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對他的決定是讚成的,除了提早到任外他還建議他屆時多帶些護院,並且吩咐他休息一日後再南下去姑蘇,
夏安然應下了,夜裡林玦下了學,見到夏安然自是興奮得跑來寒暄,吃飯時候賈敏也來招待,唯有黛玉過了年實在是不好見外男,不曾相見外倒是吃了頓便飯。
席間賈敏有些欲言又止,但是似乎是顧慮到了什麼又壓了下去,夏安然沒注意到,林如海卻用眼神示意她飯後在說。
等林玦帶夏安然下去歇息,賈敏揮退了伺候的人,問林如海“老爺可是提了……玉兒那事?”
自打幾年前,賈敏同林如海就有了一個關於夏安然的默契。
但是誰都沒明說,自夏安然一舉過春闈的消息傳來,林如海便問了下賈敏的意見。
實話說,身份上,林黛玉若是嫁給夏安然,是下嫁的,但是自古擇學生為女婿都是一個美談。
比如夏父就是夏母父親的學生。
夏安然家世雖弱,但是他本人爭氣啊,小小年紀就救了林玦,要說也是和林家結了緣。
後來在省內也是小有名聲,開蒙雖晚,但卻猶如扶搖直上,一路暢通。
賈敏和他接觸過,謙遜,脾氣好,懂得心疼人,聽林玦說在上京時還送了黛玉很多小玩意。
家裡頭又簡單,夏母的性子也好,夏安然還是林如海的學生,雖然家產單薄,陪嫁給的多些就是了,隻要男兒郎爭氣,還怕以後沒有好日子?
況且,林如海現在的位置敏感,他也不敢隨意同人結親,尋一個身世不顯的最好,本來的確是最佳的選擇,但是現在,林如海倒是有些猶豫了。
如果,夏安然不是被分去了那閩南做官,而是在江浙一帶,林如海保管就提這事了,親事可以先定下來,可以等他在當地做出些成績再成婚,玉兒多留個幾年也無妨的。
但是現在這事就弄得他有些左右為難起來。
倒不是林如海咒自己的學生,隻是為父,考慮的角度自然和為師的角度不同。
本朝任官,一任三年,一年探親假不過一月。
自閩南至姑蘇來往並不夠,這三年估計他是沒有時間能回來的。
三年後夏安然已過弱冠,黛玉也等不起,所以如果要是訂了親,黛玉定要嫁去閩南。
本朝封疆大吏不可帶家眷,但是五品以下官員赴任都是可以帶著家眷的,若是將黛玉帶去了那危險地方……
但是若是留在揚州或是姑蘇,方成婚就分隔兩地,感情又怎會好,況夏安然脾氣再好,見的妻子不願共患難,以後怕也隻剩下麵子情了。
林如海真是左右為難,他最後還是征詢了妻子的意見,賈敏沉吟片刻還是拍板,這親,還是算了罷。
她做母親的,又隻有一個女兒,如珠似玉得養著,實在是不敢冒這個風險。
加之她之前也探聽過夏母那裡的風聲,似乎夏安然也想先立業後成家,看起來也無意求娶黛玉。
兩相結合之下,賈敏將理由掰碎了同林如海說了,林如海長歎一聲,“罷罷罷。”
他連連搖頭,為這樁錯過的姻緣歎息。
全然無知的夏安然莫名其妙的接到係統提示,任務條漲了百分之三十,他隻以為賈敏這是已經在相看了人家,那戶人家條件還不錯,所以係統給了反應。
誰知不過半日後,這百分之三十又掉了回去。
夏安然:?????這係統怕不是壞了?
係統:嗬嗬,愚蠢的宿主!
第二日夏安然一大早就起床,去向林如海告辭,剛到廳堂,就見一穿武職官袍之人正坐在堂下同林如海說話,見他進來,林如海忙招手喚他過來,“景熙,快來見過沈大人,沈大人乃我故友之徒,此番他正要赴閩南宣撫使司任同知,與你恰巧順路,我便托他與你共行,你二人同行,我便放心啦……”
林如海接下來說了什麼,夏安然並聽不太清,他隻是看到那張緩緩抬起看著他的蒼白麵孔,林家廳堂坐北朝南,他正站在林如海身邊,那人卻是背光而立,明媚春光撒入廳堂,照在他的脊背之上,夏安然竟有些看不清他麵容,他情不自禁的眨了眨眼。
那人放下手中茶盞,起身,手順勢輕甩,官袍隨他動作翻飛,抬起看著他的臉眉飛入鬢,眉眼剛毅,唇色微白,他抬手右手握拳,左手成掌一蓋,微微躬身就是一個同輩禮,姿態瀟灑風流至極“在下京城人士,沈戚。”
“又見麵了,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