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被影響了,但王藹並沒有徹底瘋狂,敵我不分,他轉過頭,就要繼續錘打奄奄一息的苑金貴。
但這時,呂慈突然說道:“住手,我們還要拷問吳曼的下落呢,你把人打死了,張師兄怪罪起來怎麼辦?”
話語剛落,王藹高舉的手錘一滯,旋即他體內湧動的力量,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這是“國師”收手了,撤回了力量,王藹打了一個激靈,眼中血色褪去,恢複了清明。
我去,我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真行……呂慈都驚呆了,旋即覺得自己先前腦補的畫麵越發的真實。
而恢複清明的王藹,看了看身下慘目忍睹的苑金貴,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切,頓時驚出一身冷汗,獨自操控副教主的力量,副作用竟然如此的大?看來以後還是把身體托管給副教主吧。
出馬結束後,王藹身體有些發軟,他踉蹌著起身退出土坑,對著呂慈說道:
“刺蝟,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拷問,呂慈是專業的。
呂慈點了點頭,走上前去,使用如意勁,在苑金貴身上的幾處大穴一點,為他止血。
而後抓著他的頭,將他拎出深坑,丟到他的妻兒麵前。
“長叫野獸苑金貴是吧!”呂慈說道:“說出吳曼的下落,我給你一個痛快,如果不說,我殺你全家!”
“說起來吳曼的下落,我還真有些眉目,不過我是不會說的,就算你殺了我全家,我也不會說的,而且,嘿嘿嘿……”
苑金貴竟哈哈大笑起來,他艱難扭頭,看向妻兒,道:“媳婦,這小子是唬你的,這些名門正派,最是道貌岸然,他們不會殺你們的,但我是死定了,如果伱還當我是你的男人的話,就幫我把兒子調教好了,將來還讓他作個全性!”
他又看向苑陶:“小子,你要還是我的種,認我這個爹,長大以後,記得找這些人給我報仇,哈哈哈……”
倒地的母子,聽了苑金貴的遺言,也不說話,隻是死死的看著他,似乎要把他的樣子牢牢記住。
“讓兒子當全性,以後找我們報仇?”呂慈眯了眯眼:“你在激怒我殺你全家?”
王藹看了看苑金貴,又看了看他的妻兒,沉思不語。
呂仁則說道:“他這是在用激將法,想讓我們殺了他妻兒的命,從而給我們扣上濫殺無辜,禍及家人的帽子,讓我們成為眾矢之的,好歹毒的心思,不愧是全性妖人。”
“是嗎?”呂慈冷笑。
這時,王藹說道:“還有另外一種可能,他擔心我們不管不顧的殺了他的家人,所以特地激一下我們,想讓我們以為,如果殺了他的妻兒,隻會正中他讓我們身敗名裂的計謀,從而放他妻兒一條生路。”
頓了頓,王藹補充道:“仔細一想,其實我說的,和呂哥說的,並不矛盾,或者說,他報的就是這兩種打算,不論是哪種,都會給我們造成一些麻煩。”
意識恢複清明,智商占據高低,王藹一眼就看破了苑金貴的打算。
“三言兩語,便把我們架在火上烤,左右為難,這人的嘴皮子,還真是厲害啊!”呂仁感歎道。
他名字裡雖有個仁,但不代表他真有多仁,他的仁,更多的是對自己家人的,對外人,可沒那麼仁。
所以,在之前,他才沒阻止呂慈殺那個小土匪,同樣,他原本也沒想注視呂慈王藹殺苑金貴全家。
但現在,他卻是有了計較,好像殺掉他的妻兒,真有些不劃算,中了苑金貴的計不說,事後還會遭到正邪兩道的唾棄和追殺,單純為了泄憤,惹得一身騷,實在有些不劃算。
作為一個聰明人,他沒想過做毀屍滅跡這種事。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異人的手段太多了,這種小把戲,是沒有意義的。
甚至現在苑金貴都把消息以一種不知名的方式傳出去了都不一定。
這時,王藹說道:“確實厲害,他這樣一搞,不論殺還是不殺,我都覺得膈應,殺了,像是中了他的激將法,不痛快,不殺,又給他留了後,更是不痛快。”
作為一個陰比,他不喜歡被人算計,心裡在想,要不暫時放過,回頭找個唐門殺手,把他們母子給做了,這樣也不臟了自己的手。
兩個謹慎行事的人糾結了起來。
但在莽夫的字典裡,可沒有瞻前顧後這個詞,說殺你全家,那就要殺你全家。
呂慈冷笑一聲,手起刀落,斬下來苑陶的三根手指。
“啊啊啊……”
苑陶哀嚎起來,十指連心,劇烈的疼痛,讓他抱著手滿地打滾。
“兒子!”
苑陶的母親目眥欲裂,驚呼出聲,她想去抱住兒子,但右手剛觸摸到兒子,就被呂慈揮刀斬下,血淋淋的斷手抓在了苑陶的肩膀上不掉下來,斷麵處的鮮血卻噴了苑陶一臉。
一個斷指,一個斷手,兩人疼的滿地打滾,身體扭曲如蛆,不斷哀嚎著,便是苑金貴,都愣住了。
呂慈把沾滿母子倆鮮血的尖刀,塞進苑金貴的麵前:“還是那句話,說出吳曼的下落,不然殺你全家!”
沾染妻兒鮮血的尖刀就在眼前,苑金貴卻突然狂笑起來:
“殺,殺啊,如果能讓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名門正派變的跟瘋狗一樣,那我全家還真是幸運呢,哈哈哈哈……”
他的笑,並不是虛張聲勢,而是真的在大笑,因為,他又體驗到了快感,一種三言兩語便把名門正派逼成瘋狗的快感,這就是語言的藝術。
不過,呂慈的話,很快讓他笑不出來了,隻見呂慈側身幾步,一腳踩在地上抱著手掌扭曲哀嚎的苑陶的頭,把尖刀扔到他的麵前:
“小子,聽明白了嗎?你爹絲毫不把你們母子放在心上,甚至在逼我殺你們母子,想壞我們名聲。”
“但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去把他殺了,我就放過你們婦孺二人,這叫投名狀。”
苑金貴笑聲一滯,詫異的看向呂慈。
這個四家的正道弟子,怎麼和自己以往遇到的完全不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