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懷義瞪過去。
王藹頓時不說話了。
張之維笑了笑,道:“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你的思維被影響了。”
“人有兩套思維,一套完全屬於自身,被自身操縱的思維。”
“還有一套則是被誤認為屬於自己,但其實僅僅是思維本身的那個思維。”
“簡而言之,前者可以被自己完全控製,這個思維是自己對自身,以及對外部世界的思考與判斷。”
“後者是自己不能控製,甚至反被控製,這個思維,是過去未來施加在身上的妄念,是外部世界對自身的操縱。”
“你之所以會特彆在意周圍人的看法,就是因為你被第二套思維掌控了,迷失本我的思維。”
“你需要的是把本我獨立出來,高坐靈台,不受外界妄念的紛擾,不受自身妄念的紛擾,明白真正的自己,這就是修真我!”
張之維所言的,其實就是觀法內聖外王的境界。
聽完張之維的話,林懷義若有所思道:
“師兄,類似的話,師父也對我講過,不過,他沒像你說的那麼玄乎。”
“師父說,人是群體生活,一個人的世界裡會有很多的‘他’,無論那個人是不是願意,他都會受到很多人的影響,而我們出世修行,就是要找到真正的‘我’。”
“大概就是,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其他人的話哪怕再多再雜也無法影響到自己。”
林懷義想了想,繼續道:“師父還說江湖就像是一個大商店,裡頭什麼東西都有,你隻是想要進去買一瓶油。”
“可旁邊很多人告訴你,這個好,要拿點這個,要拿點那個,他們有的是不認識的人,有的是你的父母,親人,有的是好心,有的不懷好意,希望你吃虧。”
“在這些人的言語中,你會受到影響,或者說,人在世上,每天都會受到影響,不斷被外界塑造,我們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會有其他人生命留下的痕跡,太過極端的人,會活得不像是自己,倒像是活在彆人嘴裡的人。”
“而修道就是要再這樣的繁雜世界裡,找到自己。排除雜念,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師父說,如果我能做到萬物不滯於心,那麼便能逍遙自在。”
聽了林懷義的話,張之維恍惚了一下,這番話,師父也對他說過。
他之前能這麼快就到達這個境界,天資高,悟性好是一方麵,師父的教導,是另一方麵。
“既然知道了,那你還問?”張之維道。
“師兄,知道歸知道,但我做不到啊,它與我一直以來的想法背道而馳啊!”林懷義有些痛苦的說道。
張之維看著一臉糾結的林懷義,想了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想不通就不要硬想,堅守自己的道就好,每個人對道的理解都不一樣,領悟不了,不必強求,要是境界到了,自會明悟的!”
“是嗎?”林懷義抬頭看張之維。
“是的!”
張之維一臉認真的點頭,心裡卻在歎道,知易行難,知道和做到之間,往往如隔天塹。
這一關,如果沒什麼特殊際遇,林懷義或許一輩子也過不了。
因為,劇情裡,林懷義,也就是後來的張懷義,一輩子都活成了彆人的樣子。
即便是到了生命的最後幾年,他都還在教孫子張楚嵐藏拙,說江湖上這些芸芸眾生不怕天不怕地,他們就怕跟自己太過不一樣的人。
你太壞或太慫,他們會滅你踩你,你太好或太強,他們也不放心,他們會打壓你疏遠你。
隻要你跟他們差不多他們才安心的接受你,那時你是好是歹他們反倒不在乎了。
所以這江湖上活得最逍遙的是那些知道怎麼把自己偽裝得和彆人一樣的高人。
這就是他的理解。
他也是這麼做的,還做了一輩子。
他的實力,在異人界,絕對可稱的上高人了,但他逍遙了嗎?
也許他認為自己那種東躲xz,彆人卻找不到的生活是逍遙吧,但張之維是不認可的。
什麼是逍遙?想隱居,那就無人敢打擾,想殺人,就去殺,殺多少都隨心所欲。
什麼十佬,什麼公司製定的破規矩,要是與我的想法背道而馳,那就是狗屁,這才是自在逍遙。
而這,或許也是林懷義,要去瘋狂追求那八奇技,去追求那術之儘頭,炁體源流的原因了。
因為性命一道走不通了啊,那隻能去追求術,來提升自己的實力。
這一點,其實從林懷義使用金光咒的方式就能看出來。
張之維的金光咒是用來打磨性命的,金光就是普通的金光,之所以不凡,是性命強大後的一種外在體現。
而懷義的金光則不同,他追求的是金光咒在“術”方麵的體現,那種極致鋒利,專破金光的金光炁刃就是例子。
人各有誌,有些人更適合修行性命。
有些人在術的運用上更有天賦。
所以張之維才讓金林懷義不強求,遵循自己的本心,免得一味模仿他,耽誤了自己。
“師兄,我明白了!”林懷義點頭,心裡輕鬆不少。
而張之維身旁,呂慈臉上帶著快壓抑不住的興奮,在仔細體悟剛才的話。
王藹則是聽的雲裡霧裡。
這時,一個聲音響起。
“哈哈哈,久等了,久等了你們,我已經好了!”
眾人回頭看去,隻見陸謹站在門口,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一頭整齊的白發,一身黑色的西裝,看起來瀟灑俊郎。
呂慈撇撇嘴:“有些人啊,為了整理個球頭,磨磨唧唧的跟個女人一樣,你永遠也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
“啊?”陸謹一愣:“我錯過了什麼?”
張之維:“沒什麼!”
呂慈:“對,沒什麼!”
王藹:“嗯嗯,沒什麼沒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