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
死人抬頭,乾瘦臉龐上,沒有半點血肉,但一雙眸子卻如大星般熾亮。
張之維覺得自己的意識被燙了一下。
這讓他有些詫異,他的意識是從性命中生發出來的,說是堅韌如鐵,一點也不過分,但隔空對視一眼,卻讓他覺得眉心刺痛。
“以往那些和我對視的人,就是這種感受嗎?這個死人不簡單!”
同時,張之維還感覺到自己和這死人之間,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在共鳴,在虛空中發出金屬才有的嗡嗡鳴響。
“對方出現在這裡,多半躲不過去,看來得走一遭!”
張之維收回意識,環顧四周,他們已經離開了皇陵,處在長白山深處。
因為帶著很多傷號,不能像上山時那般在山脊上飛馳,所以下山選的路很平整。
此刻,雪很大,周圍的風聲就像鬼哭,尖利刺耳,每個人腰間都用繩子互相捆著,繩子的末端再捆在雪橇上,以免一不留神被風吹走。
“我有點事處理一下,你們先去白仙那裡,回頭我找過來!”
張之維沉聲說道,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入每個人耳中。
“張師兄,有什麼事嗎?”呂慈說,“我和你一起!”
陸瑾等人也有些不解的看過來,到了龍脈之地後,張師兄好像變神秘了很多,常常獨自行動。
“大可不必,一點小事而已,我快去快回!”
說罷,張之維身形一動,消失在雪橇上。
他緩緩走在雪地上,腳步之輕,不留絲毫痕跡。
一路向北,張之維走進了那個死人的奇門格局之中。
這裡沒有任何植被,天茫茫地茫茫,慘白的一片,上下左右,四麵八方全都是白色的,甚至會分不清天空和地麵。
這片區域的中心坐著那個死人,大雪傾盆之下,他身上卻半點雪花沒有,雪片快落到他身上時,都會自然往兩邊飄走。
“你來了?”
死人轉過身,攝人的目光看向張之維。
張之維直視對方眼睛:“你是什麼東西?為何一直窺探我?”
沒說什麼我來了,你不該來之類的話,開口就是劍拔弩張。
死人凝視著張之維:“是你邀請我來的!”
“什麼時候的事?”張之維問。
他完全不記得有這回事。
“不記得了嗎?”死人麵無表情,看了眼張之維背上的東風大劍:“你劍法如何?”
“有點東西吧!”張之維隨口道。
“有點東西?”死人淡淡道:“倒是句很新的話,來,說說伱對劍法的理解!”
張之維歪頭看著他:“你讓說就說?”
死人凝視張之維的眼,良久,淡淡道:“像你這般猖狂的臭牛鼻子,本座已經幾百年沒見到過了,不說?那本座親自來試!”
說罷,緩緩起身,炁機發散,在頭頂聚而不散,形狀就似三朵花一般。
同時,他的氣勢也是陡然一變,滾滾如浪潮,就如那洪水猛獸一般勢不可擋。
“試試就試試!”
張之維率先動手,抬手,一巴掌拍過去,勁力發動間,體內雷音炸響,滾滾如雷霆。
說是要見識劍術,張之維直接給了一巴掌過去。
死人也出手了,速度極快,毫無花哨,撞擊在了張之維的手上。
“轟隆!”
炁勁碰撞,凜冽的勁風如流彈般四射,擊穿空氣,撕裂出道道白痕,力道之猛,普通人隻要稍微接觸,就會被震的粉身碎骨。
“肉身羸弱,卻能接我一擊,有點東西,既然你要試我的劍法,那就讓你試試!”
張之維拔出了劍,大劍往死人頭上斬去。
因為體內的氣耗損嚴重,張之維這一劍,並沒有裹挾強大的炁,有的隻是銳利的進攻,以及鬼神退避的劍勢。
但褪去了炁的加持,方能窺見張之維在劍法一道上的真正造詣。
這一劍,樸實無法,但劍勢卻霸道的像那長天大海一般讓人窒息,好像要把那個死人和大地一起劈成兩半。
見張之維拔出了劍,死人嘴角一揚,露出一個有些瘮人的笑意,反手也拔出了劍。
他的劍並非法器,隻是平平無奇的精鐵長劍,但麵對張之維那恐怖的劍勢,他選擇逆勢而上。
“鏗鏘”一聲,兩劍相碰,勢均力敵。
見此情形,張之維眉頭一皺,先不說什麼劍術高低,性命修為,單單就這劍的材質,他便占儘優勢,普通凡劍對上品法器,理應一觸即潰才對,怎可能勢均力敵。
這死人什麼來頭?
張之維心生疑惑,不再保留,陡然發勁,一連斬出數十劍,快速,凶猛,無孔不入,潑水不進,暴風驟雨般的席卷而來。
持劍的張之維如神如魔,每一劍都有破山之勢,撕裂空氣,帶著淒厲的風聲,籠罩著死人。
死人這
時候,除了再度後退,似乎彆無選擇。
但他沒有,不僅沒有退,反倒前進一步,揮舞著凡鐵長劍,也是連續刺出數十劍,軌跡弧度,渾然天成,速度和力道絲毫不遜色於張之維的大劍。
這種碰撞,要想分出個勝負,就隻能硬碰硬了,以快打快,以狠對狠。
快!更快,再快!
張之維的攻擊熾如濤流,快不及眼,但死人每一次出劍,都能夠準確的攔截他的攻擊。
雙方越戰越快,在空中打出分身般的一連串殘影,甚至是這個殘影還沒消失,另一個殘影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