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有話要說:
為避免爭議及快感計,強烈建議本章囤文,如果有自動訂閱也先取消,一直囤到第三卷結束,再視情況決定要不要回來繼續看……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之,我一定會儘全部所能,圓上所有的疑問和伏筆,但如果真相揭開不是能夠獲得所有人完全滿意、甚至是完全不滿意的結果,是我的錯誤導致的!!!
之所以這麼麻煩地建議囤文而不是索性先碼完再一起發,是因為我本周有榜單強製更新字數任務。而如果等完成本周的字數任務之後再斷更、碼完、一起發的話,那斷更的地方就真的太過分了,所以不管怎麼樣都沒法碼完一起發了……
app取消自動訂閱在【個人中心】【賬務】【vip服務】,點擊文章即可彈出【取消自動續訂】選項。總之我自己會儘全部的努力好好碼字,取得大家的滿意,鞠躬~!
嗶嗶——
晚上九點, 津海市寶來大酒店門口。
張誌興站在冬夜都市流光溢彩的大街邊,再一次看了看手表,左右張望卻看不到林炡的車影, 不由有點疑惑。
林炡這個人一向非常守時,除非發生大事否則輕易不遲到, 今天這是怎麼了?
他剛想發個消息去問問, 手機叮咚一響, 林炡的消息卻先來了,是一串手機號碼。張誌興正不解,這時林炡的電話也緊跟來到,連忙接起來:“喂?我已經在約好的地點——”
“出事了。”
“什麼?”
“張博明不是自殺, 是被解行推下樓的。”
張誌興瞬間劇震:“被……被誰?”
“解行。”
複式公寓寬敞整潔的客廳如今一片狼藉, 茶幾翻倒, 擺設砸碎,連沉重的沙發都被推離原位, 滿地都是花瓶打碎後的玻璃渣。玄關外大門敞開著,樓道裡的安全防火門也大開,但那倉惶狂奔出去的身影已經逃之夭夭,連影子都不見了。
林炡喘著粗氣, 落地玻璃窗映出他淩亂的衣著和頭發, 臉上還殘留著兩道血痕:“對不起我一直拖到現在才敢跟他當麵對質,因為之前缺少關鍵證據,萬一被‘畫師’逃脫指控並倒打一耙,調查組絕對更相信他而不是我。剛才我過來找他, 他終於承認了張博明墜樓那天下午發生的事,然後我們爆發了激烈衝突,被他跑了。”
張誌興腦子裡一團亂:“你說什麼?他承認了什麼?關鍵疑點?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發給您的手機號是解行的,麻煩您立刻幫我做個三角定位。”林炡用袖口抹掉鼻角滲出的血絲,沉聲說:“他已經被我捅了一刀,應該跑不遠,目前當務之急是找到他。一旦定位成功您立刻通知我,其他詳情見了麵再說。”
張誌興茫然道:“好、好,那你……”
“保持聯絡。”林炡打斷了他,緊接著不由分說掛斷了電話。
“……”
張誌興沒反應過來,站在馬路邊,重磅消息爆炸的餘韻令他動彈不得,難以置信的神情久久無法掩飾。
林炡為什麼這麼說?張博明是被解行推下樓的?解行殺的張博明?!
他猶豫良久,手指微微不穩,終於顫栗著撥通了另一個號碼:“……喂?”
——與此同時,樓下小區後門外。
遠處燈火輝煌的馬路上隱約傳來沸騰人聲,寒風呼嘯著穿過樹叢,路燈投下昏暗的光。吳雩再次回頭望向小區,公寓高樓燈火點點,每一扇窗戶裡都傳出熱騰騰的談笑與飯菜香。
他閉了閉眼睛,轉身隱蔽在牆角僻靜處,頂著刺骨寒風,無聲無息地迅速消失在了黑夜裡。
林炡摁斷通話,把手機丟在沙發上,湊到玄關處的裝飾鏡前打量了下自己,按了按側臉上的血痕,咬著牙嘶了聲。
步重華這套公寓大概從來就沒這麼亂過,吧台邊的真皮高腳椅翻倒在地,連室內綠植都被打爛了,撒了滿地都是泥土。林炡跨過地上四分五裂的裝飾燈,就著廚房冰涼的水籠頭衝了把臉,用力抹掉滿臉水珠,靠在大理石台麵邊,吐出一口炙熱的氣。
主臥門大開著,從這個角度可以望見雙人大床的一角,林炡眼底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神情。
不管是不是色令智昏,這膽都真夠大的。
他精疲力儘地點了根煙慢慢抽完,在腦子裡不斷斟酌接下來見到張誌興該怎麼說。約莫過了快半小時,估計時間差不多了,果然手機嗡地一下,軟件接到了張誌興發來的定位。
津海市遂寧路德意建設小區。
那片因為曾發生過彩鋼房火災,而至今未完工的爛尾樓。
【我這就過去,咱們在那見】——林炡迅速回了條消息給張誌興,想想不放心,又加了條【不要單獨行動】。
然後他把手機一收,槍插進後腰,裹著風聲快步衝出了玄關大門。
寒風呼嘯刮在臉上,路邊商鋪早早就收攤了。林炡一車停在建築工地圍牆外,隻見張誌興也剛趕到,打著手電急匆匆上前,一照麵就迫不及待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兒子是被解行推下樓的?為什麼?”
林炡用肩膀頂開生鏽的鐵門,毫不在意粗糙牆麵擦刮了他剪裁考究的大衣,就這麼硬擠進工地崎嶇不平的地麵,把張誌興也扶了進來,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有更精確的實時定位嗎?”
“應該在東南角。——那天下午到底發生了什麼?快告訴我!”
爛尾樓工地可見度極低,林炡示意張誌興不要開手電,摸著黑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走:“我對調查組撒了謊,其實那天下午我去找了張博明兩次。”
張誌興一愣。
“第一次我去找他時,是下午三點半不到,張博明情緒非常差,說解行剛剛才摔門而走。我問為什麼,他卻不肯說,經過我再三追問他才稍微吐露出隻字片語,說十年前亞瑟·霍奇森被捕時畫師曾經遭遇過差點暴露的危機,但救援卻沒有及時來到,他憑僥幸才得以逃出生天,因此對張博明非常怨恨。”
林炡扶著步伐蹣跚的張誌興跨過水潭,工地東南角有一座黑洞洞的爛尾樓,鋼筋腳手架在月光下反射出青白的光。
“我當時非常驚訝,因為一線臥底情況瞬息百變,後方指令來不及下達的情況是有的,畫師應該完全明白這一點。何況他隻是遭遇暴露的危機,但並沒有真的暴露,現在突然回頭強烈譴責十年前指揮官的無心之失,這種充滿了攻擊性的姿態讓我非常想不通。因此我告辭離開張博明的病房後,思來想去覺得不妥,就自己偷偷上樓去進了解行的病房。”
“你進了解行的病房?”張誌興愕然道。
“是,我知道畫師的病房是極度機密區,隻能他自己出來,其他任何人沒有手令不得入內。但我當時確實非常不安,而且那天下午不知道怎麼的,他病房就是沒有鎖,我進去時他在衝澡。”
林炡乾澀地咽了口唾沫,張誌興脫口而出:“然後呢?”
“然後我就坐在病床邊等,等了足足半個多小時……”林炡略一回憶,說:“也可能是四十多分鐘他才出來。他看見我在屋裡也沒有太驚訝,但態度非常抵觸,說了沒兩句就叫我走,沒想到正糾纏的時候,張博明竟然也上樓了。”
“張博明?!”
“他沒敢進病房。張博明那種循規蹈矩的人跟我不一樣。”林炡苦笑了聲:“但他在病房外塞了一張紙進來,我們也是看到門邊地上的紙才知道他來過的,紙上還寫著幾句特彆奇怪的話。”
張誌興整個人都驚呆了,眼睛直勾勾地:“什、什麼話?”
“——‘我已經考慮清楚了,六點我在頂樓天台等你,我願意和你好好商量這件事,張博明’。”
“六點我在天台等你,我願意和你好好商量這件事”。
六點正是張博明跳樓身亡的時間!
張誌興臉上血色儘失,一層層法令紋下的嘴巴張合數次,終於擠出嘶啞的幾個字:“……然後呢?”
“當時是下午五點。”林炡在爛尾樓邊的腳手架下站住腳步,臉色在陰影中晦暗不清:“我看到這張字條後心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重,就強行拉著解行一起下樓,去了張博明的病房。我質問他倆到底在搞什麼,但他們都不願意向我透露太多內容,解行口口聲聲指責張博明欠了他一條命。最後張博明告訴我他想單獨跟解行談談,我隻能無可奈何離開了醫院。”
張誌興直勾勾盯著他:“當時是什麼時候?”
林炡說:“已經過了五點半。我離開的時候他們正準備上天台,後來我再聽到張博明的消息,就是他從天台上‘跳下去’了。”
烏雲沉沉壓住了月光,遠處馬路上閃爍的霓虹燈穿過爛尾樓,在地上投下一道道詭異的光斑,映得張誌興臉色幾乎要痙攣起來,嘴唇一個勁發抖。
“我當初不敢跟調查組提起這件事,是因為沒有證據。解行矢口不提那天下午五點我們都去過張博明的病房,如果我先承認,他完全可以反咬說我才是跟張博明上天台的人,而他在六點前就已經離開了——按照當時調查組的傾向性,隻要畫師開口,我絕對要脫層皮。”林炡自嘲地笑了笑:“畫師等身高的功勞簿,所以隻是丟掉了一個二等英模的名頭,人身自由並沒有受到拘禁。但如果調查組懷疑我的話,我將丟掉的何止是功勳而已?恐怕我現在還蹲在雲滇省公安廳的監察室裡!”
“……”張誌興整個上半身都因為急促喘息而不斷起伏,半晌他好似終於冷靜下來微許,好容易從牙縫裡問:“那……那你現在呢?”
“我不會再放過他了。”林炡一瞟頭頂這座怪物般黑森森的爛尾樓,冷冷道:“他應該就在裡麵,受了那麼重的傷絕對跑不遠。我先進去搜,您在外麵等我,千萬小心不要輕舉妄動。”
“哎!”張誌興一把拉住他,狐疑道:“你、你為什麼不先報警?”
林炡嘴角譏誚地一勾:“報警?我一個雲滇省公安廳的人,在津海的地頭上報警抓津海刑偵支隊長?”
“!”張誌興下意識放開手。
“您在這裡等我,千萬不要聲張!”林炡扭頭叮囑一句,閃身融進昏暗中,匆匆鑽進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爛尾樓。
風越發大了,從四麵八方彙聚在這淒冷僻靜的工地,仿佛無數怨靈發出哀鳴。張誌興死死瞪著大樓低矮狹窄的入口,全身血液迅速衝撞著腦頂,思維一陣清晰又一陣恍惚,許久終於用全身力氣一咬牙關,摸出手機發了個定位出去,少頃新消息來到,隻有三個字: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