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前輩,那我們就先走一步!”謝溫韋抱拳。
三人迅速轉身離去,而被他們救起的人,在短暫的眩暈後,也很快清醒過來,試圖繼續前進。
“你們幾個。”長老一揮衣袖,濃鬱的霧氣便將他們托到半空。
在眾人茫然的眼神中,他笑嗬嗬地道:“該回去嘍。”
下一刻,在雲霧保護下,所有人都被迫飛速掠向山腳,過快的速度甚至讓人當場開始嘔吐,一時間謾罵聲、慘叫聲不絕於耳。
長老掏了掏耳朵,慢悠悠轉頭,剛掏出一壺酒想要放鬆一下,就猛然瞪大了眼珠。
隻見樹林深處,一道燦然劍光劃破半空,以勢不可擋之態劈裂層層迷霧,劍意之鋒銳澄澈,令在場仙劍都不覺震動嗡鳴。
隨之而來的,就是熊熊燃燒的火焰,火勢滔天洶湧,仿佛一頭蠻橫的妖獸,將掙紮逃竄的雲霧儘數吞噬殆儘。
一條清晰的小路,逐漸呈現在眼前,三道身影有條不紊,兔起鶻落朝山上跑去。
迷霧陣,破了,代價卻是一場猛烈的山火。
長老連忙扔下酒壺施法熄火,痛罵道:“這幾個臭小子!白誇了!”
可薑翎等人早已溜之大吉,任憑他在後麵搖頭笑歎。
……
與此同時,日月堂中。
吳典大聲道:“這火靈根的姑娘,我看不錯!”
喬南一笑道:“七師兄,難道你也動了收徒的心思?”
“我倒是想!”吳典沒好氣地說,“那也得有功夫教徒弟啊,不能耽誤人家!嘿,要不然你們誰替我去給那群外門弟子授課,我來收個徒弟!”
談子真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你想得美,人家姑娘可不求著你收徒,我看掌門師兄也很喜歡她麼!對吧師兄?”
吳典一驚:“大師兄?你也?”
祿元洲微笑沉吟:“我這不是還在觀望嘛。”
周乙棠笑問:“師兄,你也太貪心了,十幾年前剛收了小玉珂就開始物色下一個,不怕她吃醋啊?”
祿元洲苦笑道:“她要是真懂什麼叫吃醋,我這首席弟子的位置也就不用留到現在。”
眾人笑而不語,繼續觀察試煉關卡中的情況。
隻見薑翎三人已走出迷霧森林,成功到達第三關。
他們仍然處在山裡,雖然沒了迷霧,路徑卻更為陡峭曲折。
走了幾步,薑翎忽然道:“你們有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
莫齊軒說:“法力似乎不能用了。”
謝溫韋持劍比劃幾下,疑惑道:“還真是。”
薑翎仰頭看著高不見頂的仙山,歎道:“難怪叫‘行路難’。”
“應該有彆的辦法。”莫齊軒說,“這樣走是到不了的,先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
薑翎和謝溫韋點點頭,三人留下通訊符後便分散開,各自去尋找線索。薑翎走向山穀,莫齊軒去往森林深處。
謝溫韋則沿著小溪一路上行,一直走了一個時辰,也沒什麼收獲。
眼看要到約定的彙合時間,他索性轉身原路返回。隻是沒走多遠,心頭倏地騰起毛骨悚然之感,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後麵有人!
他猛然回首,和對方八目相對……
等等!
謝溫韋大驚失色,渾身汗毛倒豎。
——這個人他他他有三雙眼睛啊啊啊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響徹整片山林。
薑翎驀然抬頭,朝著叫聲的方向奔去,生恐謝溫韋遭遇什麼不測。
雖然沒了法力,但修士肉身飽經錘煉,跑起來速度依然不慢。沒多久她就趕到現場,腳沒落地就已經叫道:“謝溫韋,你——”
等到看清楚狀況後,她身子一滯,差點摔到地麵,呆呆地問:“這是什麼?”
怎麼會有三雙眼睛啊!好醜好醜好醜!!
謝溫韋一手扶樹,一手攥著捆住怪物的繩子,喘息道:“不知道哪來的倒黴玩意,差點把小爺嚇死!”
那怪物好像能聽懂人話,捂著鼻青臉腫的腦袋,嗷嗷叫了兩聲。
這時,莫齊軒的聲音也從一側傳來:“謝兄,你……額,你沒事就好。”
他緩下腳步,走到怪物麵前,仔細端詳了片刻,在薑翎和謝溫韋微妙的目光中,篤定地說:“是魘怪!”
“啊。”薑翎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是一種山間精怪,形似人而狀不同,常至民間遊蕩,靠吸食人的怨念與噩夢為食。”
謝溫韋嫌棄道:“那怎麼長成這樣?”
薑翎說:“據說一開始不是這樣,後來它們主動把自己幻化成這副模樣,這樣每當被人撞見,就可以獲取更多怨念和夢魘。”
謝溫韋:“……”
可以,沒有食物就自己創造食物。
他無語道:“那現在怎麼辦?”
薑翎說:“它不會主動傷人,不如放了吧?”
莫齊軒卻道:“等等。”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魘怪,微微一笑:“說不定,這個就是留給我們的線索。”
“哈?”謝溫韋震驚地看向魘怪,魘怪嘿嘿一笑,衝他裂開血盆大口。
“咚!”他一劍鞘下去,再次把魘怪捶倒在地,捂著頭齜牙咧嘴。
薑翎說:“所以我們要怎麼做?”
莫齊軒於是跟他們闡述了一遍自己的想法。
……
此時的日月堂內,氣氛有些凝滯。
半晌,祿元洲幽幽問:“那玩意是誰放進去的?”
孟蕉懶洋洋道:“還能是誰?”
眾人默不作聲,紛紛以譴責的目光看向談子真。
談子真枕著胳膊吹口哨,無辜道:“誰啊,這麼缺德!”
祿元洲無力地擺擺手,歎道:“算了,先看看他們怎麼做吧。”
“咦。”向來沉默寡言的四長老劉簡忽然開口,“他們好像在……結契?”
二長老軒轅大壯感到費解:“和魘怪結契?”
唯有談子真拍桌大笑:“好戲來咯!”
被吵到的孟蕉白了他一眼,但同樣好奇地看向投影。
這次來的弟子,倒的確比以往有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