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港·黑那個最年輕的少年乾部!”極度的恐懼中,齋藤先生反而很快冷靜了下來。
以港·黑一向的行事作風,如果對方真是來報複的,那他原本的打算應該是利用自己的女兒潛入自己身邊竊取商業資料,搞垮他的公司後,再亮明身份殺了他們,沒必要現在就暴露自己。
齋藤先生深吸一口氣:“我會把我的一切財產全都獻給港·黑,然後帶著女兒離開橫濱。”
錢財都是身外之物,他隻求能保住自己和女兒的命,至於妻弟,這禍本就是他闖的,他是管不了他了。
太宰治歎了一口氣:“還不算笨。”
齋藤先生猛地鬆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深深鞠了一躬:“謝謝您。”
說完就離開了收藏室,去書房打印轉讓書,簽好了字放在書桌上。齋藤先生從書房的保險櫃裡拿出了一個小皮箱。
在橫濱做生意,齋藤先生就怕這一天,跑路的東西早就準備好了,一個小箱子裝了一些應急的錢,提著就能走。
當時齋藤先生的女兒齋藤小姐正在給心上人準備點心,突然被齋藤先生拉住往外跑。
“怎麼了爸爸?太宰君呢?”齋藤小姐一頭霧水。
“彆管了,趕快跟我走。”齋藤嚴肅的表情讓齋藤小姐感覺到了不妙。
她雖然有些單純,但並不傻。她知道爸爸在橫濱做生意很危險,現在可能就是遇到了什麼大麻煩。
父女兩個剛出彆墅大門,就被一群穿著黑西裝的人持槍堵住了。
齋藤小姐害怕地摟住父親的胳膊,“爸爸。”
齋藤先生咬緊了牙關,他就知道太宰治不是真的會放過他們。
他們父女兩個今天怕是要死在這裡了。
“讓他們走。”
少年的聲音傳來,黑西裝們立馬就收起槍,讓出了一條道。
齋藤先生回頭,看到少年拿著那副剛從牆上摘下來的字站在陽台上。
齋藤先生記得那幅字。
他是從一個靜閒町無名舞姬手裡買來的,雖然對方也說不上來作者是誰,但因為看著實在是順眼,齋藤先生還是把它和收藏室裡這麼多的寶貝放在了一起。
現在看來,說不定就是這幅字救了他。
即使不知道原因,齋藤先生還是在心裡默默感謝了一番這幅字的作者,然後就拉著已經呆住的女兒快步離開了。
太宰治的下屬其實不太明白他為什麼會放走父女倆。
但是他們也不敢問,隻能照做。
不過目光多多少少還是落在了他手中的那副字上。
跟著太宰治的下屬基本都是武鬥派,文化水平普遍不高,完全看不懂寫的什麼,隻知道隱約是漢字。
注意到下屬目光的太宰治抬起頭掃了他們一眼,所有人立馬低下頭。
太宰治收起手裡的字,離開了彆墅。
有人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問:“太宰先生,您接下來要去哪?需不需要叫車來?”
太宰治說:“我要下班了,你們彆跟著我。”
“是。”
沒有人敢糾結太宰治的下班時間,全都識趣地退下。
說是下班了,但太宰治並不打算回住處,隻漫無目的地走著,直到走到了一條街口。
剛剛建成的商業街非常熱鬨,現代的建築簡潔美觀,穿著洋服的男女在其中來來往往。
來到這裡的人恐怕無法想象幾年前這裡藝伎雲集的場景。
街道中的小河也被填埋成了平地,橋自然也拆了。
不過就算沒變,那個會毫不猶豫跳進水裡救他的人也不在了。
走過這條街,來到鶴見川邊的太宰治猶豫了半天,到底沒跳下去。
跳下去,那副字就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