渦,看著就令人覺得親切,“夫人將手伸出來,我給你把把脈。”

女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將手伸了出來。

金珠子兩指按在她的脈搏上,閉眼探了一會兒之後,收回收來。

“怎麼,看得出我夫人得的什麼病嗎?”書生帶著些希冀的問道。

金珠子皺著眉頭,他本就是個半路出家的大夫,瞧些氣血不暢,體虛宮寒這樣的小病還行,但向麵前女子這樣,脈搏虛浮好似遊絲,心脈微弱又似將死之人的病,他實在瞧不出來。

女子看他麵色,就知道答案了,她本就是溫柔善良的女子,這時,還握著書生的手寬慰,“夫君,就彆為難人家了。那麼多大夫都看不出來是什麼病,想來是我命是如此,爭不得。”

她一說,書生的眼眶就紅了,攬著她的肩,與她靠在一起。

“我知道如何救你。”從進來之後,就一直沉默的罹決,忽然這麼說出一句。

房間中的三人,都一齊看向他。

“等我回來。”說完這句話,罹決就轉身走了。

金珠子同那一對夫婦告辭之後,就追著罹決出去了。罹決走的極快,金珠子追著他的背影跑,方才不被他甩下,“大俠——大俠你走慢點——”

已經走到巷口的罹決,聽到金珠子的聲音,終於放慢了腳步。

金珠子氣喘籲籲的追了上來,“大夫連她得了什麼病都看不出來,你說,你能救,怎麼救?”

“不是病,是毒。”當初他辭彆金珠子,離開三天,去了結了一樁恩怨。在前幾日,他忽然收到一封信,那信上說,要讓他也體會一下失去所有的滋味。他心覺不妙,趕到煙雲,卻還是晚了一步。

而那書生說,明月惜臥病在床兩個月。這時間,恰與那件事吻合。

“我知道解藥在哪裡。”

金珠子知道罹決輕功卓絕,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就伸手捉住了他的袖子,不讓他施展輕功,“大俠,我和你一起去啊。”這煙雲,他實在不敢一個人呆。

罹決看了他半晌,伸手,將金珠子抓著自己袖子的手扯開。

“此去危險重重,不要和我在一起。”

說完這一句,罹決就縱身消失在了金珠子的眼前。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