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莫自明腳下的力還沒來得及用出,踝骨處便傳來尖銳的痛感。他下意識撤腳,那橘貓竟然詭異地升起,懸在半空飛出一丈遠。
小廝們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四處張望想要證明這不是鬨鬼。
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薑翎正麵色凝重地抱著橘貓,又是憤怒又是不安。
大老虎被如此欺辱逼迫,她自不可能坐視不理,但身份暴露的風險同樣不容小覷,短短一瞬腦內已掠過幾十種解決辦法,連掌心都滲出汗水。
“誰在裝神弄鬼?!”
莫自明劍鋒一掃,淩厲的劍氣劈向前方。薑翎抬手欲擋,眼前卻掠過一道黑影,隻聽“鏘”一聲,一支樹杈自遠處飛來,將劍尖撞偏了兩寸距離!
薑翎與莫自明等人一同轉頭,陰影處傳來少年沉著的聲音:“是我乾的。”
莫齊軒走至人前,站定揮袖,薑翎迅速反應,將大老虎送至他手中,在外人看來便如同他施法造成一般。
莫齊軒托住奄奄一息的大老虎,感受著它微弱的起伏,臉上表情看不出喜怒:“自明兄今日怎麼有閒情雅致,來與一隻家養貓置氣?”
莫自明反唇相譏:“我倒是要問問你,怎麼有閒情逸致養一條沒用的野貓?”
“沒用的人尚能借他人之力存活,又何必為難一隻貓呢?”
莫自明被刺痛心事,大怒道:“莫齊軒,你什麼意思?!”
莫齊軒淡淡道:“這貓傷得太重,不得不立刻療傷,不能繼續奉陪,還請自明兄見諒。”
說完他轉身就走,莫自明在背後叫道:“莫齊軒,你敢不敢再跟我比試一番?”
莫齊軒停住腳步,回首微笑:“自明兄發話,焉有不從之理?”
莫自明緩下怒氣,冷冷地說:“你剛入築基巔峰不久,為了公平起見,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後,咱們演武場見,在場所有人都是見證!”
周圍之人一股腦地點頭,莫齊軒的聲音隨風傳來:“好,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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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虎的傷很重,莫齊軒馬不停蹄帶著它去了回春堂。
進門的一刻,胡大夫從櫃台後抬起頭:“小莫啊,怎麼這個時候來,又受傷了嗎?”
莫齊軒搖頭,把懷裡的橘貓遞給他看:“不是我,是貓。”
“貓?”胡大夫瞪圓了眼,立馬從櫃台後走出仔細查看,“可是貓,我這……”
莫齊軒低聲說:“我找不到彆的能幫忙的人了。”
這時,小貓微微睜開眼,發出極其虛弱的一聲叫喚。
胡大夫看著它血跡斑斑的皮毛,苦笑道:“算了,拿來我試試吧。”
說著,就讓莫齊軒把大老虎放到裡屋榻上,接骨、包紮、開藥忙活了一通,好半天才一擦汗水,重重舒了口氣:“行了,把它帶回去靜養吧,千萬看好彆讓它隨便動彈。”
莫齊軒拿好藥,認真記下注意事項,抱著大老虎回到莫府。
薑翎立刻變了出來,趴在床邊看著大老虎奄奄一息的樣子,心疼得眼眶都紅了:“那家夥實在太壞了!”
莫齊軒彎腰安慰她:“我會替你們報仇的。”
聽到這話,薑翎擔憂地抬起頭:“你真的要跟他比試嗎?”
“有何不可?”莫齊軒說,“放心,我會贏的。”
薑翎說:“我相信你,但那人手段陰毒,你千萬小心。”
莫齊軒沉默少頃,突然地道:“莫蕭野要回來了。”
薑翎微微一怔,知道他說的就是那位大夫人的孩子,也是莫青鬆欽點的少主。
“我必須趁他回來之前和莫自明立下戰書,否則就再也沒有這樣好的機會了。”莫齊軒接著說。
薑翎問道:“那位大公子,到底是什麼人?”
“無論我都想要複仇還是掌控莫家,最大的阻力都不是莫青鬆,而是莫蕭野。”莫齊軒說,“而且和莫北川他們不同,莫蕭野始終對我以禮相待,兄弟相稱,哪怕我不願受其恩惠,百般推諉,他也不以為意。”
薑翎明白了:“口蜜腹劍,不是個好人。”
莫齊軒展眉微笑:“或許不是好人的是我呢?”
薑翎搖頭:“你本來就不是好人,總之你們莫府,都是一丘之貉。”
“的確如此。”莫齊軒低聲歎息。
“喵~”原本安靜睡覺的大老虎睜開雙眼,撒嬌似的叫了一聲。
薑翎頃刻拋開其他心思,開始一遍遍用靈力撫慰它的傷痕。
莫齊軒默然旁觀,時不時為她補充靈力。
儘管他們都知道,也許這種做法並沒有什麼實際作用。
*
之後的日子,就在忙碌與平淡中度過。
大老虎被悉心照料一個多月,身上的傷漸漸痊愈,已經能夠隨意走動。
而莫齊軒,也終於到達第三次靈根衍化的臨界點。
他們照舊去了山上閉關,由薑翎進行護法。
這次分化的副作用要嚴重許多,薑翎不得不借助生死契傳輸大半靈力,才勉強鎮壓他體內的暴動。
等做完後,她緩緩起身,擦去額頭的汗水。
可就在這一刹那,外放的神識突然探知到一絲異常的靈力波動,暗藏著鋒銳的殺氣。
有人在靠近!而且,很可能是衝著他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