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沉的夕陽下,四匹紙馬四蹄翻飛,翻山越嶺,如同四道白色閃電。
“張師兄這紙馬可真好使啊,跑起來根本不需要路,比真正的馬兒還好使!”
陸瑾覺得暢快淋漓,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沒有馬鞍和韁繩。
“張師兄出品,必屬精品,這可比坐火車和用甲馬跑路帶勁多了。”
呂慈說道:“對了,張師兄,怎麼江湖上都隻知道甲馬,不知道這東西啊?”
“偏見,二璧,你這就純屬偏見了!”張之維道:“這紙馬雖是方便,但也僅僅隻能用來趕路,除此之外,彆無它用!”
“而甲馬是無形之物,加持在雙腿,不僅能用來趕路,還能在戰鬥的時候起到很大的作用,適用性更廣。”
“原來如此,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呂慈道。
三人一邊談話,一邊趕路。
王藹則是低俯著身子趴在馬背上,雙手死死拽著馬鬃,一聲不吭。
這紙馬既沒有韁繩,也沒有馬鞍,對他而言,還是有些太難了,保持在馬背上不摔下去,就已經耗費了他全部的力氣,已經沒有精力去談笑風生了。
四人不走尋常路,一路翻山越嶺,但在路過一條官道時,四人不約而同的撥馬停下。
隻見前方,幾輛掛著太陽旗的軍車側翻,鮮血染紅了半條官道,粘膩的血液如小溪般在路上流淌,一堆倭寇屍體躺在血泊之中。
“這是哪位壯士乾的?”張之維笑道,“二璧,你比較專業,你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呂慈翻身下馬,過去扒開屍體,查看了一下他們的死因。
“剛數了一下屍體,一共57具,除了3具是被扭斷了脖子,其他的全部是被槍打死的,而且被打的位置大致相同,應該是同一個人開的槍。”
呂慈從一具屍體的腦門裡扣出一枚子彈,拿在眼前看了一會兒,道:
“子彈口徑7.63毫米,這種子彈一般是駁殼槍在用,就外號盒子炮的那個,這個殺人者應該是一個精通槍法的人。”
“我在路對麵還看到了一輛側翻的馬車,和一匹被亂槍打死的馬。”
“我推測,應該是馬車上的人和倭寇的軍車狹路相逢了,倭寇率先出手,攻擊了馬車,所以才有了這檔子事!”
“我還注意到,馬車上有很多斑駁的血跡,這些血不是來自同一個人,至少有三到四個人。”
“從出血量來看,其中幾個重傷或者直接就是死了,剩下的那一個人,把這些倭寇給全殺了!”
呂慈繼續道:“從這些倭寇士兵的屍體上的武器來看,這應該是一個裝備精良的倭寇小隊。”
“一個倭寇小隊一般是由7人小隊部、三個13人分隊和一個8人擲彈筒分隊構成,這種小隊,作戰分工明確,戰鬥力不低,卻被一人殺死,此人大概率是一位異人。”
“至於這個異人的手段嘛,我有些猜不透,我看地麵上有一些被火燒焦的痕跡,不像是炮轟出來,這應該是異人手段。”
“但奇怪的是,那些倭寇士兵卻又不是被火燒死的,反而是被槍打死的,能操縱火焰,為何用槍?”
“這火焰是倭寇這邊的人放的!”張之維看著地上的焦黑痕跡,若有所思。
他注意到,這些焦黑痕跡的分布很奇怪,本應該是撩天之勢的火焰,卻在某個分界線突然消散,給人一種非常突兀的感覺。
是放出火焰的人收招了嗎?
不對,就算是收招,也不可能收的這麼乾脆,除非對方在炁的掌控方麵,與自己相當。
但這種幾率小的可憐。
張之維對自我的認知是很足的,這天下,能和他相提並論的,沒幾個。
他可不認為,隨便遇到一個人,在對炁的掌控方麵就能與他相提並論。
他更傾向於,這火焰是被對方以不知名的手段阻斷了。
什麼手段呢?
寒氣?
可若是寒氣的話,與火焰相碰,應該有一個對抗的過程才對,而不是這麼單純的消散。
他正思忖著。
“你們看我在路邊發現了什麼!”
這時,陸瑾揮舞著一張白色的符詔,說道:“這好像是神道教的符詔!”
張之維把那張白色符詔拿過來一看,皺眉道:“符紙完整,咒文齊全,但被激發後,卻沒發生作用!”
“什麼意思啊?”陸瑾有點沒聽明白,為啥被激發後沒有作用,是畫錯了嗎?
張之維解釋道:“神道教的符詔,道教的符籙,其實是差不多的東西,都是用炁在符紙內部,勾勒出一個能敕令鬼神之力的儀軌,激發這個儀軌,就能發揮出相應的作用。現在,這張符詔完整,儀軌沒有被破壞,但構建出儀軌的炁卻跑了!”
“這種情況,”呂慈想了想,看向陸瑾,道:“是不是就和上次在你家演武時一樣?”
“什麼一樣?”陸瑾不解道。
呂慈說道:“當時你開著逆生狀態,朝張師兄衝過去,逆生狀態就是你通過儀軌搭建而成的效果,但你衝到麵前,就被張師兄一巴掌把逆生狀態打沒了,構建出的儀軌變成了原始的炁回歸丹田,這不就和眼前的情況一樣嗎?”
“狗刺蝟,你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陸瑾怒視呂慈:“這怎麼可能一樣,我是人,皮實的很,就算被打出那個狀態,也能無礙,但這符詔脆弱的很,用暴力瓦解其中的儀軌,符詔怎麼可能完好無缺?”
“打個比方嘛,你彆急!”呂慈說:“具體的,還是聽張師兄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