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以為淩萱兒隻是太愛多愁善感,根本沒當回事。
卻沒想到幾日之後,張青風風火火的跑到山下來,一進門不顧旁邊還好幾個人等著看診,直接伸手就抓淩萱兒:“師娘,不好了,您快跟我走,小英瘋了,要把孩子摔死,自己還要撞牆。現在家裡好幾個人攔著呢,您快去救救她吧!”
果然還是出事了,這幾日淩萱兒一直讓張青和趙木帶了草藥回去給小英喝,可卻沒起到太大作用。
連她也沒想到,小英這產後抑鬱症居然發作得這般厲害!
淩萱兒跟患者解釋了一番,便拿著針藥,急匆匆跟張青跑了。
正好碰上外出回來的大郎,見他們這樣便給攔了下來:“你們這是怎麼了?”
怎麼看張青拉著淩萱兒奔跑像是私奔!
張青急匆匆的對大郎道:“小英瘋了,我請夫人過去看看!”
“哦,這樣啊,我背她去,你在後麵慢慢跟著!”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他的腳程,可比淩萱兒快得多。
這次也沒人客氣,淩萱兒跳上他的背,大郎就躥了出去。
他這輕功一跑起來,淩萱兒根本睜不開眼,本來要半個時辰的路程,他不到一炷香便到了。
這還沒進白俊家院子,便看到小英披頭散發的在院裡亂跑。見著什麼扔什麼,趙木在後麵追,終於把她捉住,緊緊抱在懷中。
可她哪裡老實,張嘴咬上了趙木的手臂。
趙木痛得緊緊咬著牙關,就是不肯鬆手。
身後趙木後娘抱著孩子抹眼淚:“這是做了什麼孽啊,前幾日還好好的,怎的突然就瘋了呢?”
大郎帶著淩萱兒跳了進去,眾人見到他們,終於鬆了口氣。
趙木衝著他們喊道:“夫人,快來看看她吧,她瘋了!”
淩萱兒跑過去,小英還緊緊抱著趙木的手臂,眼睛惡狠狠的神情,卻沒有焦距!
見她這樣,淩萱兒也凝了眉,怎麼突然變成躁狂型了呢?
她一揮手,吩咐趙木:“把她抱到屋裡去,放倒在床上。”
“是。”
趙木抱著她,她還在拚命掙紮,可趙木也有把子力氣,死拉活拽,把她拉進了屋子。
然後眾人要跟進去,淩萱兒卻先一步將眾人攔在了門外:“你們都在外麵等著,誰也不準進來。”
她將門緊緊關上,然後便到床前吩咐趙木:“把她衣服脫了,我要行針!”
“是。”
這事若換了張青可能還會不好意思,可趙木跟她連孩子都有了,早已沒了忌諱,伸手將她衣服全脫了下去。
淩萱兒打開針搭子,手起針落,向小英身上十三處最痛的大穴紮去。
她施展的是鬼門十三針,這套針法正常人根本受不了,疼痛難忍!
可若是失去正常神誌的人,可能會被劇烈的疼痛給喚回來。
她一針針紮下去,小英一開始還在掙紮,幸虧趙木狠狠按著她。
直到十三針都下去了,她才慢慢安靜下來。
淩萱兒行完針已經是滿頭大汗,見小英安靜了,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便一根根起下了針。
趙木已經被她折騰得心力交瘁,手臂還流著血,見小英安靜下來,他倒抱著頭蹲在地上嗚嗚的哭起來。
“她這到底怎麼了啊?”
他們不懂,淩萱兒卻知道。
小英以前也是縣城裡的姑娘,年幼未嫁之時,在家中也是過得挺舒坦的日子。
可這一切在幾年前嫁人之後,便全都改變了!
她遇到了差點將她折磨致死的丈夫!
在走投無路之時,被張青和趙木所救。
為了她,他們兩個身敗名裂,被逐出師門。
而她也背井離鄉與以前所有的親人都斷絕了關係。
從城裡嫁到這窮鄉僻壤當丫鬟,當共妻。
雖然成全了愛情,過上了舒心日子,可經曆了這樣的巨變,她內心裡的壓力和落差,是彆人所理解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