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豆芽被裝上了牛車,這是徐家村唯一的一頭老牛,平時用作農耕,冬天用來拉貨,可憐的老牛。
豆芽有點多,估計得六七百斤,牛車根本拉不完,不過也沒事,徐家村的粗漢子挑著擔子將豆芽挑了起來。
也不是所有人生豆芽都這麼成功。
有幾人就一臉垂頭喪氣,徐長生一問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半途沒忍住,揭開濕布看了。
豆芽見了光後是不會生長的。
用他們的話說,他們就想看看仙術怎麼讓豆子長這麼快的,捂著看不見,他們就揭開看了一眼。
徐長生聽得臉黑了,都說了不是仙術,還那麼好奇,活該失敗了。
豆芽已經連夜被村裡的婦人分成一把一把的,用麥子的秸稈綁起來,規規矩矩整整齊齊的,特彆的好看。
這些婦人綁的時候十分小心,弄斷了一根都要傷心半天。
他們商量好了,一把豆芽3文錢,總體來說就是原本的一斤豆子賣成了五斤的價格。
三天的時間就讓豆子價格翻了五倍,已經是暴利了,至於人工費,都是自家生的豆芽,不要錢。
牛車上專門給徐長生留了個位置,高高興興地爬上了牛車,大白肯定進不了城,被他打發去後山狩獵去了。
隊伍出發,徐長生被抖得屁股痛,泥濘的雪路和沒路差不了多少。
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麼,都掩蓋在了見識一番繁華長安的興奮心情下。
徐家村離長安城大概半天的腳程,他們天不亮就出發了。
等到了長安都已經午時了。
徐長生呆頭呆腦地跟在大祖父徐文遠身後。
“長生跟緊了,小心彆被人牙子拐了去。”大祖父說道。
徐長生答了一句,兩隻眼睛閃亮亮地看著兩旁的街道。
人群湧動,十分熱鬨,親眼看到幾千年前的大唐人的生活還是特彆興奮的,時不時有些小玩意能讓他眼前一亮。
茶坊,酒樓,當鋪,作坊比比皆是。
隻是,腳下坑坑窪窪的道路是怎麼回事?這裡可是長安城內啊,也隻有剛才走過的朱雀大道是用石板鋪的,稍微平整一些。
路上的馬糞又是怎麼回事啊?市容市貌不要啦?
那飯館小二端著生活汙水往門口倒的習慣是不是得改改啊?
現在是貞觀三年,離書本上記載的貞觀盛世也就幾年時間。
大祖父徐文遠因為要帶著徐長生,兩人落在了隊伍後麵。
徐長生站在一個賣蔥油餅的小攤子麵前走不動了,這可是地道的大唐蔥油餅,他上一世除了科研就對吃的比較感興趣,南來北往的食物吃過不少。
旁邊的大祖父徐文遠看得有趣,果然還是小孩子,看見吃的就走不動。
摸了摸袖袋,說道,“長生,要吃蔥油餅嗎?大祖父身上還有三文錢,可以買個素餅,加肉的得五文。”
如果是以前,他估計還舍不得買,不過現在想想,一把豆芽也能賣三文錢,給孩子買個餅也沒什麼。
徐長生小腦袋直點。
旁邊吃著幾個加肉餅子的小商人,鼻子發出冷哼,估計看不上沒錢的鄉下人。
徐長生也不管,拿著買來的餅子就啃。
可是,好硬,磕牙。
這餅子怎麼能做成這個樣子?
不由得鄙視地看了一眼那個像在吃什麼美味一樣的小商人,沒品味,鄉下人。
小商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大祖父,餅子給你吃。”
徐文遠一臉滿足的笑道,“長生真孝順。”
徐長生:“……”
他如果說是他嫌棄太硬,會不會挨打?
來到西市,如今大冬天的,賣菜的市場反而沒什麼人。
“這……”大祖父徐文遠愣住了,他忘記了這個情況。
“現在怎麼辦?”族人問道,他們肯定豆芽一定不愁賣,但也得有人知道才行啊。
大祖父以前是國子監博士,從了農後也就種了些莊稼,哪知道怎麼做生意啊,其他人就更不要指望了。
一時間竟有些傻眼。
徐長生捂著頭,頭痛。
古時候是分仕農工商的,所謂隔行如隔山。
看著滿懷希望而來,現在又急得挑腳的一群人。
徐長生拉了拉大祖父的袖子,“大祖父,我們不是挑了擔子來嗎?讓他們挑著擔子去敲那些富人家的門就可以了,至於牛車上的這些,我們可以一路叫賣。”
徐長生將賣菜的方式分了兩種,一種直接送上門,一種原路叫賣。
大祖父一拍大腿,“還是長生聰明,我們的豆芽根本不愁賣,這樣一定能賣出去。”
徐長生:“……”
這就算聰明了啊?他小時候就見過挑著擔子上門推銷東西的,不過依葫蘆化瓢而已。
見幾個族人挑著擔子興高采烈地就要離開,徐長生趕緊道,“記得告訴他們,三天後我們在西市還有豆芽賣。”
回頭客很重要的,而且他們下次來應該就不用挑著擔子賣了。
現在就剩下一牛車的豆芽了。
牛車開始上路,但周圍的人也就好奇地看看,
徐長生眼睛一轉,偷偷拉著一個族叔小聲嘀咕。
族叔臉上一紅,“這多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