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辣醬外頭吃起來入口是熱的,芯子卻是涼的,和滾燙的麵湯混在一起彆有一番滋味,且因為醬在下,麵在上,醬料的鹹會被湯和麵化解掉一部分,入口時候鹹淡適宜,非常的美味。
在他為了準備科考時候做出這道菜之後,因為做起來方便他就多做了些放著,誰知等一夜過去,第二天裡麵的辣醬便少了大半,問誰誰都不承認,個個架子都端得極高,一臉“我怎麼可能會去灶間取東西吃?你莫要侮辱我人格”的模樣,問仆役們也沒人告訴他,這最後隻能成為無頭懸案。
夏安然倒是沒猜是自家那位吃的,因為這人已經失蹤好些天了留言本上的字停留在了前些日子他說要遠行。
沒有通訊工具的時代,夏安然總免不了會對遠行的友人多一些思念和擔憂。
他將最近做出來的一些東西放在了自己房內,他不在家,奴仆並不會進來打掃,也不知道那人能不能在東西壞了前回來。
吃完了飯,夏安然將瓷碗洗了洗,考籃翻過來就是個最好的晾乾架子,今日已經結束,明早便會有新水送到,他自然也不必摳著用水了。
現在天色已經完全暗了,往外一看他能隱約看到一些考間燭光已亮,他卻並不打算在這夜就用了蠟燭,在白天時候,他已經寫完大綱,稍加潤色即可成稿,再加斟酌謄抄即可。
第一場考試為五題史論,以史為題,談談你對曆史的看法。
第二場考試就要更雜一些,出題不再僅限於史書,會考各國的政治,這一些題目考的就是學生對周邊國家的熟悉程度,以及對於一些國家和國家之間政策的熟悉度,要求言之有物。
第三場考試就是今次改革,三題,均考策論。
策論就是皇上向下問策,若是考上了進士,就是要做官的,既然要做官,自然要考考你怎麼做官了,對於皇上準備怎麼考策論,現在隻考過一次,並沒有人能摸透,隻是可以想見的,定然是和如今政局有關的,夏安然之前被林如海帶在身邊,自然知道如今新的政令情況,也知道各地實行情況。
這是他的優勢,至於劣勢……
這點林如海也表示無可奈何,學生腦洞太大,誰也不知道他到時候能想到些什麼,這點林先生表示無能為力啊。
他就著月光,坐在了床上,撐開薄薄的被子往身上一裹合衣躺下,閉著眼思索著最後兩題的答案。
農曆二月,雖已過了立春,但是上京的夜晚寒氣任然很重,薄被禦寒能力不足,隻能說勉強,夏安然當然不敢脫衣服,雖有暖爐,但在為了透明而四處走風的考間內,也沒什麼用。
他坐在房內的一個背風角落,閉目養神。
巡考經過這間事情特彆多的考間時候沒忍住往裡頭看了一眼又一眼,就見到這考生居然在大家還在奮筆疾書時睡著了,他搖搖頭,心裡頭想:事兒倒挺多,心也挺大,就是不知道學問怎麼樣。
不過這書生做出來的東西香是真香,就剛剛那陣,恰巧無風時候,這麵條子的味道就在整個考場蔓延,雖然比不上中午那陣子的霸道,但是豬油湯多香啊!巡捕又是個肉食愛好者,根本就忍不住想要吃的欲望啊!
等三場考完……
他麵無表情得想,
等三場考完,沒了舞弊之嫌,定要問問這考生買的是哪兒的醬子,嫩香!
第二日,胸中有了譜的夏安然並未多做猶豫,早早吃完稀飯,研了滿滿一硯的墨汁,天光一亮便翻卷落筆。
心已有稿,寫出來之時自落筆有神助,他洋洋灑灑除了沾墨並不停歇,接連寫完了第三題、第四題。
以古為鑒,可知興替也。
三日眨眼而過,他將器具收入考籃中,靜待鐘響收卷。
夏安然剛剛走出考場,他就被考生包圍了。
“在下粵州朱遜。”一個年齡稍長的學子對他作揖,夏安然忙還禮自我介紹,表情困惑。
這個學子非常認真的看著他說。
“吾癡長幾歲,勉稱一聲兄,”他板著臉,神色非常嚴謹可靠“可否告知愚兄,夏弟的醬自何處購入?”
“……”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