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替 解沉夢(112)(1 / 2)

此刻正是日頭高照,塵囂浮沉的陽光, 正將那條從床榻上橫伸出來的腿照的發白發亮。

“誰?!”袒露著上身的寒嘯轉過身來, 在看到一臉愕然的鳳眠時, 臉色立即又變得微妙起來, “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你,怎麼,不去照看你的老子,跑過來壞我好事?”

金珠子頭發散在床榻上, 從寒嘯肩膀後露出的一張臉, 帶著些緋紅和迷茫。

鳳眠也沒想到,闖進來會看到這一幕。

金珠子和寒嘯分明是在……是在……

鳳眠心神大亂,“你,你們在做什麼?!”

“做什麼?”寒嘯雖生的一張陰柔的臉, 但卻完全是男子的體魄,此刻他袒露的手臂與胸口上, 都是些指甲掐出來的曖昧痕跡,“我們在做什麼, 你難道看不出?”

“你們都是男子,怎,怎能……”鳳眠也是昏了頭了, 竟會和一個離經叛道的魔教說這些。

果然, 寒嘯聽了嗤笑一聲。

金珠子還平躺在床上,鳳眠還沒有見過他這副柔媚的模樣, 眼睛裡漾著一泓秋水似的,汗濕的頭發黏在脖頸上,嘴唇也因亂了的呼吸微微張開。

鳳眠望著他,沒有說話。

寒嘯見他不說話,唇角一彎,倒露出個邪肆的笑痕來,“我倒是不知道,像你這樣的名門公子,還有看活春宮的癖好。”他見鳳眠手上沒有武器,便坐回了床榻上,用手攏著金珠子的肩膀,慢慢揉搓,“你想看便看,隻我聽說,你們二人曾是相識過的,等下我弄的他哭出來,不知他會不會喊你的名字,要你救他。”

鳳眠和金珠子相識,也算有一些時日了,他雖私下裡見過金珠子和罹決出入曖昧,但總歸沒有像如今這麼露骨的。

和寒嘯就同躺在一張床上,身上痕跡,讓他想為金珠子辯白都做不到。

金珠子心知,寒嘯說到做到,未免自己等下真的被寒嘯按著在鳳眠麵前如何,他伸手抓住寒嘯的手腕,向他搖頭,“教主,讓他出去吧。”

“你們不是相識麼,怎麼,不想多見見?”

誰願意這樣和人相見的?

“好吧好吧。”金珠子的示弱,寒嘯還是很受用的,他衝鳳眠一挑眉,十足的得意姿態,“你也聽到了,他不想見你。”

“還不快出去?!”

最後一句,說的殺氣畢露,還在門外的尤歡都感受到了。

若金珠子向他開口懇請一句,鳳眠是拚了命也要帶他走的,但如今金珠子一句話也沒說,他隻能咬牙出去了。隻出去之後,想到方才門內所見,鳳眠自又是一番失魂落魄。

“你都看到了?”尤歡問他。

“你知道他們是這樣的關係?”

尤歡點頭,“我被關在地牢時,那魔頭帶金珠子來看我,我就知道了。”

“金珠子是自願的?”鳳眠也不知為何,自己現在心裡堵的難受。酸澀混合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攪的他一顆心生疼。

“不是自願,金珠子也是被那魔頭擄來的。”

鳳眠聽罷,心中酸澀一下平複許多。

尤歡繼續說道,“他還來地牢裡找過我,支走那魔頭後,勸我先忍耐一段時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鳳眠說完,又露出激憤的一麵,“金珠子雖然貪財,卻也不是善惡不分之輩,怎麼會和那麼魔頭廝混在一起!現在丹陽之危已解,我現在便去救他!”

尤歡拉了他一下,“彆去!”

“為什麼?要我眼睜睜看他受那魔頭侮辱,不管不顧嗎?!”

尤歡看他這副神情,就能猜測的出,他剛才闖進去看見了什麼,隻是,“我從地牢脫困之後,金珠子曾私下囑托我,無論那魔頭如何對他,我們都不可妄動。”

鳳眠眉頭緊蹙,正要問為何,尤歡就將他帶到僻靜處,同他細說道,“魔教在丹陽隱匿多年,我們都沒有發覺,此次如果不能將他根除,那魔教勢力勢必還是會卷土重來。”

“那就沒有彆的辦法了嗎?”

“有。”尤歡看一眼四周,對著鳳眠耳語幾句。

鳳眠聽完,臉上浮現出震驚神色。

“若一切都如金珠子所言,那魔教與朝廷相爭,就是我們將他驅趕出中原武林最好的時機。”

……

入夜。端坐在營帳中的男子,正滿麵的煞氣。

在他身旁,為他包紮手臂傷口的大夫,則不時窺他神色,捏袖擦自己額上的涔涔冷汗。

“將軍!”一人掀開帳簾走了進來,“這是皇上傳來的手諭。”說完,他雙手將一個封好的盒子遞了過來。

將軍從大夫手上,將還未包紮好的手臂抽了出來,然後揭開盒子,將裡麵的東西拿了出來。

一目十行的看完,將那一張紙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

傳來手諭的人嚇了一跳,“將軍——”

“我乃先帝欽賜的鎮國大將,如今卻淪落到要和一群江湖草莽相鬥,真是荒謬!”早在從北邙調兵來時,他就已經有諸多不滿了,現在退兵之後,皇上傳來手諭,竟是責罵他!

也不想想他萬軍之將,不去邊陲禦敵,卻要跑過來和一群江湖草莽打仗!對麵毫無兵法可言,武功路數又難以捉摸,第一仗退兵已經夠為羞辱的了,偏那皇上還傳手諭給他,要他儘調北邙所有兵馬,將那丹陽城攻破!二十萬打一萬,即便贏了,他臉上也無什麼光彩可言。

“將軍,依屬下之見,還是儘快攻破丹陽回去複命吧。”與那些江湖人拖下去,對己方實在是不利。

將軍看那手諭上字字誅心的斥責,咬緊牙關,“三日之後再戰,此戰,隻許勝不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