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萱兒在家裡修養了半個月身子才見好。
最近這段時間,她也沒到白家去出診,怕把自己的病氣過給白寡婦!
從秦老那邊拿來的西洋參早就吃光了,她也讓大郎和二郎在山下幫忙尋找。
可那東西可遇而不可求,找了很久一直也沒找到。
直到一天,白俊一早沒過來上工,然後到正午的時候,淩萱兒不放心讓張青下山去叫他來吃飯,卻沒想到張青一路風風火火的跑回來:“夫人不好了,白俊娘要不行了,您快去看看吧!”
“好,我這就去。”
她那一口飯還沒咽下去,聽到這事,立即起身就往外跑。
跟她坐在一起的裴張氏從身後叫她:“哎呀,你自己的病還沒好,可彆去,再過了病氣!”
她頭也不回的擺手:“我不去不行了,您先吃吧!”
她一路小跑著跟張青又跑回了白俊家。
就憑她現在那個肺活量,這一路的奔跑,等到白俊家門口,就有點喘不上氣來,扶著門框大口大口的喘了半天!
張青擔心的看著她:“夫人,您沒事吧?”
她還沒來的及回答,裡屋就傳出白俊的哭聲:“娘,您一定堅持住啊,您若是走了,可就剩我一個人了啊!”
一聽這聲音,兩個人都知道不好,淩萱兒也顧不得自己,被張青扶著進了裡屋。
一見床上躺著的白寡婦,淩萱兒心裡就咯噔一下,她這麵色黑青卻兩顴潮紅,這明顯的戴陽症,她已經陰陽離決了!
淩萱兒跑過去拉住了白寡婦的手。
白寡婦雖然瞪著眼睛,但眼中已經沒有焦距,明顯的已經看不見人了。
而且大張著口,喉中發出嗬嗬的聲音,卻已經不能說話。
隻是當感覺到淩萱兒的手上觸感,便立刻將枯瘦的手收緊了。
渾黃的眼中流下兩行清淚。
淩萱兒見她這樣,也忍不住流下淚來:“嫂子,你放心吧,等你走後白俊就搬到我家去住,我跟大郎一定會照顧好他的!”
白寡婦似乎聽到了她的話,將手又收緊了一分,然後喉中長長吐出一口氣,手隨之鬆了所有力道,慢慢垂了下去。
一見她這樣,白俊立即瘋了一般大叫起來:“娘,娘……”
淩萱兒伸手探了他的頸部大動脈,然後便哭出聲來:“嫂子走了!”
“啊,娘啊!”
唯一的親人走了,白俊傷心欲絕,抱著白寡婦的屍體大聲嚎哭。
淩萱兒坐在床邊也一個勁的囁泣!
張青拉著白俊安慰:“師兄節哀啊!”
就在他們幾個人傷心哭泣之際,大郎從外麵走了進來,一見白寡婦遺體,立刻躬身及地行了個大禮!
然後便過去抱起淩萱兒:“你身子還沒好,彆哭壞了身子!”
又轉向張青道:“你留在這裡幫白俊料理後事。”
張青對他點了下頭,然後他抱著淩萱兒飛身而去。
回家之後,他把趙木也派了過來,白家就剩下白俊一個人,現在又傷心過度,必須有人看著他,幫著他。
就連平素極為刻薄的裴張氏,這次聽說白俊娘沒了,也沒再說什麼不中聽的,還說明個要親自去山下吊唁。
白俊叫她這麼久的師奶,也算是沒白叫。
淩萱兒在家傷心了一整天,第二日就非要過去吊唁。
大郎怕她傷心過度,親自跟她過去的。
本以為白家就白俊一個人,這喪事肯定辦得極為簡單。
卻沒想到一進院門,便看到一群圍著圍裙的人,架了好幾口大鍋在燉肉燉菜!
這些人她認識,是鄉裡的廚子,以前在彆人家吃席的時候見過。
這也是應該的,白家就剩白俊一個,這些真的料理不了!
再走進靈堂,正中間擺放的一口厚厚的黑漆杉木棺材又令淩萱兒吃了一驚!還悄悄跟大郎說:“白俊真孝順,給嫂子打了這麼好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