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黃鱔被也不知道哪裡鑽到稻田裡頭來的,吃得膘肥體壯,腹部呈現出一種看起來就極為誘人的金黃色,這是鱔魚脂肪層豐厚的表現,和鰻魚一樣,有這一層金就表示味道很好吃呀!
被鵝叼著它依然還在拚命掙紮,長尾巴啪嗒啪嗒得甩著多多鵝的臉。
多多鵝見它反抗激烈,就將黃鱔丟在地上,然後一腳踩著它的頭,對著夏安然嘎嘎叫。
野生黃鱔吃的多是稻田裡頭的蚯蚓另外還有螺螄,或是早熟的稻子掉落的稻穗什麼的,偶爾也吃稻田裡頭的幼魚、青蛙,黃鱔性貪,牙齒也很鋒利。
嗯……所以夏安然不是很敢捉,他對於這種長條形的動物都有些苦手,比如蛇、黃鱔、鰻魚。
見鵝催他,他又不好叫一旁看熱鬨的衙役來幫忙,隻能勉勉強強勾起手要去夾住黃鱔,恰在此時他看到了進門的沈戚,立刻高興了起來,“沈兄,你來的正好,多多今天叼了一條黃鱔回來,可以加餐啦!”
說罷他就用期待的眼神看他。
沈戚沉默著看了一眼一幅表現【你們快來幫忙我要壓不住辣】撲騰個不停的多多鵝,就見鵝一個哆嗦,一爪子抬起來就扇到了黃鱔的門麵上,將這條黃鱔扇暈了過去,然後它啪嗒啪嗒得走到沈戚身邊,也不嫌棄沈戚風塵仆仆的,就在那嘎嘎嘎叫個不停得撒嬌。
夏安然看了一眼地上暈過去的黃鱔。
又看看跑去發嗲的鵝子。
他是不是遇到了一個戲精?
沈戚快馬加鞭,將原本兩日的路程趕到了一日半,夜裡也在趕路,自然沒有好好休息,吃了頓飯和夏安然說了一句要酒精後就倒下睡了。
夏安然:……
夏安然扶額,不是,哥,你不能說要就要啊!這東西我也沒存貨啊。
不過他見沈戚臉上還帶著擦傷的模樣,又剛剛得知徐州戰役方才結束,全殲了敵人,隻是傷者數量不少,也值得無奈的讓人去縣中酒坊買酒,一邊重新架起裝備準備蒸餾酒。
沈戚這一覺睡得極沉,同倭寇一打三天,期間他還帶人去鑿船,之後又是開會又是安撫傷兵,至今日,他已有五六日未睡了。
其實這一趟本也不用他親自來,隻需要尋幾個親衛帶上他的書信即可。
隻是,他有些想來看看。
於是便領了軍令而來。
睜開眼睛之後看到的是木床,並不是他睡著時候的小榻,他被人放到了大床上頭,褪去了甲胄,擦了把手臉鬆散了頭發,才讓他睡得極為舒服……
新曬過的被子,以稻殼填充的枕頭,穀物的香味格外讓人安心。
還有,房間裡麵另一個人的痕跡。
這是夏安然的房間。
沈戚翻了個身,深吸一口氣,然後坐起身,就聽到外頭遠遠有些喧嘩的聲音,他踩著鞋子,隨手將長發一攏,紮成馬尾,披了件單衣就走了出去。
就見夏安然頗為激動的和一個白胖青年抱在了一起。
這人沈戚認識,夏安然在京城交的朋友,紫薇舍人薛家的獨子,差點沒敗光家業的,最近靠著夏安然給的方子才算稍微有些起來。
他慢慢走出門去,眼神一飄,就看到夏安然抱完了這個又去抱另一個看起來頗有斯文敗類架勢的年輕人。
等他走到幾人身邊時候,夏安然也恰巧鬆了手,看到沈戚過來立刻歡喜得說道“沈兄,你起來啦,我來給你介紹。”
雙方見過禮之後,夏安然有些慶幸得說道“永春縣酒坊裡頭的酒多滋味寡淡,多虧薛兄這次帶了好些個烈酒,真是幫大忙了。”
薛蟠聞言笑著摸摸後腦勺,笑得有些憨厚“我也是想看看南邊人是否能夠接受北方的烈酒,就買了幾壇子來試試水,倒沒想到景熙你竟也會拿提純之法。倒也算陰錯陽差。我們商隊來的時候恰恰遇到了一夥子盜匪,多虧了福州府的駐軍才得以保全,這些酒既然景熙說能提出治傷的良藥,便送給你們也無妨,權當謝禮啦。”
好人呐!!
最近非常缺錢的夏安然聞言一把拉住好兄弟的手,小眼淚都快要感動的流出來了。
就在說話間的功夫,一隻白鵝撲棱棱飛了過來,嘴裡叼著一隻還在蹬腳的青蛙,一看夏安然正和一個陌生人手拉手,立刻吐下青蛙深沉得看著他們兩人。
夏安然一見多多鵝回來了,就給兩個被嚇一跳的友人介紹道“這是多多,是沈兄養的鵝,可厲害,能捉黃鱔呢。”
“夏多多。”就聽他身後的沈戚忽然說了一句,夏安然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抬起臉蛋瞪著圓眼睛看他“啊?”
沈戚非常理直氣壯得說道“它的名字,叫夏多多。”
頗有一種你給人介紹時候隻用小名有些不太禮貌的架勢。
夏安然:不是,什麼時候這隻鵝姓夏了?我怎麼不知道?
夏多多: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