罹決沒有再說話了。因為走的是荒僻小道,夜幕又是四合,除了清脆的馬蹄聲之外,能聽到的隻有寒鴉的低鳴。
“大俠,我餓了。”
疾馳的馬車停了下來,“就在此地休息吧。”
鳳眠一行人,自然不敢有什麼異議。他們下了馬車,看罹決施展輕功,頃刻間就抓了許多野味回來。金珠子生火烤熟,囫圇吃了一頓之後,就各自散去睡覺了。
因為幾人中,隻有金珠子一個不會武功,加上晚上寒氣中,馬車便讓給他休息了。
為了安全,鳳眠熄滅了篝火,在他坐在樹下,抱著手臂昏昏沉沉要睡去的時候,忽然聽到‘哢’的一聲,睜開眼,見是睡眼惺忪的金珠子,下馬車時絆了一下。鳳眠看他最後扶著車壁站穩了,就沒有做聲。睡在樹上的罹決,卻跳了下來。
“大俠,你還沒睡啊?”金珠子聲音都帶著濃濃的倦意。
“嗯。”
“我出來小解。”
“嗯。”
金珠子鑽進草叢,準備就地解決的時候,見罹決還跟在身後。
“大俠?”他這褲子,到底是脫還是不脫呢?
“你先方便,我在前麵等你。”
金珠子不知道罹決半夜找他是為何,隻想著先趕緊方便了,就答應下來了。
罹決轉身往前麵走去,金珠子小解之後,提了提褲子也過去了。
前邊是一處空地,月光透過頭頂樹冠灑落下來,明亮一片,金珠子抬手掩住嘴唇,又打了個哈欠,“大俠,有什麼事啊,都這麼晚了。”
罹決從懷中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那是他解決那些攔路的江湖人之後,從他們身上搜來的財物。
金珠子一看錢袋,睡意就消散了幾分。
罹決將錢袋遞給他,金珠子打開一看,見裡麵全都是金閃閃的葉子。
金珠子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但他想到了什麼,偷看一眼罹決,“大俠,你給我看這些乾嘛?”
罹決道,“給你。”
“給我?!”那可太好了。
“嗯。”
金珠子先喜後疑,“為什麼給我?”
罹決想與他親近,自那一天之後,與金珠子在一起便總是會心動神搖,想入非非,隻是他卻找不到一個親近他的借口,眼下他沒有彆的法子,便隻能順著金珠子說的,讓他當起替身來,“我想要……”那一個‘你’字,在口中徘徊一陣,變成了違背心意的名字,“我想要你,當一回明月惜。可以嗎?”
金珠子當即明白了。
“現在嗎?”
“嗯。”沒碰過時,他尚不會這樣日思夜想,一旦碰過了,日日夜夜眼前就都是交纏在一起的影子。
四下寂靜,隻有沙沙的,風吹拂樹葉的聲音。
……
閉著眼睛的鳳眠,忽然睜開了眼睛。
奇怪,他們怎麼去了那麼久?
鳳眠望了一眼天上被流雲遮掩的月亮,悄悄起身站了起來。隨他一起來的幾個侍從,都睡著了,呼吸均勻的靠坐在他身旁,鳳眠跨過他們,輕手輕腳的往前麵去了。
前方有一叢灌木,鳳眠撥開葉子,看一片茫茫的黑暗中,罹決與金珠子站在一起。兩人靠的極近,是在商議什麼嗎?
天上流雲被風吹開,皎潔月光灑落滿地。
鳳眠見金珠子與罹決相擁站在一起,罹決低著頭,正閉目吻著他。金珠子腰身被他攬著,即便是想後退也是無路。
“唔——”
呼吸似是也急促了許多。
鳳眠正站在側麵,見到二人確實唇舌糾纏而非是他看錯。隻是,他們兩個都是男子,男子怎能……
罹決吻過來時,將他口中空氣都卷走了,金珠子有些喘不上氣,就按著他的肩膀輕輕推了推。隻這一下,不光沒有推動罹決,反倒是點燃了什麼似的,叫那罹決直接攬著他的腰,抵到了麵前的樹乾上。
要是平常,罹決一定能發現躲在一旁的鳳眠,但在此刻,他眼中便隻有金珠子一個人,哪裡察覺的到,暗處還躲著一個呢。
鳳眠看到金珠子那雙,搭在罹決肩膀上的手。不知是罹決弄痛了他還是怎麼樣,那隻是忽然收緊,抓的罹決的衣裳都有些褶皺。
罹決似乎終於吻夠了他,垂首埋在了他的肩膀上。金珠子鬆開手掌,趴在他的肩膀上喘著氣。他喘氣的聲音太大了,以至於鳳眠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他們二人,真的是這種關係嗎?
鳳眠心裡亂成一團。
他並非不知道有人好男風,但那是有悖世俗的,若真的叫人知道,奚落譏諷都是小的。
在他片刻出神的時候,他見到一個東西從金珠子身上滑落下來,他定睛一看,見是金珠子係在腰上的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