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嗔沒有聽見柏正和趙詩文說了些什麼, 周圍的同學看她的眼神充滿了同情。
還有人說:“喻嗔,要是他還騷擾你,你一定要報警。”
“圍在辦公室做什麼, 都回去上課。”趙詩文說。
同學們紛紛散開,辦公室前清淨不少。
趙詩文最近在塑造好老師人設,她對喻嗔說道:“有什麼難處的話,你可以上報老師和學校。”
喻嗔心不在焉點頭。
她想去追柏正,然而柏正和徐學民已經走遠了。
上課鈴聲響起,喻嗔被迫回到教室。
從同學們嘰嘰喳喳的議論聲中, 喻嗔終於猜到柏正說了什麼。
他知道她靠近他會害怕, 於是一個人把所有的壞名聲都攬下來, 為她撐起一片天空。
喻嗔扣緊手指, 心裡莫名有點兒羞愧難受。
前排的朱弈葉不可思議道:“什麼?不可能, 他們明明就是在談戀愛。”
後排有人譏笑:“你亂說話, 是記恨上次老師讓你給喻嗔道歉吧。”
朱弈葉被說中心思,漲紅了臉。
“我懶得和你解釋。”
不管怎麼說, 謠言到底平息了下來。
*
柏正養了兩天, 終於能動了, 他肌肉依舊泛著痛, 但是好在不用上廁所都喊徐學民。
說來也巧。
“那名叫朱弈葉的女生,她爸媽是您旗下公司的高管。”
這也是朱弈葉從小到大感覺優渥的原因, 她爸媽有能力,因此家境著實不錯。
柏正神色微妙。
他陰戾一笑:“開了。”
粗暴惡毒的解決方式, 夠他們家哭好幾年。
徐學民:“是。”他沒有說, 朱弈葉爸媽確實很有能力, 對於利益方麵,開了不太劃算。
“老徐, 你不勸我?”
徐學民眉頭都沒動一下:“您想做什麼做什麼。”
他們家的人,有資格為所欲為。
柏正突然想到什麼,嘴角的笑意頓了頓。徐學民出門之前,他喊住他。
“等等,算了。你敲打一下他們,讓他們好好教女兒。另外,既然她這麼喜歡傳謠言,你找個她的謠言傳出去。”
相當於以牙還牙,也沒太過分,徐學民打量柏正一眼。
柏正不太自在:“你看什麼?”
徐學民笑道:“您變了。”
成熟很多,惡毒性子也有所收斂。
柏正難得沉默下來,他看著徐學民走出去,想起以前老柏教他經營公司的道理。
他那時候也說直接開除員工,柏天寇耐心教他。
很多學到的東西,會漸漸印在一個人骨子裡。
*
十一月份,三中傳出高一午休時,朱弈葉往同學水杯裡加臟東西。那個女生當時和她有點過節,朱弈葉擰開她水杯,被人看見了。
這種行徑能稱作歹毒。
朱弈葉一時間惹得人人唾罵,連她的好朋友範書秋,都漸漸開始疏遠她。
她極力辯解,卻沒人相信。
朱弈葉辯解的話沒有絲毫底氣,因為這件事她確實乾過。她以為天知地知,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但突然就爆發出來了。
“秋秋,你相信我嗎?”
範書秋臉色難看,人的聯想很豐富,她都忍不住回想,自己有沒有不經意得罪過朱弈葉,朱弈葉不會也往她水杯裡加了東西吧?
“我當然相信你。”
說是這樣說,但到底怎麼回事,就隻有範書秋知道。
朱弈葉的名聲徹底壞了,回家還被她媽媽打了一頓。
朱弈葉捂著被子哭了很久,這約莫是她青春裡最大的教訓。她兩次害人都沒成功,自食惡果不說,還險些影響到了爸媽的工作。
第二周她重新回到學校,臉頰消瘦不少,人變得沉默許多。
喻嗔發現,自從謠言事件以後,朱弈葉再也沒有針對自己了。
範書秋現在極力想加入餘巧的圈子,奈何餘巧是個沒有感情的看書機器。範書秋也沒辦法,現在寢室裡,大家隻能各過各的,形成一種詭異而微妙的平衡。
初冬,天氣一下子冷起來,三中的學生人人換上了棉襖。
喻嗔沒再去醫院探望過柏正,不是她不想去,是因為一放假,喻燃就站在他們教室門口。
他麵無表情,跟木樁子似的。
班上有人興奮大喊:“喻嗔,你學霸哥哥又來等你放學了!”
這段時間,喻燃每周會來,七班的同學都認識他。長得好,自閉症,年級第一。
喻嗔連忙走出去。
兄妹倆一前一後,往公交站走。
有喻燃監視,她沒法去探望柏正,喻燃戴上耳機,也不和她講話,聽自己的英語。
喻嗔盯著他看。
“哥,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喻燃沒有所謂好奇心,因此不答話。儘管喻嗔的聲音透過耳機,傳到了他耳朵裡。
喻嗔噗嗤一笑:“你像是守著自家小白菜的農夫。”
她越想越好笑,樂不可支。
喻燃灰色的眸,總算有了反應。
他淡淡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