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誌武走了之後,裴張氏還真的坐到了淩亦萱床邊。
然後就開始了長篇大論的絮叨:“我說,兒媳婦啊,你年紀還小,一時想不開,我知道,哪個要臉的女人也不願意給彆人當共妻!這種事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啊!可是這事你也不能怪我們,是你家父母做主,我們都說好的。說實話,我們可沒虧待良心,給你家的彩禮是咱老裴家全部的家當啊!要不是家裡實在太窮,怕將來兩個小兒子打一輩子光棍,我也不願意我家好好的三個兒子都給你一個人啊!不過這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咱這河北村是出了名的窮,幾個兒子娶一個媳婦的也不止咱這一戶。你看老吳家,老李家,不都是幾個兒子娶一個嗎?人家現在都抱了孫子,也過得挺好的!”
她這東扯西扯的,無非就是想要淩亦萱認命。
可是對於出身於中醫世家,自小就有一定心裡潔癖的淩亦萱來說,怎麼可能認同這種事情?
她一直閉著眼睛,什麼也不說,對於裴張氏的話左耳進,右耳出。
裴張氏看她在這裝死,心裡越發的不痛快,氣得冷哼一聲,站起身來,甩下一句:“你不認命也沒有用,這嫁都嫁了,生米已經煮成熟飯,我勸你趁早認命的好!哎,我怎麼這麼倒黴,人家娶了媳婦就開始享清福,我倒好,弄個姑奶奶來伺候!哼,一家子的飯還等著我做呢,可沒空在這伺候你!”
說完撂下淩亦萱就走了出去。
在裴張氏出門之後,淩亦萱才慢慢睜開眼睛,要她認這個命,怎麼可能?
她現在深深有一種被人販子拐賣到窮鄉僻壤的感覺,隻是被拐賣的還有警察管,而她這情況,在這裡似乎是合理合法的。
“哎,怎麼會這樣?”
“哼,你要不尋死,不就沒這事了?”
這個有些輕佻的聲音,令淩亦萱本就冷得發抖的身子,更是顫抖了一下。
裴誌忠站在她的床邊,手裡抓著一把細細的嫩綠色,中空分節的草藥。
還真是麻黃草沒錯,隻是……
“怎麼會是你?”
她記得是讓老大去摘草藥的,怎麼是老二拿回來?
裴誌忠勾起唇角,聳了下肩:“大哥不放心,去鎮上給你請大夫去了,我剛才在外麵聽到了你們的話,就去采了一把麻黃草來,你看是這個沒錯吧?”
“沒錯,幫我熬了吧!”
“哼,這野草真能有用嗎?”
裴誌忠雖然不信,但還是拿著麻黃去外麵煎藥去了。
這麼一把藥,不用煎很久,很快一碗藥湯就端到了淩亦萱麵前。
她二話沒說,一口氣喝了下去,然後就又躺了回去。
裴誌忠一直站在床邊看著她沒有動。
淩亦萱本想趕他走,可是藥效借著熱勁發揮出來,她渾身的毛孔逐漸張開,汗珠子向流水一樣,很快浸濕了身上的衣服。
一種即將要虛脫的感覺襲上淩亦萱的全身,她張著嘴大口的喘著氣。
裴誌忠看她滿頭滿臉的汗,越看越心驚,有些手足無措:“你,你這是怎麼了?”
他現在後悔了,怎麼能聽這下丫頭的,隨便吃藥呢?
就在他急得撓頭的時候,裴子旭帶著大夫來了。
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老頭子,被裴子旭扶到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