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直到坐上車了謝一唯都還在想。
顛簸的車身並不能打斷他的思維。
雖然很多事情和書裡寫的確實是有出入,不過褚東的結局也提前得太早了吧,而且霍珩也沒被燒,更沒被背叛和傷害呀。
那他這樣的結局是誰造成的?
“在想什麼?”霍珩問他。
“嗯?”謝一唯注意到了他們握著的手,像觸電一樣地把手給拿開。
神情不怎麼自在:“啊,沒,走神了。”
沒說實話。
還不想跟他接觸。
霍珩臉色沉了下來,眼睛裡也慢慢聚起了些陰霾。
不過謝一唯視線移開了,他並沒有注意到。
霍珩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冷冷地笑了笑:“你在生我的氣嗎?”
說話聲音溫柔,臉上的笑也無可挑剔,但就是讓人覺得有些害怕。
謝一唯的心思一個勁兒的全在想書上,心不在焉地回了句:“沒有啊,我生你什麼氣。”
霍珩皺眉:“謝一唯。”
這聲謝一唯感覺到了,語氣都不一樣了:“怎麼啦?”
霍珩不說話。
兩人僵持著,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說話。
不過沒過多久,謝一唯敗下陣來,他眼睛酸了,歎了口氣,道:“我真的沒生你的氣,我就是……想事情。”
“那你在想什麼?”
“小事。”
“什麼小事?”
謝一唯:“……”這人怎麼這麼喜歡刨根問底的呢?
總不能說我在猜你還全活著為什麼褚東卻殘廢了的事兒吧。
他不準備說,不過霍珩就不對了。
“你不說,就還是在生我的氣。”
他看著謝一唯:“你不跟我說話,又不讓我碰你,但是我想跟你說話,也很想碰你,怎麼辦?”
謝一唯沒回答,想跟他說話能理解,什麼叫很想碰他?
操了。
不得不說,他心裡確實是真的有那麼一點小介意,那天晚上可把他嚇得,和霍珩有點隔閡不是很正常的嗎?
沒隔閡才不正常好嗎?
他的想法全都浮現在了臉上,皺著眉頭的樣子也非常可愛。
看來還是被嚇到了。
現在時機還太早,要是把人嚇跑了就不好了,還是要先哄一哄。
霍珩將暗潮壓下,笑道:“不管你生什麼氣,我先給你道歉好不好,嗯?”
“唯唯最好。”
“唯唯不要生我的氣了。”
謝一唯被他這麼注視著,真的有點不好意思了。
霍珩情真意切啊,這要是換句話那就是妥妥的告白了。
他也有些過意不去,雖然那天晚上是很操蛋,不過要是霍珩真的不記得,酒後亂性,這事兒還真不能怪在他身上。
畢竟沒了意識,確實也控製不了。
自己的遷怒也就沒意義了。
嗯,謝一唯為自己找好了理由。
他不願意承認這是因為受不了霍珩給的壓力而作出的妥協。
謝一唯笑了笑,朝霍珩身邊挪了挪:“沒有啦,你彆多想,你醉了之後真的什麼事兒都沒做,我也沒生氣,就是……”
謝一唯和他打著商量:“你以後你可不能再隨隨便便就喝這麼多了啊。”
霍珩看著他:“我答應你,那你剛才在想什麼?”
謝一唯:還是逃脫不了這個問題。
“好吧,我告訴你。就我們在路上碰到的那個乞丐,他就是褚東。”
霍珩沒有一點意外,淡淡道:“嗯,我沒認出來。”
“認不出來也正常,”謝一唯道:“不過你不覺得奇怪嗎,雖然他的父親被舉報坐牢了,但他也不至於過得這麼慘吧,他的腿好像都不行了,應該是被人打的,看樣子還有好長時間了,在福水,誰會把他打成那個樣子啊。”
他想了想,突然記起,鄒強好像跟他說過褚東的腿被打斷的事兒,不過那已經是一個月前了,他都給忘了。
當時他也覺得很慘,但也僅僅隻是覺得,今天真看見了,還真是慘不忍睹。
“可能是他以前的仇家,畢竟褚東也乾過不少這樣的事情。”
這一點謝一唯倒是讚同的。
因果報應吧。
霍珩又問他:“一報還一報,你覺得打斷他腿那個人殘忍嗎?”
謝一唯:“當然殘忍了!但我可不是聖母白蓮花,不過打斷腿還是太過分了,我要是遇到這種人,一定會離得遠遠的,不然沒準兒哪天我的腿也沒了。”
謝一唯在開玩笑,但也是認真的。
霍珩相信,他是真的會跑。
可是這種人就坐在你旁邊啊。
其實他很想看謝一唯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之後的表情,但他不敢。
他怕。
“你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