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室很大。
穿著緊身舞蹈服的男性婀娜多姿,他又長又翹活像是塗了三層蒼蠅腳的睫毛撲閃撲閃的眨了眨,將站在門口的顧雲開拽了進來。
角落一端放著音響,他指著把杆催促道:“把腳放上去。”
顧雲開有點啼笑皆非,他斟酌了片刻,婉言道:“怎麼稱呼您?”他話音剛落,就意識到了自己抬起腿壓在了把杆上,說實話挺疼的,所以他的臉微微抽搐了一下。
“不要做這麼失禮的表情。”舞蹈老師嗔怪的拍在了顧雲開的股二頭肌上,嚇得顧雲開差點來個空中劈叉,他臉色鐵青的看著笑得花枝亂顫的舞蹈老師,對方又眨了眨眼睛,也一起抬起腿壓在了把杆上,和善道,“我叫韋德。”
單純從身體柔韌性角度出發,顧雲開不得不承認韋德是個厲害人物,即使他隻不過是個外行。對方像是蛇一樣,壓著腿還在他身體附近繞來繞去,但手很規矩,他摸過顧雲開每個身體部位就皺下眉頭,最後把自己皺成了八字眉,憤怒的看向了顧雲開,把嘴撅得能掛八個醋瓶:“這真是太殘忍了!你的身體幾乎完全沒打開!”
顧雲開沒花一秒鐘就想歪了,然後他笑了出來,背脊上像是跳了幾百個音符那樣的抖動著,被韋德抽了一巴掌在屁股上,瞬間身姿挺拔了起來。
之後他們又做了些拉開韌帶的訓練,假如顧雲開還清醒著,他會意識到自己壓根不會同意,但是這既然是在夢裡,他也不吝惜遷就一下韋德,對方的性格讓他想起了某位過於熱情洋溢的國際病友。
課程結束的時候,韋德誇張的對他行了一個舞蹈結束的屈膝禮,顧雲開也笑著對他行了一個紳士的鞠躬禮。
然後顧雲開就醒了。
整個身體鬆軟的像是剛從棉花團裡彈出來,他盯著陌生的天花板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現在不是在醫院了,天還是黑的,他開了盞燈,然後打開了電腦。
記憶儲存在人腦裡,顧雲開不確定靈魂是否也一道同享,但他的確在一些關鍵詞上能夠擁有原身的長時記憶,比如顧見月,比如試鏡失敗,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
,所以他意識到這個世界與自己所處的遠非同一個。
想了想剛剛那個做的那個有關舞蹈教室的夢,其實顧雲開覺得還挺好笑的,他無意的抬起了腿,卻忽然意識到了自己身體的區彆。
病人對自己的身體變化再了解不過,肌肉記憶不那麼好獲得,而相對應的獲得了就難以遺忘。
他還能抬得更高。
在地板上做出一個標準的一字馬之後,顧雲開有點複雜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然後他站起來做了個下腰。
這是他剛跟韋德學完的基礎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