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勢浩大的雷法,落地竟無聲,轟擊在“國師”身上造成的效果,就跟放了屁一樣微不足道。
緊接著,“國師”衝入陣中,一把抓起了剛才善耆從它手中虎口奪食的那個孫兒,一口咬下。
“噗嗤!”
噴湧的鮮血從“國師”嘴裡湧出,血花灑起老高,它直接一口把善耆的孫兒給吃了,隻剩下一隻手臂掛在嘴邊。
更恐怖的是,它哧溜一聲,就跟吸麵條一般,把那隻手臂吸進了嘴裡,連皮帶骨地大口咀嚼著,隻一眨眼的功夫,整個人就被它消化了。
這一幕讓善耆都呆住了,萬萬沒想到,自己最爭氣的那個小孫兒,竟被一隻猴子,當著他的麵,吃了個神魂俱滅。
他被氣的眼仁發紅,他知道,這個猴子是在激怒他,這裡是內景,想要擊碎一個人的靈魂,甚至是吸收一個人的靈魂,有很多方法,根本就不必搞的這麼茹毛飲血。
可知道歸知道,但思維是不受控製的怪物,所以他還是覺得很憤怒,那種要為孫子報仇的念頭,幾乎撲滿了他整個腦子。
“國師”笑出兩排雪白森然的利齒,這正是它想要的結果,它現在的形象雖然看著凶惡的很,但實際上它可是一個心思縝密的家夥,最擅長控製他人的思維。
以前它朝張之維發難的時候,就搞出了幾出大戲,想用外部的妄念來影響張之維的思維,從而主導他的行為。
張之維當初就差點著了他的道,更何況是這群家夥?
在它施展能力,刻意引導和放大下,這群人真正的思維已經完全被外部的妄念所控製,喪失了理智思考的能力。
在這種狀態下,就算是他們反複糾結,認真思量後做出的行動,也隻是“國師”想讓他們做出的選擇。
在這內景之中,他們插翅也難逃。
“國師”整個人騰空而起,擒賊先擒王,這次它出手的目標是善耆。
善耆屏住呼吸,猛地擲出六枚大錢,這次,這六枚大錢沒再起卦施展法術,這個距離,這個速度,起卦施法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直接用大錢攻擊。
破空聲響起,六枚大錢化作六道流光,轟轟的轟向“國師”的臉,這招,叫“卜課金錢”。
“當當當……”
一連串的金屬交擊聲響起,隻見“國師”渾身閃爍著金光,毫發無傷,而那六枚大錢還被直接彈飛了出去。
不過,即便如此,卻還是稍稍阻止了一下“國師”進擊的步伐,趁著這個機會,善耆又施展了八門搬運的法術,把自己搬走了,讓“國師”撲了個空。
不,倒也不能說是撲了個空。
因為,青木大神官就在善耆的背後的位置上,他成了“國師”發泄的對象。
看著猛地撲來的凶惡猿猴,青木大神官麵色猙獰,大喊著天皇萬歲,而後舉起拳頭,狠狠轟向“國師”的臉。
隻聽見一聲金鐵低鳴的脆響,青木神官的手臂竟然承受不住,在接觸到“國師”的護體金光後,直接炸開了。
“啊啊啊……”
深入靈魂的疼痛,讓青木神官發出淒厲的哀嚎,作為一個大神官,他在性上的修為還是不低的,卻沒曾想如此不堪,彆說破防了,就連反震之力都沒接住。
不自量力,區區一個侍奉鬼神的土雞瓦狗,也敢對它動手,分明是沒把它放在眼裡。
“國師”咧嘴,凶惡一笑,而後不管不顧,張嘴一口咬下青木大神官的腦袋,在他頸脖上留下碗口大的一個血洞。
它大口咀嚼,發出嘎吱嘎吱的脆響,又是一口下去,直接就把青木大神官給吃光了。
神道教的神官是主修性的,靈魂質量很不錯,“國師”吃得興起,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
而後,它盯上了和青木神官穿的差不多的土禦門月光,這個精神力也不錯,吃了也應該大有益處。
見巨猿盯上了自己,土禦門月光臉都綠了,拔腿就想跑,可剛轉身,眼前就是一黑。
它的身體倒是跑出去了,但腦袋卻被“國師”一把給揪了下來。
精神世界和現實世界不一樣,儘管失去頭顱,但土禦門月光的無頭身軀卻還想繼續跑,可隨即被“國師”一把抓住了。
“國師”絲毫不拖泥帶水,直接就塞進嘴裡,三兩口便將土禦門月光吃儘。
吃光之後,正要尋找下個目標,突然感覺不對勁,一股強大的念頭直衝它的腦門。
“國師”皺了皺眉,用手捶了捶自己的腦門,猛地吐出了土禦門月光的半個頭顱,隻見那半個頭顱上,一個繁複的漆黑色符文在閃爍。
“國師”死死盯著那半個頭顱上的符文,認出了那是一個符詔,一個控製著妖鬼的符詔,那個妖鬼很強大,這個符詔裡麵有它一部分的精神力,所以它沒能將其消化掉。
“這東西,拿去給大臉賊!”
“國師”心念一動,正要把那符詔收起來,突然它感覺到了一絲不詳,一扭頭,就見善耆腳踏奇局,衝宵的華蓋紫氣貴不可言,無窮無儘的天乾地支之炁彙聚在他腳下的奇門格局之中。
“糟糕!”
“國師”察覺到了不對勁,也顧不得去收取那枚符詔,伸出手,對著善耆的方向,猛的打出一道雷霆。
善耆麵露驚駭之色,但很快,他便發現,是他多慮了,雷霆打進他的格局之中,格局裡節氣無端的變動了一下,竟讓那道雷霆有了些許的偏離,擦著他的臉去了。
“天下事在我,我今為之,誰敢不從?”
善耆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手捏法決,霎時間,他腳下奇局內,浮現出璀璨的光芒,一道蛟龍從奇局中飛出,龍蛇夭矯,直撲“國師”。
“國師”感受到濃濃的威脅,也不敢怠慢,撐開金光,抬手打出雷霆,想要阻擋。
卻不曾想,無論是雷霆還是金光,都從那蛟龍身上穿了過去,沒有阻擋分毫,那蛟龍也沒入了它的胸口。
瞬間,“國師”感覺胸口湧起一股劇痛,緊接著,他竟生出了一股泰山崩於前之感,身體有萬斤重,仿佛背了一座山,壓的他直不起腰。
“噗嗤!”
“國師”吐出一大口鮮血,它一臉恐怖,掙紮著向善耆走去。
癱坐在地上的善耆,臉色大變,剛才用出那一招,他已力竭,再無反抗之力:“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背的……”
“住”字還沒說出口,就見“國師”的鼻子,眼睛,耳朵,全部都開始流血,七竅噴紅,而後巨大的身軀也開始倒伏,被壓在地上,絲毫動彈不得。
善耆愣了一下,一臉癲狂的哈哈大笑道:“書裡,孫猴子都被銀角大王壓的三屍神咋,七孔迸紅,你怎麼可能頂的了?”
笑了一會兒,善耆起身,來到隻剩下半顆頭顱的土禦門月光前。
“多謝你了月光君,若不是你為我爭取了一些時間,我隻怕還搞不定那個猴子!”
善耆說著,把手探入土禦門月光的頭顱之中,要摘得那張符詔。
半顆腦袋的土禦門月光用僅存的一隻眼看向善耆,他沒求饒,也沒放狠話,隻是淡淡的問:
“善耆君,剛才那招是什麼?”
善耆邊掏邊說:“是一門奇技,名叫搬山,是我父親當年圍剿太平軍而得來的,對了,說是搬山,準確來說,應該是搬風水,你來這裡這麼久了,應該讀過四大名著吧!”
“《西遊記裡銀角大王搬來三座大山壓住孫悟空就是這一招,銀角搬的當然不是真的大山,而是三座大山的風水,用風水把猴子壓的七竅噴紅。”
“這門奇技聽起來很強,但實際用起來很不方便,必須得術法修行很高,還要對手在自己的奇局內,並且奇局內得有足夠的風水炁才行,至於搬泰山風水什麼的,更是無稽之談,誰開的奇局會有泰山那麼大?”
“剛才我也隻是調用了皇陵這邊的風水,轉接到了那個大猴子身上,把它給壓住了,而且還是碰巧成功的,畢竟我命格高,運氣好。”
“而且皇陵這邊風水炁很足,這才壓的住,要是一個窮鄉僻壤的地方,搬運不到足夠的風水,那也白搭。”
善耆臉上露出詭譎的笑容:“呃,找到符詔了,現在我要拿出來了,月光君,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啊啊啊……”土禦門月光慘叫起來,一枚閃爍著烏光的符詔,從他的半顆腦袋內,一點點被扯了出來。
伴隨著這枚符詔被拔出,土禦門月光的半邊頭顱也在消散。
與此同時,被壓的七竅噴紅的“國師”,緩了一會兒,悄悄的睜開眼睛,七竅的血,快速凝聚成“急急急!大臉賊”六個字。
但想了想,如今形勢比人強,便將其改成了“急急急!國王!”,而後悄無聲息的飛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