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七俠五義(一)(1 / 2)

此人高傲恣意, 喜怒無定,尤其在入開封府前,更是江湖除了名的難搞。

所以按照夏安然的想法, 如果可以的話, 他想要更早的接近白玉堂, 就他個人而言, 實在是不擅長應對這類個性較為強硬的類型。

東漢時候,呂布就是一個曾經讓他頭痛的存在,但是好在呂布迷上了看, 隻要夏安然能夠堅持更新,他大部分時候還是比較好說話的。

但是要是麵對白玉堂, 裡麵那一位少年天才, 他, 他還真的沒有把握。

當然現在的問題其實在於他其實並不知道他現在所到的這個時間點是什麼時候, 白玉堂有多大?如果他還是個孩子……咳咳,好孩子不能喝酒, 如果已經成年,那他就得想想旁的方法啦!

等到身體完全可以恢複活動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多時辰,雖然完全不知道這具身體之前經曆了什麼,但是在這一個時辰裡麵夏安然檢查了一下。

身體本身並沒有外傷,他用比較粗略的手段檢查了一下自己的五臟六腑, 內臟應當也很完好, 按壓下去時候並沒有痛感, 也就是說他剛剛感覺到的酸痛,可能真的隻是因為這一次他附身的身體年齡比較大的緣故。

第一個世界裡麵,他附身的時候,那個身體尚且不到十歲,然後三國世界裡麵,他附身的時候,也隻有十來歲,但是這個身體手長腳長指節結實,還有練武所出的薄繭,夏安然覺得這具身體應該有二十歲左右。

所以說年紀越小越好附身嗎?

哎喲喂,感覺腰都要斷啦!

他跌跌撞撞得從稻草上爬了起來,隨手一擼,摘掉了插在頭發裡的葉子,蹣跚著走出了屋門。

待到走到了外頭,他這才發現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個破落的小廟的後堂,在前殿有著一尊神牌,因為木牌已經毀壞,他一時之間分不清那是誰的神位,隻有等到他仔細辨認旁邊的匾額才發現,此處供奉的應當是是太一神的神位。

太一神,是漢武帝開始,整個西漢時期祭祀的至高神、主神,也是北極星神,但是等到了東漢,太一神的名字便轉為了皇天上帝,而因為字體的流傳也不知是錯彆字,亦或者是有人刻意的改動,最後就傳成了昊天上帝。

但是南方的一些漢人,他們還是習慣性的得祭祀太一神。

中華神靈的譜係,其實和所有的世界上的神靈傳說一樣,十分的混亂。

古代的勞動人民,彼此之間隔著長江黃河以及道道天塹,彼此之間的信仰和傳統各有各的不同,這也導致在此地的神很有可能因為某種政治需要,到了彼處而被貶低,而同時也有可能某國戰勝了另一國,那麼前者所信仰的最高神就會淩駕於後者最高神之上,為了完成這種轉變,神話故事就誕生了。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後者成了前者的徒弟、子嗣、等等。

夏安然上一個世界是大漢,他對於太一神的了解,自然也超過於彆的神祇。

在漢朝太一神跟後世的洪荒網文設定中不一樣,他並不是帝俊的弟弟,也不是東皇太一,武器也不是東皇鐘,並沒有師從於洪荒第一聖人。

簡單的說在西漢年間的太一神,就是這一世界上最高的人,可以說他的地位等同於後世的伏羲盤古,既然是最高神,所有神祇的父親,自然他也不需要設定法器,因為沒有人會去攻擊他。

自古以來,對於最高神,都是沒有神像的,隻有神位,因為最高神就是世間萬物,如果將神硬是刻畫成了人類的模樣,那也未必太過傲慢了。

所以一般來說,隻有明確是從人類升為神格的神才會被築起神像,大部分高位神都是以牌位為敬的。

是的,這就要說到華夏神祇很神奇的一點了,華夏每一個時代的神靈都會因為帝王的政治需要以及個人傾向進行變革,作為人間帝王的皇帝甚至可以給所喜愛的古代人士進行加封其為神。

最典型的就是城隍老爺。

順帶一提,夏安然曾在一本閒書上看到,他的小夥伴周瑜也被封為當地的城隍哦。

另一個三國很有名的在後世被封為神的就是關羽啦。關羽的神位是隋唐時候被封的,宋明時候多次加封,到了清朝更是封為關聖大帝。

種花家對於神和信仰……一直都非常的“實用”而且充滿鬥爭精神,也就是說,當出現大災難時候,發現拜舊的神似乎沒什麼用了,立刻就投向了新神的懷抱。

這並不是壞事,因為舊教的信徒們為了保證自己的神擁有公信度,就會自發得以神的名義做出一些善事,譬如主動得在災時施粥或者是造橋修路等等。

隻要沒有發展成某種極端的塑金像之類的情況,對於百姓也是有益的。

有趣的是,種花家的每個政權對於宗教的態度幾乎都是一樣的,我可以使用你,你可以讓百姓信服你,但是你並不允許乾涉政事,如果你有了一點點想要乾涉政事的意圖,那麼我就會搗毀你。至於所謂的報應……嗬嗬,讓它來啊。

如此,經常會發生父親信的是這個,到了兒子就立刻改了一個方向,並且表示深深厭惡前者。

會有如此自信,完全是因為中華民族最根本的信仰,一直都是自己的祖先。

對比中西方神話故事,

上帝創造了世界,我們是盤古開天辟地。

上帝創造了人類,我們是女媧造出了人類。

有了水災,在西方求神賜下諾亞方舟的時候,我們自己治水。

天塌了,自己補;山擋路了,自己移;太陽太熱了,自己射;想要填海,死後化鳥也要把它填了。

所以華夏民族從骨子裡麵就帶著一股子倔強,也帶著一股子不信神的精神,我們從不將希望寄托在彆人身上。

敬天,敬祖,遠神。

夏安然印象很深的是,他曾在高中畢業旅遊的時候路過了一座城隍廟,這座城隍廟最出名的不是裡頭的城隍老爺如何靈驗,而是門口的對聯——

他有些記不清了,大概意思是:平時做壞事,就算焚香祭拜我也是沒用的。平時心裡正直不做壞事,見到我不祭拜也不會有問題。

這樣的對聯,就光明正大貼在一個宗教場所的門口。

也因此,華夏成為世界上極少數不曾發生過宗教乾政,或者是因為宗教而對彆的地方發起征討的國家。

但同樣因為如此,曾經在漢代至高無上的太一神到了北宋年間,自然是比不上已經擁有完整教派教義的佛教和道教了,能在此處見到過去自己曾經生活的痕跡的夏安然,禁不住長歎一口,他左右看了一看,神壇前並沒有供香,他自己也是兩手清風。

雖然不知道這一尊神像在他進入這個身體之前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但是無論如何的確是給他提供了庇佑之地,青年人長身玉立,衣服雖破舊,卻掩不了其中的精致繡紋,就見他後退了兩步,以漢祭祀大禮向著這一尊殘破的神牌拜倒下去。

他本來是一個無神論者,但是經曆了這麼多靈異古怪的事情,他內心自然多了些不可說,更何況漢代的祭祀之時,他作為漢代的重臣,自然是一定要參與的,尤其是他掌農科,更是一個看起來靠天吃飯的領域,哪怕不為他自己的信仰,單單是為了安天下萬民之心,祭祀典禮都一直少不了,作為大司農的夏安然自然也就是主祭之一。

漢家的禮儀,就是在這一動一靜之間,渲染出無形的磅礴大氣來。

祭祀禮儀作為最重要的禮儀之一,夏安然又此刻穿著寬袍大袖,雖然他衣服發髻微亂,但儀態萬方,還是十分的美觀,

當然這一幕也沒有彆人看到就是了。

等到謝過了太一神的庇佑之恩,夏安然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了破廟,實話說,這一次一上來,他本以為是一個相對來說容易能夠完成的任務,結果就給了他迎頭痛擊。

他之前的世界雖然有家庭的束縛,但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給了他一定的助力,起碼在出生和家室上壓力不大。

好在這一次世界給他找的身體是一個成年人的身體,而不是像前兩個世界一樣,但帶來的缺陷也是很明確的——他沒錢。

這個身體從上到下都沒有錢,唯一全身上下稍稍值錢一點的,就是一枚玉佩,但是這個玉佩,看做工就知道並非是粗糙的製物,雖沒有瑰麗花紋,甚至看著有些樸拙,但夏安然也算是見識過一些好東西的了,他指尖一摸就判定這塊玉佩很有可能就是代表了他的身份。

雖然不知道這個身體到底有怎樣的故事,但是剛到這個世界,還沒有摸清底細之時,就直接將這一枚玉佩拋出去,無疑就是告訴自己可能會有的仇家:我就在這裡,這麼傻的事情,他是肯定不會乾的。剛走出破廟,不過百十步,他就又一次聞到了那一股將他喚醒的味道。

比之方才的隱隱綽綽,如今的香味更加直接,也更加……誘人。

夏安然嗅覺靈敏,除了聞到魚湯的味道之外,他還聞到了海風的腥甜味。隻不過那味道十分的淺淡,他所在的位置離海港應該還有一段距離。

因為本身就沒有目的地的緣故,夏安然索性就順著,香味飄來的方向走,想著那兒應該能有人打聽些消息。

說來也怪,他雖然覺得身體有些沉重,但是在走路的時候卻感覺步伐極為的輕巧。

不像是以人的姿態,更像是貓的時候,那種靈敏和輕便。

再考慮到,這具身體手上的繭子所在處,夏安然覺得他的這一具身體,很有可能身負這個時代,最不科學的特產——也就是武功。

在前一個世界裡,曹純在後來有教過夏安然一些武藝,但是那一種武藝,完全隻是一個普通的硬家功夫。和武俠中,動輒能夠飛天入地的武功完全不相同。

三國時代,武將之間的對壘,也不過是比誰的力氣更大,技術更好、武器更強而已,絕對是不帶什麼內功招式的,更沒有所謂的武林秘籍。

對於從一個相對科學的世界,突然傳來了一個完全不科學的世界,夏安然卻充滿了驚喜感,他對此當然沒有抵觸啦!

哪一個青少年沒有過武俠夢嗎?飛天遁地美人相伴仗劍江湖。

這可是他那個時代,所有男孩子是共有的願望呀!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按照他對曹純的了解,接連兩個世界他都處於當前世界武力值的頂端,那麼這一個世界。不知道他家男人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上輩子既然說好,這一世由他去找人,那麼夏安然自然要做好準備,他已經發現,和自己不同,曹純的名字,看來並不是固定的,那也就說明,曹純應該和他不一樣,並不存在迷失自己的可能性,所以它的係統就沒有在這一點上麵多花費心思。

這樣的話,對於找人來說,夏安然的難度一定比曹純找他要更大一些,但是,真男人自然無懼挑戰!

而且夏安然對於如何從人群中認出自己男人,已經有了一套特殊的方法。

這一點到時候再說。

現在比較關鍵的問題,是要先考清楚,他自己在哪裡,身份為何?然後再思考該如何去接近與任務目標——白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