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風看向陸雲箏。
陸雲箏道:“看我作甚?雖說她也是為了報仇,但到底也是在幫我們,總要儘量顧著她不是?”
謝長風隻得應道:“好。”
陸雲箏這才滿意了,謝長風和煜太妃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出一絲無奈的笑意。
謝長風沒有久留,離開之後便徑自去了太後的仁壽宮。
聽聞皇上駕到,太後還有些意外,似乎沒料到曹昭容竟已如此得聖眷。
似乎也覺得自己在此刻還顧著兒女情長,似有些不妥,謝長風麵色微赧,道:“朕成婚多年,隻有這一個子嗣。”
太後笑道:“初為人父,自是上心的。”更何況那曹昭容還生的如此貌美。
言罷,太後派人去請曹昭容過來,然而,派去的宮人尚未出殿門,卻有宮女急匆匆進來:“稟太後娘娘,曹昭容她,她見紅了!”
太後和謝長風的臉色均是變了。
一個時辰後,太醫們跪在兩人麵前,戰戰兢兢地回稟。
暖閣裡,曹昭容哀切壓抑地哭聲,饒是再鐵石心腸的人聽了,也難免心下惻然。
謝長風站起身:“母後,朕先去看看她。”
太後滿麵怒容,她萬沒想到,她剛把人接過來,這才過了一宿,孩子就沒了!到底是誰如此膽大包天,謀害皇嗣!竟還嫁禍到她的頭上!
謝長風進了暖閣,揮了揮手,辛嬤嬤會意,招呼眾人退下,還體貼地關上了門。
等人都走了,謝長風走到床邊,遞過去一個小錦囊,低聲道:“每日早晚各一粒。”
曹昭容麵容平靜,哪裡看得出半分淒慘?她小心翼翼避開謝長風的手指接過錦囊,輕聲道:“謝皇上。”
“保重好身子,你如今是朕的新寵,有任性的資本。”
“是。”
謝長風便靜坐在床前,不再多言。
曹昭容緊緊攢著錦囊,眼底起了盈盈淚光,雖然落胎是假,但疼痛卻是真的,好似真有什麼從體內流出去了似的。
煜太妃曾說過,此藥極為霸道傷身,有可能餘生就毀了,當初服下的時候她無懼無悔,可今日孤零零躺在這裡,卻仍然覺得害怕,上輩子臨死時的情形不自覺出現在腦海裡,她以為自己會再次在這冰冷的寢宮裡死去。
但現在,她知道自己不會死了,因為那個善良的人想要護著她,她不再是孤零零一個人,她覺得自己還能做的更多一點!
似乎聽到門外有腳步聲,謝長風伸出手,在門推開之際,再收回。
太後裝作沒看到謝長風的動作,走到床邊,溫聲問道:“你現下覺得如何?”
曹昭容抬起頭,眼圈兒都是紅的,眼底盈滿了淚,欲墜不墜,怎一個嬌媚了得,她咬著微薄的紅唇,似乎竭力忍耐,卻未能如願,開口是聲音都呆了哭意:“妾沒事,都是妾不好,沒能保住孩子,還要勞煩娘娘和皇上費心。”
但你看著可不是沒事的樣子!不愧是能從陸雲箏身邊勾走皇帝的人,莫說這模樣,光是這手段也能將陸雲箏比到天邊兒去!
太後勸道:“莫要傷心了,此事與你無關,是有人刻意算計。”
曹昭容微微一愣:“是誰?誰要害我的孩兒?”
謝長風抬手,輕輕拍了拍曹昭容的手背:“養好身子要緊,孩子總還會有的。”
太後心道,剛還說是惦記著孩子才急匆匆趕來,如今露了心思吧?真真是,自古帝王多薄情啊,此刻的謝長風可還記得怡心殿裡那位?
兩人安慰了曹昭容幾句,便都起身離開,出了暖閣,謝長風便沉了臉色:“母後,曹昭容這是糟了謀害?”
太後道:“幾位太醫都是這般推測的,如今,隻能等曹昭容情緒穩定些,再仔細問問她這幾日入口或是用過的東西,再一一排查。此外,煜太妃那兒……”
“謀害皇嗣是大罪,此事朕要徹查到底!母妃那兒,朕親自去!”
太後滿意了:“好。”
……
聽聞曹昭容墮胎時,謝長風正在太後宮中,呂靜嫻終是忍不住摔了手裡的茶盞。
“他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就去了太後宮中?那陸雲箏可還守在煜太妃病榻前!”
跪在下麵的宮女瑟瑟發抖:“回娘娘的話,皇上從太妃宮中出來,便徑自去了仁壽宮。”
呂靜嫻怒道:“陸雲箏那個沒用的東西!也就敢在本宮麵前耍威風!當初竟然讓這個女人活著走出了怡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