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了。
我沒有看到千手柱間的表情。
高處不勝寒的字麵解釋就是,你在上麵談心是真的會吃一嘴巴的冷風的。
不管這裡的視野多麼開闊,景色多麼好看,但它真的太冷了。
“……啊啾。”
總算把嚴肅的話說完,我放鬆地接連打了一連串的噴嚏,剛剛那個是第四個。
忙著打噴嚏,自然就沒有眼睛和精神觀察彆的了。
唉,我的形象……算了,在這個人麵前早就沒有這個東西了。
我小小聲地吸了吸鼻子,說話的聲音無可避免地帶上了鼻音:“我們不回去嗎?”
“回。”千手柱間的動作慢了半拍,“我送你下去。”
下去的方法要比上來更加省力,隻要跳下去就行了。
以千手柱間的非人身體強度實行硬著陸綽綽有餘。
快速下降的風壓不是我的鼓膜能承受的,千手柱間的一隻手捂著我的耳朵……不對,他的手真的太大了,與其說捂著耳朵,不如說是大半個後腦勺和臉被他的手護著,呼呼的風聲被隔絕在外,連帶著寒冷也被溫暖取代。
我聽著另一側耳邊傳來有力的心跳聲,作為天生氣血不足以及後天體虛的代表,我再一次升起了對千手體質的深深羨慕。
真好啊,寒暑不侵什麼的……我也不奢求什麼刀槍不入了,可這個在大寒風中自發熱的體質真的好想要啊……
隻是千手柱間的血氣是不是過於充足了?我一個蹭熱氣的都被熏得臉上發熱,這人難道不會熱到出汗嗎?
我想要抬頭看一眼這人的腦門是不是真的有汗,腦袋一動,他就發現了。
“怎麼了?”千手柱間的手動了動,沒有移開。
通過胸腔震動傳導過來的聲音更加立體,我一下子有些不自在,立刻停住,搖了搖頭,含糊道:“沒什麼。”
……自己的聲音聽著也有點失真。
這個距離已經大大超過了我的安全距離,我一下子就安分地不敢再動了。
真奇怪,明明千手柱間都已經恢複了原來好說話又沒有攻擊性的樣子,我卻本能地不敢放鬆。
我決定相信我的本能。
千手柱間似乎是笑了一下,低聲說了一句什麼。
“……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
“沒什麼,”他加大了音量,捂著我耳朵的手也移開了,“到了。”
我的小腿晃了晃,用腳尖比劃了下高度,接著從他的手臂上蹦下來。
就在我發呆的一會功夫千手柱間居然把我送到了家門口,室內的燈是亮著的,一隻貓蹲在一隻貉頭上,倆腦袋整齊劃一地貼在窗邊,都快把臉擠平了。
我發現我已經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快步往前走了兩步,想起來還沒道彆,停住。
“那我回去了?”我試探性地衝千手柱間揮了揮手,有點不習慣——啊對哦,我以前還沒有過被人送到家門口的經曆。
“去吧。”千手柱間站著沒動,看樣子是打算目送我進門……感覺更加彆扭了。
這就是以前在族裡看到過的……和小夥伴偷偷出去玩晚了回家的感覺嗎?
好像也不太像?
回憶裡的那幾個小宇智波也不搞那個你送我我送你那一套,一般都是彆彆扭扭地看對方幾眼然後各回各家。
怎麼解釋都對不上,覺得哪兒都彆扭的我差點走路順拐。
“對了,桃桃。”手快搭上門把手的時候,千手柱間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道,“你來這裡快要到四年了吧?”
“嗯?嗯。”我一邊拉開門把手,一邊側過身,順著他的問題進行回想,“是吧?當時的我應該是春末的時候來的,度過了兩年休戰期,現在是第三年末,馬上就要過新年了。”
新年過後是第四年,也是“奇跡”降臨的第四年。
“我記得你來的時候是十二歲,”千手柱間不知道在想什麼,居然難得的聲音帶上了遲疑,“過完年十五……?”
“我現在就十五呀,”我有些奇怪於他的話題跳躍,不過這沒什麼不可以說的,遂解釋道:“我的習慣和這邊不同,按照生日算周歲,現在的話,應該是十五歲……又四分之三?”
“生日?”
“嗯。”
其實當初出事的幾天後就是我的生日,不過老爹把我扔過來的時候不僅跨越了時空還直接把月份跨了過去,再加上落地後的有很長一段時間忙著求生和捂死自己的馬甲,十三歲的生日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被隱去了,之後的幾年……連物欲都無法得到有效滿足的戰國時代,就更不要提什麼精神文化了,再加上會給我慶賀降生的人已經不在了,我也就……下意識地淡化了這件事。
“我能知道是什麼時候嗎?”千手柱間帶著征求意見的語氣問道。
“唔……?你問生日嗎?”我不解地歪了歪頭,愈發搞不清楚他的用意,不過還是那句話,這沒什麼好遮掩的,“三月三日。”
正好是桃花盛開的時候,也是女兒節,所以每次過生日都可以好幾個節一起過,往往收獲的是雙倍的快樂……隻是那已經是曾經的事情了。
“桃花節?MOMO是MOMO麼,”千手柱間笑得很輕鬆,“很棒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