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入v通知)(1 / 2)

紅塵一沙雕 春風遙 21590 字 10個月前

李相浮這邊唱著朋友一生一起走的劇情,李戲春那裡卻是焦頭爛額。

滄陽沒有機場,現在趕過去肯定是遲了。李戲春靜靜出神許久,打給李安卿:“小弟被秦晉騙去了滄陽,你現在人在哪裡?”

“林海。”

李戲春眼前一亮:“從林海到滄陽我記得也就一天火車。”

“我會過去看看。”李安卿的語調還是一貫沒什麼感情,不過在通話要結束的時候,他又說:“彆過度緊張,坐擁千億身家的人,不會為給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報仇把自己搭進去。”

再者有沒有仇還得另說。

聽著電話那頭僅剩的忙音,李戲春揉了揉眉心。

李戲春正頭疼著,一下午沒碰手機,更彆提刷朋友圈,不過喜歡刷朋友圈的大有人在。

劉宇才和李相浮打完小報告,心情不錯地玩手機,當看到某人幾分鐘前發的朋友圈,頓時整個人呆住,手一滑,額頭被手機砸得通紅。

顧不得疼痛,他坐起來整個人都精神了。

“什麼走向?”

所以這會兒李相浮正跟秦晉在一起?

雙方間可不是普通的矛盾,不可能輕易相逢一笑化解。

難不成秦晉故意接近李相浮給李家製造心理壓力?又或者說兩家受了利益驅動,準備搞什麼大合作?

劉宇一時心潮澎湃,嘖嘖兩聲迫不及待截圖發給朋友吃這個驚天大瓜。

·

下午的時候,再也沒看到什麼足夠震撼的景觀。

李相浮漸漸也有些乏了,躺在鋪子上試圖用睡眠打發時間。可沒多久遇到彙車,火車停留了二十分鐘都沒走。沒有了縈繞在耳邊的嗡嗡聲和行進過程中的震動,睡意頃刻間長了翅膀飛走。

選手差不多都在一個車廂,除了他們,其他旅客基本是短途,圖個新鮮。

越到後麵,車廂內越安靜。

火車最終晚點了一小時,第三天下午才到。

滄陽不愧是旅遊大省,在路上四處可見拖著行李箱找住處的遊客。

旅館早在出發前便已經訂好,評委表示今晚他們可以打車到周圍景點轉轉,明天統一出發。至於具體去哪裡,考題是什麼屆時再公布。

“跟高考似的,弄得也太神秘了點。”一位選手忍不住道。

莫以靜是第二次被選中參加采風活動,聞言說:“往年有代筆的情況發生,托人提前畫好有可能的考題,再照貓畫虎。”

周盼白頗不以為然:“技巧性的東西哪裡是能靠臨摹成功的,未免太杞人憂天。”

莫以靜搖頭:“總有例外的。那個選手功底不錯,可缺乏想象力,而當時的活動地是母子廟,他交出的成品整體營造出的氛圍很巧妙。樹木交織,遠看輪廓像是母親抱著孩子的虛影。”

尤方是好奇心最重的,忙問:“怎麼被發現的?”

“事後分賬不均,共犯舉報。”

“……”那可真是一個一點也不浪漫的結尾。

李相浮的房間在二層,選手大多在這一層。

才放下行李,便有人來敲門。

“尤方?”看到來人他有些驚訝。

尤方十分熱情:“一起去下館子?我請客。”

離旅館不遠的地方叫熊興街,是當地有名的小吃一條街。

李相浮:“就我們兩個?”

“沒,叫上其他人一起,”尤方笑嗬嗬道:“評委就算了,和他們一起不自在。”

李相浮其實不大想去,然而尤方是個過度熱情的性格,自顧自道:“你先收拾,我去叫其他人。”

說著又去敲對麵的門。

周盼白和莫以靜倒是答應的十分乾脆,逐一邀請完,下樓時尤方看到還站在門口的李相浮,招呼道:“不走麼?”

李相浮搖頭:“我大概有些暈車,不大舒服。”

尤方沒有強求:“想吃點什麼?幫你帶點回來。”

“沒事,我睡一會兒,醒來餓了隨便應付點就行。”

一行人下到旅館門口,周盼白忽然道:“他故意留下,會不會是有什麼話想單獨對秦晉說?”

其他人愣了下,尤方率先反應過來,打圓場道:“能有什麼話說?人家暈車正難受著呢。”

周盼白也不準備立什麼好人人設,故意心直口快踢了下路邊的石子:“反正我覺得他們認識。”

火車上他就睡在李相浮對麵的床鋪,說的話可信度挺高,不少人因此起了幾分隱憂。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事情在現在這個社會實在太過常見。

李相浮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在不同人的腦海中扮演了潛規則的角色,準備隨便畫幅素描練練手,擺好畫板,幾條流暢的線條輕易在筆下誕生。才剛有點感覺,‘咚咚咚’的敲門聲又一次傳來。

他根本沒有起來的意思,耐心立起筆杆確定五官位置。

然而敲門的人似乎不知收斂為何物。

李相浮撂下筆,從貓眼看到一張放大的褶子臉,距離太近,連臉頰堆起來的橫肉都瞧得一清二楚。

打開門,他的態度相當冷淡:“有事麼?”

方評委滿麵笑容:“之前我在你提交的簡曆作品中發現雖然繪畫功底不錯,不過欠缺一點東西。”

他把自己代入伯樂的位置,意有所指道:“在我的指點下,保準你在明天的比賽中一飛衝天。”

一夜之間一飛衝天,已經暗示得非常強烈。

“好意心領了,但我想早點休息。”

說完李相浮毫不留情關上門,方評委的鼻子差點被砸到。

他麵色一白,回過神對著門檻呸了一聲:“端著吧,早晚有你後悔的時候。”

內心暗暗發狠,立誓以後隻要自己在一天,李相浮就彆想在這個圈子裡混。

被莫名叨擾後,李相浮作畫的心情受到影響,轉著筆開始瀏覽網上有關方評委的資料。這位的父親是位老藝術家,不知道是沾了父輩的光還是真有才能,自入了圈子便是一帆風順,還被評為當年最有潛力的新銳畫家。

李相浮看了他發表的作品,又仔細對比了其父的畫作,險些沒笑出聲。

儘管風格經過刻意的改變,但有些筆力很難藏住,這些畫十有八九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回顧方評委最後發表的作品,還是在三年前,之後便去各地發表講座撈金,而三年前正好是他父親去世的節點。

確定沒有誤會對此人的判斷,李相浮心中漸漸有了計較。

當晚下了場暴雨。

夏季來一場雨是美事,出門在外另當彆論。好在吃完早餐隻剩下毛毛細雨,不影響正常出行。

評委比選手還要忙和,聯係好一輛客車,拉著他們前往目的地。路上車子逐漸偏離人多喧鬨的地方,駛向一條泥濘的山路,偏僻的山澗難免讓人生出幾分不安。

尤方最先忍不住:“這是要去哪裡?”

接近地方,評委不再賣關子:“天西古村。”

滄陽的景點眾多,來之前多少都做過功課,不過天西古村因為太過冷門,還真沒有人顧及到,有幾個甚至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

莫以靜好像有幾分了解:“那裡的民居很有特色。”

周盼白已經用手機在網上搜索了一圈,抿了抿唇:“是還可以。”

大家都在低頭看手機,沒有人注意到李相浮神情中的細微變化。

下了一個陡坡,客車在危險地晃悠中終於停了下來。眾人都鬆了口氣,這車坐得人心驚膽戰的。

天西古村名字聽著很原始,其實要比想象中的更現代化,除了建築,其他方麵和一般小鎮相差不大。這裡多暴雨閃電,基本每家屋頂上都安有避雷針。

村子裡的建築一律采用穿鬥式結構,牆頭雕刻有雷神舉錘的花紋,有二層小樓和三層小樓不等。

負責接待他們的人格外熱情,笑得小胡子一顫一顫的,還主動找了幾個人幫忙來提行李。

尤方感歎:“這就是傳說中的民風質樸,在大城市已經看不到了。”

李相浮略一沉思,走到評委身邊問:“一天多少錢?”

“吃住加在一起每人每天三百。”評委回過頭:“費用由舉辦方報銷。”

身後還想讚美兩句的尤方聞言感動的神情定格住,默默走到一邊抱臂欣賞風景。

他們分彆被安排進不同的人家借住,放完行李統一在村長家集合。

比賽分兩個環節,指定的地點做畫和自由創作。

最先開始的是自由創作環節,這個階段會兩兩進行PK,獲勝者才有資格進入決賽,可以說隻要進入決賽最次也能拿到一個三等獎。

“抽簽是不公平裡相對公平的一種方式,”人齊了,方評委笑眯眯拿來一個竹筒:“PK對象抽簽選擇,大家應該沒意見吧?”

隻是象征性的一問,手已經開始晃動竹筒,打散了放在桌子上。

尤方:“簽是我們自己抽,還是……”

方評委:“每位評委抽一組選手。”

李相浮留意到他說話時,周盼白嘴角小幅度地彎了一下。

姓趙的評委本來已經快要走上前,方評委攔了他一下:“我先吧。”

趙評委隱約明白他想做什麼,沒阻止退到一邊。

方評委看似隨意地從中夾出兩根竹簽,展示底部的紅名:“周盼白……”

眾人下意識呼吸一緊,方評委視線環視一圈,最終定格在一處:“李相浮。”

第一組PK選手就此誕生。

評委陸續抽簽,很快名單正式出現:

尤方對莫以靜。

夏句對鬱賓。

儲楊對林言樹。

采風活動總體而言更像是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自由創作環節要一直持續到晚上九點,在此期間選手需要上交手機,為了防止遭遇緊急情況沒辦法求助,評委組統一派發上不了網的老年機,撥打電話不成問題。

因為題材不限,確定競爭對手後,大家很快開始出去尋找靈感。

李相浮沒有走太遠,站在一棵大樹下,手指在樹皮上輕輕摩擦,不知想些什麼。

“在憂心比賽的事情?”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李相浮轉過身,莫以靜衝他笑了笑。

“我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李相浮淡淡道。

莫以靜:“可你的對手是周盼白。”

稍微上點心都能聽出話中有話。

“他一直在引導大家誤認為你和讚助商有不正當關係,實際上自己和評委不清不楚。”

無親無故,她突然來找自己說這些,李相浮還真有些意想不到。

“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副德行。”莫以靜心裡補充了一句,我非常看得慣你的長相和氣質。

李相浮又不是傻白甜,自然感覺的到他和周盼白分成一組不是巧合。周盼白實力較弱,而所有選手中,隻有自己沒有獲獎經曆,就算評委打低分也不容易引起質疑。

“不礙事,”李相浮很平靜:“他挑錯了對手。”

莫以靜提醒道:“有時候單靠實力遠遠不夠。”

李相浮也清楚這點,周盼白和方評委之間的貓膩其他評委不可能完全感覺不到,隻不過還沒有觸及底線,不是最終評比他們不會太過乾預。

他的利用價值早在轉發完幾條比賽微博後便沒剩多少。

兩人說話的時候,周盼白正跟方評委在一處僻靜的地方,假笑地避開對方的鹹豬手。

沒有占到便宜,方評委目露不悅,周盼白曖昧地在他耳邊呼了口氣表示安撫:“晚上。”

襯衣有時候可以是性感的載體,周盼白總喜歡把白襯衫穿得很皺,上麵三粒紐扣特意敞開,方便露出精致的鎖骨。

擱在平時,方評委早就下腹一緊,恨不得當場把人撲到。然而望著麵前的奶油肌,他的腦海中卻忍不住浮現出李相浮的身影。

同樣是穿襯衫,對方的扣子向來係得一絲不苟,手腕都露不了多少肌膚,但任何一個不經意間的動作都足夠引人無限遐想。

奈何那是個不上套的!

他咽了咽口水,心有不甘。如果能和那樣的人春宵一度,哪怕得罪光其他評委,風評受損,他也會儘全力一試把對方推到特等獎的位置。

周盼白並不知道自己被無形中比較,甚至遭到嫌棄,手指順著方評委的脊椎一路挑逗往上。

酥麻的感覺下,方評委決定先哄好眼前的小美人:“你的水準最多拿個二等獎,等這塊敲門磚成了,我再引薦你去見一位大師級畫家,由他造勢,把你推出去。”

周盼白目露喜色,也就不在乎對方的手在自己身上作亂。

在對未來美好的憧憬下,周盼白內心的得意溢於言表。他嫉恨李相浮,原因很簡單,對方在社交平台上的粉絲,以及他那張臉,明明有麵具男的身份卻不用,時刻端著一副清高的模樣。

自己當初費了多少心機才從不少人中脫穎而出,吸引到這個老色痞的注意力,李相浮都不用勾勾手指頭,方評委便主動拋出橄欖枝。

想到這裡周盼白狠狠閉了閉眼,再開眼時嘴角一勾,過了明天礙人眼的東西就能徹底被清理走。

……

李相浮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他在附近遊走,終於在一片適合眺望風景的荒地上看到秦晉,直言道:“我需要一個公平的戰場。”

秦晉似乎在應和著前方簌簌風聲,拍了拍手笑道:“我還以為你會自己處理這件事。”

李相浮沒說話。

等這陣風刮走,秦晉才重新開口:“我會去提醒方元建。”

他的提醒可不是簡單的三言兩語,幾乎判定了對方身敗名裂的結局。

“還有事?”秦晉問。

李相浮正色道:“不用麻煩秦先生特意做什麼,我來就行。”

秦晉眉梢一動。

李相浮滿眼全是溫和的笑意,但瞳仁深處的光是冷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秦晉輕易聽出話裡得多重含義,‘其人’可不僅僅指得是方元建,周盼白還有視而不見的其他幾位評委也包含在內。

他終於側過臉,用感興趣的目光凝視著李相浮,大概沒想到對方還有睚眥必報這一品格。

“你想怎麼做?”

李相浮嘴角的弧度更顯眼了些:“畫畫。”

既然是來比賽的,自然要遵守比賽的規章製度。

一刻鐘內,秦晉目睹他跑回去又氣喘籲籲抱著回來畫板的場景。

李相浮踮起腳尖四處望了望,確定暫時沒人來,搓搓手:“能不能請你當一回我的人體模特?”

空氣安靜了一秒。

秦晉發現永遠跟不上對方的思維。

李相浮:“不是全|裸那種,隻需要露出上半身。”

周盼白想把汙水潑到他身上,那就落實這份猜測。就是不知道等到方評委親眼看到秦晉給自己當模特的畫作,會怎麼想。

有著齷齪心思的人,大概第一反應是他和秦晉有了不正當關係,而自己這個‘小情人’萬一吹個枕邊風,秦晉可能會給他穿小鞋,光是想想這些細枝末節恐怕也會讓那個蠢貨嚇個半死。

至於知情卻不作為的評委,心中也難免戚戚然。

李相浮微微一笑:“第一場比賽結果出來後,秦先生再適時出麵,嚴肅闡明比賽的公平性,讓他們明白願意給我做模特是在敲打他們。既能豎立你高大的形象,也能保證後續打分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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