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上清宮,師叔張異走後,玄色大殿內,隻剩張之維一人。
張之維環視一圈,從師父的天師寶座前拿了兩張金色的符紙,轉身離開,朝前山門的正一觀而去。
張異師叔說,我馬上要下山辦事,所以打算連夜給我把飛劍誅魔法壇神通封存於黃紙符籙的方法給研究出來。
看來挺急的,明天估計有急事,為避免夜長夢多,我先飛鶴傳書給老陸和二璧。
對於幾個長輩的打算,張之維門兒清,易潛說要通過幾件事來考驗他的能力,再決定他是否能擔待帶人前往遼東的重任,張之維隻當他在放屁。
…………
…………
夜風習習,龍虎山的山道上,長久縈繞的油蠟味被吹散了些。
一個身穿灰色道袍的小道士,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拿著銅鑼,打著哈欠朝前走。
他是龍虎山的巡山小道士。
突然,一個高大的黑影,從小道士的身後猛的竄出來,怪叫一聲:
“哇哈!”
“啊啊啊……”
巡山小道士被嚇得一蹦三尺高,落地時踩到草皮,腳下一滑,從十幾米高的草坡上咕嚕咕嚕滾了下去,就要跌落山穀的時候,一道金光拖住了他,就把他帶上了山路上。
張之維放下小道士:“小老弟怎麼回事啊,你差點給我嚇出個好歹來。”
他對此人有點印象,是個剛進入天師府不久的小師弟,拜入的是張異師叔的門下,學的是符籙之道。
小道士喘著粗氣,餘悸未消,岔岔地看著張之維:
“之維師兄,你惡人先告狀,明明是你差點把我嚇出個好歹來。”
“哈哈哈!”張之維笑道:“開個玩笑嘛,誰知道伱小子巡山膽子還這麼小,這可不成啊,彆敵人沒巡到,自己一失足摔出個好歹來!”
“師兄你如果不無聊嚇我,我怎麼會摔?”小道士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你覺得我無聊,故意嚇你?”
“難道不……”
“嗯?!”張之維眼睛一瞪。
小道士立馬就不敢頂嘴了。
張之維支棱起師兄的態度:“我是看你巡山的時候,腳步鬆散,反應遲鈍,才試探一下,結果你個沒出息的東西,第一反應不是運轉金光咒還擊,也不是敲鑼報警,你居然往山下蹦?咋了,想自我了斷啊!”
小道士囁囁喏喏的不敢說話。
張之維繼續道:“受到驚嚇,金光都不能自動運轉,庇護全身,你使用金光咒之時,是不是還得念一段長長的咒語來進入狀態呀?”
小道士點了點頭:“我剛修行金光咒不久,還沒完全掌握其中精髓。”
“這可不太行,你雖然跟著張異師叔主修符籙,但金光咒這種安身立命的手段,還是不能落下,可這種入門功法,如果去找師叔還是有些不好。”
張之維安排道:“我本來可以親自指點你幾天,但我最近有急事,這樣吧,你去找林懷義,讓他指導你修行金光咒,他若問起來,你就說是我讓你去的!”
“之維師兄!”小道士問,“林懷義是誰啊?”
林懷義是個小透明,除了張靜清那一脈的幾個師兄弟認識他以外,府上其他人對他根本就沒印象。
“不認識?”張之維頓了頓,說道:“就跟你差不多高,那個耳朵很大的那個,耳朵很大,懂嗎?”
“哦哦,之維師兄,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不過這位師兄在金光咒方麵很厲害嗎?”
小道士有些懷疑林懷義的水平。
張之維點頭道:“那必須厲害,整個龍虎山年輕一輩,都找不出幾個比他厲害的,你找他好好學,如果他不好好教,你就告訴他,我回去後要抽他!”
“真的假的,整個年輕一輩都沒幾個比他還厲害呀,那為什麼沒有聽說過呢?”
“人家這是低調,低調懂嗎?好了,你繼續巡山,彆打瞌睡,每周輪一次呢,長點心眼吧!”
張之維說著,轉身朝正一觀而去。
其實,張之維知道林懷義的想法,但有些事,他不能感同身受。
在他看來,既然師父已經在給大耳賊開小灶,想必已是完全接納了他。
那就彆搞的這麼畏縮了,有東西就亮出來,藏著掖著是什麼意思?搞的在龍虎山圖謀不軌一樣。
不會真想藏拙幾年,然後和自己打一架吧,不會真覺得能打贏自己吧?
張之維從未把林懷義當成過對手,他也不太關心這些。
安排這個小師弟去請教林懷義,也無其他不良心思,就單純覺得,這個小師弟練的很差,林懷義練的不錯,那當師兄的,教一下又如何?
來到正一觀門口,即便是深夜,這裡也是香火旺盛,前來上香祈福的香客絡繹不絕。
張之維身形一動,直接進了觀內。
正一觀位於龍虎前山,是天師府與外界直接接軌的辦事處,外界一切消息要進龍虎山,首先要在正一觀過一道手。
所以龍虎山的驛館也在此處,驛管就是龍虎山負責聯通各方的部門。
這個時代,雖說電話被發明出來,已有五六十年之久。
但能應用到的地方很少,龍虎山依舊用的是古早的傳信方式——飛鶴傳書。
“誒呀,今天什麼風啊,居然把之維師弟給吹來了,快快快,上座,倒茶,倒好茶!”
驛館這種情報來往的重地,二十四小時都有人把守。
負責驛館的師兄見張之維前來,連忙招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