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治君或許適合當一個作家,”江優說:“心思細膩,情感豐富,洞察力和探索精神又強,寫出來的書肯定會很好看。”
“才不要,”太宰治一臉堅持,“我還有我未竟的自殺事業。”
“試一試唄,主業不成兼職也不行嗎?”,“不要!”
在和少女爭辯的太宰治逐漸將那條隧道的事情拋到了腦後,隻是看著少女的笑容,不知道又想到什麼的太宰治,臉上孩子氣的表情逐漸消失。
他躺在榻榻米上,盯著天花板上的紋路問:“茉莉,最近森先生沒有聯係過你吧,會覺得寂寞嗎?”
這段時間他曾經嘗試過一個人待著,不出門也不和人交流,瘋狂地玩各種遊戲。不知道是不是遊戲太無聊沒什麼挑戰性,才過了幾天他就有些受不了。然後發現原來即使是他也會無法忍受寂寞。
“不會,我的生活裡又不是隻有森先生,沒了他照樣也過得很開心啊,”江優回答。
太宰治轉頭看向少女,“那如果你生活裡隻剩下森先生呢?”
“茉莉會寂寞到死掉嗎?”太宰治低聲問自己。
少女聽到了,很不解,“為什麼我的世界裡會隻剩下森先生?”
“因為森先生要把你關起來,”太宰治故意陰沉著臉說:“用最華麗的籠子。”
“那我就扯開籠子飛出去,”少女說。
太宰治並不相信。
於是江優提議:“咱們兩個來打賭吧?”
“賭什麼?”太宰治問。
“就賭我能不能掙脫籠子,”她伸出小拇指,“輸了的人要答應贏的人一個要求。”
他其實覺得這個賭並沒什麼意義卻還是和少女強調,“反悔的人要做對方的小狗。”
看到江優點頭,太宰治這才滿意。
已經知曉流程的他也伸出手,勾指、蓋章、複印合同一氣嗬成。
“治君在想什麼?”江優突然問,“看起來表情有些沉重呢。”
“我在想現在市麵上的遊戲都太無聊了,”太宰治摸著下巴說:“我想找一款可以玩很久很久都不會覺得無聊的遊戲。”
“說不定以後就有了,”江優拍拍太宰治的肩膀,讓他去拿被褥出來給自己鋪床。
“說起來,”太宰治忽然發現了不對勁,“都這麼久了,小葵怎麼還沒回來?”
說曹操、曹操到,換了一身衣服的小葵回到了房間,兩人又鬥了幾句嘴,最後在江優的勸解下才停戰,各自鋪床睡覺了。
或許是人如其名,在名為茉莉的少女身邊,太宰治總是更容易入睡。
臨睡前,他還在想剛剛的那個賭約。
他覺得自己贏定了。
少女不知道森鷗外的打算,也不知道現在在靜閒町的日子其實算是她最後僅剩的自由。
他並不覺得少女能贏得過卑劣的大人。
沒有人能救她,也不會有人來救她。
但如果茉莉花真的因為寂寞要死掉,他可不可以用這個要求勉強延遲對方枯萎的時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