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要怎麼變得有錢呢?
從老百姓身上榨取是不可行的。國富民強,民強國富,本來就是相輔相成的。
重點就是要開源,怎麼開源呢……
夏安然浪的飛起的筆抖了抖。
咦?總覺得哪裡不對……如果這麼破題,不就和會試題目一樣了嗎?雖然說會試的試卷不是現在這批考官審的,但是也指不定他們知道自己寫了什麼啊,如果再套用一次,就不太好了。
嗯……那,那換個地方寫好了。
打戰,戰爭賠款的概念必須要有,誰說打戰虧錢,不虧的,虧得話老美打個屁的仗啊。
而且還能轉移國內矛盾。
揚我國威……哦對了,閱兵式也要搞起來,閱兵式最棒了。
夏安然落筆如有神助,寫著寫著他的動作緩緩慢了下來,他眯起眼睛看了看自己究竟寫了什麼之後,慢慢的冒出了一滴冷汗。
糟糕了。
老師之前再三提醒過自己的……要中庸、穩重,又被他忘記了。
他換了個坐姿,吃了點小餅,緩了緩心神,換了張稿紙。
國泰民安……陛下聖明,先皇仁德,我朝政通人和,百姓安居樂業……略.
最後,夏安然交上去的卷子自然是無功無過的,符合林如海對他的要求,中庸,不突出,有亮點,但是不顯眼。
日暮時,鳴金交卷,夏安然再抬頭時發現禦座上已經沒人了。
他答卷時認真,倒是真沒注意今上是什麼時候走的。
迎著夕陽慢慢走出紫禁城,周圍的學子均是低著頭看著腳下走路,夏安然也看著地麵,這兒的磚塊和現代自然不同,故宮的地磚是有經過修繕的,但是即便如此還是會有破損之處,磚與磚的縫隙之處還會有嫩嫩的小草長出來,但是夏安然視線所及之處,沒有一根雜草,每塊地磚都是完整的。
皇家莊嚴。
他不由自主想到了剛剛係統的那一句,“自紫禁城變成故宮。”
不由得在心中歎息。
這一切都不是器靈造成的,明明是它的主人不爭氣。
【器靈依附於主人存在,也會反哺主人。】
係統察覺到了他的情緒,安慰他【但是也不是所有的器靈都一樣,有一些器靈就能脫離主人存在。】
“誰呀?”夏安然有些好奇,他興奮得問“是不是比如山河社稷圖、紅繡球、盤古幡之類的?”
瞬間暴露自己平時喜歡看什麼的夏安然渾然不自知的繼續追問“係統係統你有沒有見過他們?他們長什麼樣子?”
係統【……】
係統:為什麼要為難係統,我隻是個幼妖撫養係統啊。
係統【那些都是先天靈寶……他們的器靈我們都見不著的,不過我們係統間也有傳說,說那些器靈有時候沒事也會跑到衍生世界玩的。】
“那麼開心的?”
【他們的壽命太漫長,而且器靈修煉很難啊,至今能突破的器靈都不多。】
係統也有些唏噓【器靈的性格都偏安一隅,如果不是有執念,他們寧可沉睡的。睡著睡著就消散了的也不是沒有,所以多虧你們夢妖一族來幫忙,叫醒了好多器靈。】
【畢竟,活得久了,都有那麼些遺憾的事情啊。】
夏安然眼睫一眨,眼中流光一閃“這樣啊,那我們也挺厲害的。”
【是的呀,不過你還是個小妖怪,有些夢妖大佬可厲害了。】係統頓了頓,用哄騙的語氣說【所以你要加油哦,這個世界已經是基礎世界啦,難度很低的。】
“好噠。”夏安然乖巧點頭,然後狀似無意的說“係統,你今天的話很多呀!”
【嗯,因為見到大前輩了】
“咦?”
【……就是紫禁城器靈啊,係統的視角和宿主的視角不一樣的。】係統顯然不願意再多說了,它沉默了一下,提醒道
【係統提醒一下宿主,你的主線任務完成度很低,馬上任務主人就要到適婚年齡了,宿主找到合適的人了嗎?】
談到這個,夏安然歎了一口氣“我正在找呢。”
“我現在所在的這群人中,不正是最好的人選們嗎。”
【……】
係統:宿主,我想提醒一下你,你也在這群人中間。
算了……還是不提醒了。
今天剛剛被戳了下心窩子的係統表示,統統不開心,統統有脾氣,統統才不告訴宿主,宿主已經被任務目標的父親看上了呢。
這邊廂,三百學子出宮後,驗卷功課就緊羅密布得開戰了。
雖說殿試的主考官是皇帝,但是顯然皇帝並不可能一一將試卷看過去,殿試有幾個副考官作為閱卷官代為閱卷,本朝選了五名,每張試卷都會在五名閱卷官手中傳過,再會有最終評分。
每位閱卷官都會在卷麵寫下自己認為的平等,最右為圓最劣為叉,當然其實到了這個程度上的卷子幾乎不可能出現叉的,但是也不是沒有。
前朝有個學子來考試,學問極佳,但是來考試的目的就是寫了一篇錦繡文章大罵前朝首輔。
這樣的文章,自然得了叉。
本朝,目前為止還沒這種情況,也最好不要有。
就在諸位閱卷官翻閱試卷之時,忽然一個宦官走了進來,是皇上身邊頗為信任的柳公公。
進門口雙方互相寒暄了一番,柳公公最後在諸人不解的目光中,拿走了備案的稿紙。
五位閱卷官麵麵相覷,隨後神色均是一肅。
今上拿走稿紙的目的……莫非是,不信他們公平閱卷?於是想要看過稿紙,心中好有個數?
說實話,公平閱卷,的確是不太公平的。
三百份試卷,要這五人在一夜內全數讀完,這五位還是朝堂內的中流砥柱,閱卷之餘還要辦公。
這樣下來,他們閱卷時候自然不會看的非常仔細,通常就是見字跡端正秀麗或有風骨者,多幾分注意,潦草者便粗粗畫個點,就這麼過去了。
而且,下一位閱卷官非常容易被前一位閱卷官所影響,尤其是見到前任畫了點,他自然不好畫尖或圈,否則不是得罪人嗎?
同僚說這文章一般般,你說這文章不錯啊,或是極好。
還想不想愉快的做同僚啦?
但是現在今上突然拿走了稿紙,就如同醍醐灌頂一般,在這五人頭頂敲響了警鐘。
本來三百份試卷,是由這五人選出最佳的十份,呈到禦前,皇帝看到的,也就是這十份,他再在十份裡麵點出狀元榜眼探花,餘下的七份便是二甲了。
可以說,殿試雖為皇帝監考,閱卷,實則還是掌握在大臣手中。
當然本朝因為新立緣故,吏治亦不算腐敗,所以這種欺上瞞下的事情還真是沒有的。
最多就是大家心知肚明而已。
交換了一個視線,這幾人看向方才已經批閱的文章多了幾分慎重,紛紛重新拿來再做審閱。
其實這又是他們想太多,既然點了這五人,皇帝還是非常信任他們的。
拿走稿紙,隻是因為皇帝知道了這屆考生中出了一個怪才。
說到底還是夏安然在春闈考試上在稿紙上塗塗寫寫造成的結果。
夏安然此名之前在日理萬機的皇帝耳朵裡麵是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的,雖然他做出了數據比對法,但是在皇帝這裡,聽到的就是“姑蘇一小兒”而已。
倒也不是有人想要貪圖這份功績,而是一片好心,夏安然當時隻有十來歲,實在不宜有太多矚目,這稟奏之人也是起了愛才之心,怕傷了仲永。
何況,若是說了,陛下心中也不會留心,但是若這小兒能夠爭氣,最終能走進這朝堂,屆時再美言幾句,還怕陛下心中不想起他?
誰也想不到,這一日來得這樣早。
春闈之時,這小兒在稿紙上所言之語恰被閱卷官注意到,連夜呈至工部侍郎處,翌日工部上上下下便動了起來,這人言之有物,加之工部本就彙聚了全國最擅長此技之人,大家紛紛一看,覺得似乎可行。
之後春耕,便在奏請皇帝後,在皇莊做了試行。
這事到了皇帝這裡就沒這麼簡單了,稿紙被謄抄後,正本被皇帝看了好幾遍,今上又抽出了夏安然的正卷,一看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這才有了這次今上特抽夏安然稿紙之事,當今正是想看看這小子會在殿試上的稿紙寫些什麼呢,誰知歪打正著,使得本次閱卷更加慎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