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不小心撞到桌角,”少年大聲,“當然很疼了!”
少女聞言張開雙臂,“那要抱抱嗎?”
“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太宰治毫不猶豫地拒絕。
“可是我都要走了呀,臨彆抱抱也不行嗎?”,“太肉麻了,不要!”
被兩次拒絕的少女放下了手,又突然想起了什麼。
“對了治君,”少女笑著說:“我又贏了哦。”
“哼!”太宰治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不過他可不打算承認這樣的結果,“你這是靠運氣又不是靠你自己,頂多算是平局。”
畢竟他們的賭約可是賭少女能不能掙脫籠子,雖然森鷗外現在的確關不住少女了,但那也是靠少女的國家啊。
太宰治表示自己就是故意摳字眼了。
“好吧,”少女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我本來都想好了刁難治君的要求了呢。”
雖然不承認輸了賭約,但太宰治還是有些好奇,“你想讓我做什麼?”
少女和太宰治對視,眼神溫柔,“我想讓治君救一個人。”
“救誰?”太宰治問。
“這個要由治君自己來選,”少女背著手故作高深,“畢竟要刁難治君嘛,所以這個救不僅指生命,還包括了靈魂。”
太宰治聽了,幾乎雙目失神,“幸好你沒贏。”
這個要求對於連自己都救不了的他來說,的確難如登天。
“茉莉……”被忽略許久的森鷗外一張口就被少女打斷了。
“茉莉是我在靜閒町的名字,既然我已經要回家了,森先生還是叫我原本的名字吧,”少女對著森鷗外伸出了手,“正式認識一下,我叫江優。”
森鷗外愕然,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又酸又澀。江優此時的態度讓他徹底明白,他無法留下她。
“森鷗外。”他啞著聲音握住了江優的手。兩人完成了一場極為官方的握手禮。
“多年不見,森先生風姿不如以往啊。”江優收回手感歎。
森鷗外以為江優是在說他現在的狀態不如前些天好,下意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
自從上一次兩人一彆,他算計誌源乾部、暗中收服勢力,殺死首領後又忙於壓製組織內部反對的聲音,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即使在過來之前,他特意打理了一番,肯定也不如之前精神。
森鷗外本打算借此賣個慘,看能不能動搖少女離去之心,就聽到岸邊傳來一陣騷動。
要開始登船了。
人群中有人呼喚著少女,用的是花國的語言,叫的是她原本的名字。
隻見少女對著遠處揮手回應,轉過身對他們最後道了一聲,“保重。”便如同一隻翩躚的蝴蝶,隨著風飛遠了。
在周邊軍人的注視下,森鷗外隻能遺憾地放下了想要挽留的手。
他們看著少女穿過人群,站在了為首的一個少女和靜閒町幾位老師的身後。
一批花國的軍人從船上走了下來,挺拔的身姿,整齊劃一的步伐,吸引了全場的注意。
森鷗外透過他們看到了一群衣衫襤褸的人。
現實中的統一軍裝整潔漂亮,記憶裡的破爛衣服各式各樣。
但不變的是他們一直昂起的頭,挺起的胸膛。
伴隨著他們的出現,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為首的兩個軍人抬著一方棺槨,站在最前麵的披著圍巾的少女將手中的骨灰壇放了進去。
三位老師上前合上了蓋子。
最後,一名軍人手持鮮紅的旗幟,蓋在了靈柩之上。
“敬禮!”
伴隨著一聲口號,所有岸上的、船上的軍人都同時對著那副靈柩,以及站在旁邊的三位老師和少女行了個軍禮。
最後,所有軍人大聲喊了一句話,在場的絕大多數霓虹人不知道這句漢語的意思是什麼,隻看到話音落地之時,所有即將登船的花國人全都潸然淚下,甚至大聲哭了起來。
太宰治問身邊已然愣住的森鷗外:“森先生,他們說了什麼?”
森鷗外看著一個個哭著走上船的花國人,嘴巴張了兩次才艱難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他們說……”
被迫離家的遊子們,祖國來接你們回家了!
登船即將結束,森鷗外覺得自己已經經受了太多的震撼,以至於當江優趴在登船梯上對著他遙遙揮手時都差點沒反應過來。
“森先生!”
少女的聲音穿破了一切嘈雜,成功落在森鷗外和太宰治耳邊。
“感謝您一直以來的幫助和配合,拜拜!”
森鷗外皺著眉頭,不明白江優的意思,然後就看到站在她身邊的,那個披著圍巾的少女摘下了圍巾。
相隔甚遠,森鷗外一度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因為那赫然是已經失蹤的誌源惠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