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半兩溫柔 桂花糕,很好吃。(1 / 2)

莫齊軒緩緩收回手掌,垂在身側握緊。

生平頭一次,他在心底生出了不知從何而來的迷惘與躁動,任他調轉丹田靈氣也無法抑製。

內心潛藏已久的暴戾正啃咬著束縛的牢籠,好像隨時都要破籠而出,驅使他瘋狂地摧毀一切。

他深吸一口氣,將視線從泰阿上收回,隨手拔出腰間佩戴的另一口劍便大步走出門去。

他在外麵練了一夜的劍。

月輝與汗水包圍住他,但他就像不知疲憊一樣,一直到初日破曉才逐漸停下。

隱約的雞鳴傳入耳畔,莫齊軒閉目佇立,不受控製地回想起多年前的一幕。

那時母親剛去世不久,莫青鬆把他叫麵前,逼他跪下,要他發誓會聽話。

而當時呢,當時他說了什麼來著?

他說:“母親屍骨未寒,請恕孩兒難以從命。”

莫青鬆臉色陰沉到極點,冷漠的話語幾乎凝成冰:“你身上流著我的血,就算到死,也是我莫家的鬼。”

“那就祝父親福澤深厚,萬事勝意,而孩兒……永不成為像您一樣的人。”

那一次,父親盛怒,將他吊起來鞭打,他被打得昏過去,也沒有鬆口說一句話。後來,他就被趕到了最偏僻的院落裡,過著孑然一身的生活。

記憶遠去,莫齊軒長歎一聲,緩緩睜開雙眼,轉頭看向依舊寧靜的房間,雙眸幽寂不見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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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幾天,兩人一直處在極僵的氛圍中。

但莫齊軒越是沉默,薑翎就越是懷疑。

他為什麼遲遲沒有抹殺她的神智?難道是覺得,有神智的劍靈更好用麼?

總不可能是他心軟了吧。

……那種家夥,絕對不可能的。

她想不通,也懶得去想,每日不是在附近閒逛,就是坐在院子裡發呆,總是精準地躲過莫齊軒。在這時她忽然感謝起在皇宮和古劍中生活的那些年,正因此她才能淡然應對現在的寂寞。

但即便如此,這種日子依舊難熬,不知何時才能到頭。

這一天,她正從外麵回來,朝著院子走去,忽然瞥見莫齊軒匆忙踏出院門。

他少見地換了身白衣,頭戴鬥笠,看上去十分低調,手裡似乎還拿著錢袋子。

不對勁。

薑翎下意識地跟了上去。

對於劍靈而言,仙劍和劍主都是載體,隻要跟在莫齊軒身邊,就算泰阿不在也沒關係。

隻見他孤身走入東城區的一條街上,混在人群裡快速前行,最後拐進一家鋪子。

薑翎抬頭一看,發現是回春堂。

奇怪,他來這乾嘛?是受傷了嗎?

她站在街角等了會,看到莫齊軒提著一袋藥出來,輕車熟路地順著街道走去,最後穿進一條小巷。

她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人多的地方就飛上屋簷,不久莫齊軒就消失在一戶人家門前。她悄無聲息地停在對側的屋頂上,修真之人良好的耳目,讓她能清晰地看見和聽見宅內發生的一切。

這宅子不大,隻有三間小屋,主人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婦,拄著拐杖給莫齊軒開的門。

她臉上泛著和藹的笑,說話卻帶著咳嗽:“小軒,又來了啊。”

“是,給您帶了藥。”莫齊軒提著藥扶她進屋,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但態度無疑是溫和的。

這是什麼人?薑翎恍惚間想起了什麼,無奈對那本書的記憶已經消退些許,實在記不清對應的情節。

正絞儘腦汁思索著,就聽莫齊軒說:“方婆婆,我幫您收拾下屋子,您先去休息吧。”

方婆婆、方婆婆……是誰來著?

薑翎一邊看著莫齊軒打掃屋子,一邊神遊般思索著。

這家夥做起事情還挺像樣,不到兩個時辰,就幫方婆婆乾完了活,包括除塵、打水、做飯,甚至是縫補衣物等。

薑翎看得入神,也不覺無聊,暗自讚歎他所會技能之多。

“好孩子,累著了吧。”方婆婆顫巍巍地從盒子裡拿出一塊糖給他,“這家裡太窮了,連點能招待你的東西都沒有。”

莫齊軒伸手接下,說:“沒什麼,都是我該做的。”

方婆婆長歎一聲,神色哀傷:“是我這個老太婆拖累了你啊。你每個月都來,又是送藥又是乾活,費力不說還花了不少錢,可我一把老骨頭,就等著入土,哪裡值得你這麼費心呢!”

這種話莫齊軒聽過很多次,他的回答也和以前一樣:“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是您幫了我,能夠報答您就是我最大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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