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翳消散,月光朗朗,無根生,王耀祖,苑金貴三人走在林間。
“把李慕玄那小子留在那裡,真的沒事嗎?”王耀祖有些擔心的說道。
“你把他扔到咱們全性的那幫人裡,你都不擔心!”苑金貴說道:“現在,你還擔心他們把那小子給吃了?”
“我倒不是怕他們對李慕玄怎樣,而是李慕玄會怎樣!”王耀祖道:“那小子性子倔!”
“放心,那小子隻是犟,但不傻,隻要他自己不找死,沒人會動他的,甚至那是他的造化也說不一定!”
無根生笑道:“老王,你不是想他用你的手段開宗立派嗎?我若帶走了他,他必成全性,那你的指望可就泡湯了,若把他留在那裡,還有幾分機會!”
王耀祖沉默不語,實際上,李慕玄決定行走江湖的時候,他就提醒過他,讓他彆提師承,如此一來,定能混出個堂堂正正的名聲。
但李慕玄是個倔強性質,認為英雄不論出處,要他為了融入正道圈子而妥協,他做不到,所以,這段時間,他行走江湖受了很多委屈,也沒交到什麼朋友。
其實,他對李慕玄提不提師承,並不在乎,他要的是李慕玄把他的手段傳承下去,若自己的手段能在異人界發揚光大,李慕玄不認自己這個師父又何妨?
“造化,掌門,你把李慕玄這小子認識小天師的事,視為一場他的造化,看來,你給小天師的評價很高啊!”王耀祖說道。
“有術有道,他在我見過的人中,無出其右!”無根生說道。
“這個評價不可謂不高啊,對了,掌門,伱和那小天師好像也交過手,你能撐多少個回合?”
王耀祖問道,想起先前的場景,他依舊有些心有餘悸。
作為一個全性妖人,他交道過的正派人士不少,同一些掌門也交過手,但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無助過,一個照麵就被拿下了,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實力,再年長些還得了?這究竟是什麼怪物?
這個問題,無根生也沒辦法給出答案,他也沒和張之維真正的交過手,對於張之維的實力,他隻是知道比他強,至於具體強多少,那就說不清楚了。
“估計和你差不多吧!”無根生淡淡說道。
“你的那種手段也壓製不了他?”王耀祖有些驚駭的說道,“我體內的炁,現在都還沒有完全恢複,這種能讓異人變成普通人的奇技,他能破解?”
無根生沉聲說道:“這隻是奇淫巧技而已,在強大的性命修為下,破不破解都沒有意義!在修行上,功高一線,就是高的沒邊,更何況,說不得他高出我幾線呢!”
旁邊的苑金貴說道:“老王,掌門的行事作風你還不知道?他在藏拙呢,咱們掌門雖然看起來平平無奇,但骨子裡最是氣焰囂張啊,那小天師雖然金光庇體,金剛不壞,但一遇咱們掌門,那就是烈火熔金!”
王耀祖看向無根生:“熔得了嗎?”
“真金不怕火煉,沒聽說過嗎?”無根生道:“我可熔不了!”
苑金貴繼續道:“那是咱們掌門這把火不夠旺,小天師雖是真金,但人情世故,流言蜚語才是真熔爐,在它麵前,這世上哪有練不化的真金?”
王耀祖看了苑金貴一眼:“小苑,那些正道中人,給你取了個長鳴野乾的外號,你又想打什麼壞主意?”
苑金貴說道:“咱們是全性妖人,臉不要命不要的,毫無顧忌,但他們不一樣,名門正派,規矩多如牛毛。”
“若不守規矩,處處都要碰壁,那小天師雖是真金,但也得按規矩來,不然真金也要化作黃土。”
“剛才雖接觸不多,但我不難看出,那小天師乃是心高氣傲之輩,極少在乎他人感受,對付這種人,得用軟刀子!”
苑金貴森然一笑:“他與掌門有舊,互道兄弟,關係似乎很不錯的樣子,我若將此事稍加潤色,再廣而傳之,你猜會怎樣?!”
王耀祖一愣,旋即說道:“正道魁首,天師弟子,若與全性妖人的掌門勾結,隻怕會掀起軒然大波啊,估計會給他帶來一些小麻煩!”
苑金貴說道“可不止一點小麻煩,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小天師身上的光環太多,太過耀眼,耀眼到很多他們所謂的同道都睜不開眼了,若有機會的,他們必會發難!”
“這就叫,黃泥巴掉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王耀祖說道。
“沒錯,就是這個道理!”苑金貴笑道。
無根生看了苑金貴一眼,把手放到他的頭上。
什麼時候,好快……苑金貴臉上那陰險的笑容驟然一滯,一股極其強烈的危機感,黑壓壓的如潮水般壓塌而來,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的眼角餘光撇向王耀祖,給他使眼色,王耀祖隻當沒看見,他經脈裡的炁還處於遊離狀態呢,根本沒辦法使用手段。
再說了,這種事,就算能使用手段,他也不會幫,而且,若苑金貴真打算挑撥張之維和正道關係,他還會離他遠一點,免得到時候他被雷劈時連累到自己。
無根生陰沉著臉說:“苑哥,你也不想死對吧!”
苑金貴訕笑道:“當然不想,當然不想!”
無根生麵無表情道:“不想死的話,就彆做找死的事!在這件事情上,你若搬弄是非的話,小天師會不會有麻煩,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會第一個死!”
他把手收回,一改剛才的沉重,笑眯眯道:“苑哥,你可彆誤會,可不是我要對你出手,我隻是提醒你一下!”
“我懂我懂!”苑金貴笑著點頭道,“我肯定不做那找死的事!”
“希望你能明白!”無根生道。
隨後,三人一時無言,過了一會兒,無根生從懷裡掏出一枚懷表,看了下時間,道:“老王,你體內的炁已經在恢複了吧!”
王耀祖點了點頭:“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了!”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明天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說罷,無根生大步離開,消失在夜色之中。
苑金貴看向無根生離開的方向,陰惻惻的說道:“老王,剛才你在天師府的那個小崽子手上,受了那般奇恥大辱,你甘心嗎?”
王耀祖說道:“出來混江湖,比的就是誰拳頭大,拳頭大的站著,拳頭小的跪著;他拳頭大,我拳頭小,我有什麼辦法?認賭服輸唄!”
“你忍的了,我忍不了,那些自詡為正道的家夥,一個個道貌岸然,讓他們狗咬狗,不好嗎?這麼有趣的事!”
苑金貴冷笑道,頭頂的月光灑下來,把他的半邊臉映得發青發暗,看上去分外恐怖,但同時,卻隱隱有一絲癲狂的意味。
他是一個全性妖人,要的就是全性保真,想乾什麼就乾什麼,本性不被約束,他的本性就是喜歡搬弄是非,挑撥離間。
若是他能被輕易束縛,那他也就不會加入全性了,無根生這個代掌門的話,於他而言,不值一提。
“小苑啊,我感覺,你遲早死在你這張嘴上!”王耀祖說道。
事實上,原劇情裡,苑金貴還真就死在了他的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