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之維試驗飛劍誅魔法壇的時候。
天師府後山,一片密林中間有一開闊地。
一老一小在此站定。
老的那位,穿著一身樸素藍色道袍,劍眉白發,負手而立。
小的那位,身穿灰色道袍,身材矮小,相貌平平,唯獨一雙大耳極其醒目。
正是張靜清和林懷義。
“師父,剛才我修行陽五雷時,有感心中燥熱難耐,像是岔了一股炁,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如鯁在喉,這是怎麼回事啊?”林懷義有些驚疑不定的說道。
“不必擔心,這種情況是正常的,是修行五雷正法的所必須經曆的過程。”
張靜清解釋道:“你未曾破身,神完氣足,陽氣足滿,修行的是陽五雷,心炁領肺炁率先生發。”
“而心炁屬火,生發它,自然是燥熱難耐,隻要能撐過這一關,降服那一股燥熱,把心炁生發出來。”
“下一步,就可以去生發肺炁了,肺炁屬金,銳利無比,所以,在生發肺炁的時候,你會感覺兩肺如遭刀割。”
“但隻要度過這兩個難關,把兩炁生發了出來,攢聚合一,這陽五雷就算是入門了!”
聽了張靜清的解釋,林懷義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多謝師父指點,剛才我還以為是走火入魔了呢,弟子這就嘗試降服那股燥熱。!”
林懷義說完,盤腿打坐,閉上眼,正要運功,突然又睜開眼,一臉好奇道:
“對了,師父,之維師兄在修行陽五雷時,用了多長時間才把心炁生發出來?”
林懷義是一個矛盾的性子,一方麵想要藏拙,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另一方麵又爭強好勝。
聞言,張靜清皺了皺眉頭,腦中回憶起張之維修行陽五雷時的場景。
當時他告訴了張之維陽五雷的行炁方法,張之維也像剛才的林懷義一樣,在他的護法下開始運炁。
不過,不同於林懷義覺得燥熱難耐,睜開眼,詢問自己是否走火入魔。
張之維這小子一入定就是一夜,再一睜眼,眼睛裡就噴薄出了數寸長的電光。
他沒要任何的指點,隻是知道了行炁方法,一夜之間,陽五雷的修行就入了門。
林懷義問他這個問題,無異於自取其辱。
張靜清想了想,沒有告訴林懷義真相,而是勸誡道:
“懷義,修行途中,切勿爭強好勝,控製自己,才能掌控他人,你應該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是,師父!”
大耳賊何其聰明,一下子就明白了張靜清的話外音,自己肯定是不及師兄的。
我一定會努力趕上師兄,超越師兄!林懷義深吸一口氣,正要進入入定狀態,忽然沒來由的一陣心慌,就好像有什麼大禍臨頭了一樣。
一睜眼,便看見自己的道袍和師父的道袍上,生起了一叢叢“毛刺”,還時不時,泛起些極輕極微的靜電。
“這是……師父要給我演練雷法?”
林懷義一臉懵,還有些沒搞清楚狀況。
便聽見師父怒喝了一聲:“誰敢對我動手?!”
緊接著,右手一揮,金光透體而出,形成一個光罩,護住他和自己。
“動手?哪個這麼膽大包天,誰敢在龍虎山對天師動手?”
林懷義腦中剛這麼一想,忽然感覺頭皮發麻,渾身雞皮疙瘩四起。
猛地抬頭一看,便見夜空中,雲層漆黑,但雲邊呈灼燒般的亮色,似乎天空中密布著燃燒的炭,隨時都會降落在大地上。
“這是……”
他還沒搞清楚狀況,下一秒,天地大亮,絢爛燦白的光便塞滿眼前。
隨後,“轟隆”一聲雷鳴在耳邊炸響,就好像有人拿著重錘往耳膜上死命一擂一樣。
林懷義瞬間就失去了意識。
“轟隆隆……”
而後,老林地裡發生了爆炸,風與火,雷與電,都作熾光與轟鳴,刹那間將兩人吞沒。
直麵雷霆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即便這個人是天師也不例外。
雷霆過後,張靜清略顯狼狽,一身道袍破碎,原本虯髯遒勁的胡子,也被燒了大半,臉上有焦黑的痕跡,看起來灰頭土臉。
“呼……呼……呼……”
張靜清劇烈喘息了一下,剛才他不在爆炸的中心點,但也不好受。
抬頭往上看,隻見原本密布天空的雲層,被劃開了一道明顯的口子,口子這端,是他這裡,口子那端,在龍虎山。
“煌煌天威,風雷俱動,是我正一雷法,而且有如此威能,是誰?府上哪個老高功在襲擊我?”
張靜清一臉震怒加不可思議,幾個被上代天師授予過雷法的師兄師弟從他腦中快速閃過,但都被他否決了。
“不可能,他們不可能對我動手!”
正疑惑,突然感覺懷裡有異樣。
張靜清回過神來,將一直護在懷裡的林懷義擰了出來,左右翻看一陣。
此時的林懷義整個人灰頭土臉的,眉毛頭發都卷曲蓬鬆,雙眼緊閉淚流不止,被張靜清拎在手裡,跟還沒睜眼的奶貓一樣,手腳瞎劃拉,顯然人還有些懵。
不過還好,人沒事。
張靜清鬆了一口氣,並指點在林懷義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