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若童一時不知該說王耀祖的能力真不怎麼樣,還是張之維實在太囂張了?
張之維注意到左若童的表情,解釋了一句:“有點東西,但不多吧,能傷人內臟於無形,不過,我的金光咒已經練到可以護住內臟和經絡,即便是站著不動,任其施為,也傷不了我分毫!”
“一物降一物啊!”左若童點了點頭:“我的意思是,倒轉八方這能力不錯,說是天下一絕也不為過,他為何還想拜在我門下?”
張之維頓了頓,說道:“人終會因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年少時,因為傲氣,靦腆,甚至是懦弱……終究會錯過太多,擁有太多遺憾。”
“而這些遺憾,會在年長之後的某一天,如子彈正中眉心,在心裡泛起無限漣漪,這次他偶遇陸瑾,想起年少時在三一門的日子,或許讓他的眉心正中一擊,心裡泛起了漣漪吧!”
聽了張之維所言,左若童愣了一會兒,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他便是自幼加入的三一門,從小便被灌輸了三重可通天,要突破逆生三重的想法,可以說,他這一生,都在為這不可得之物而困其一生。
即便以他的修為和見識,早就能看穿一切,卻還是困惑其中,不得解脫。
最終還是遇到了張之維,這才解開了終生之困惑,突破到了逆生三重。
以己度人,左若童沉思良久,之維小友是我的解惑之人,為何我就不能去做彆人的解惑之人?更何況,對方之困惑,與自己也不無關係。
想到這,左若童沉聲道:“之維小友說的對,人的確會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但也終會因為一時一景、一事一物,解開終生之困惑,不在回憶裡刻舟求劍!”
“這孩子與我有緣,他有這個結果,也有我一部分原因,再加上他雖師從全性,卻不近墨者黑,我願意收他作一()
個記名弟子,留他在三一門學藝三年。”
“這三年,我會傾囊相授他逆生一道,隻要他能和陸家一樣,不再外傳就行,三年之後,他下山離開,與我三一門再無關係。”
記名弟子是一種特殊的徒弟身份,意思是得到過老師允許,可稱老師為“師父”,但並未正式磕頭敬茶拜師門下,相當於隻是掛了名,師父傳你手段,但不是真正的弟子。
現在的李慕玄,就相當於是王耀祖的記名弟子,是沒有實際名分的,他若拜左若童為師,江湖上可能會有人非議,但在道理上,是說的通的。
但左若童卻選擇了和王耀祖一樣的決定……
張之維看向左若童:“是因為王耀祖的關係嗎?”
“是!”左若童點了點頭,說道:“但論跡不論心,倒也並非是他師從全性的原因,而是王耀祖收他,即便不求師徒名分,也要傳他手段,為何?”
不等張之維回複,他繼續道:“究其根本,是王耀祖不想把自己的一身本領帶進土裡,想要個衣缽傳人,把自己的手段傳下去。”
“這些年,王耀祖在他身上花費的精力不少,我若收他為弟子,對王耀祖而言,絕對是晴天霹靂,會把他逼上絕路。”
“我雖不怕王耀祖,但他把一個雜耍把戲,練到天下一絕也不容易,君子不奪人所好,我本不願收李慕玄為徒。”
“不過,之維小友說,人會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那我願意做他人生路上解開困惑的一時一景、一事一物!”
張之維看向左若童,抱手道:“左門長境界之高,實在佩服!”
“我這種刻意之舉,不及之維小友半分啊!”左若童感歎了一句。
這倒不是他們在商業互吹,而是真情實意的感慨。
“左門長太謙虛!”張之維說道:“既然老陸二重已成,那我就先失陪了,李慕玄那小孩子脾氣,知道這個消息,隻怕會高興壞了!”
“倒也不急!”左若童突然說道:“之維小友,我對接下來的逆生之路有些想法,想聽聽你的意見!”
“哦?”張之維饒有興趣道:“左門長有什麼想法?”
正巧,他也有兩個想法。
左若童說道:“逆生一道,講究把自身練回先天一炁狀態,但我現在,全身都已炁化,練無可練,修行走到了儘頭,我在想,是否要向外突破?畢竟人是天地中的先天一炁具化四肢百骸而來,如今想要練回先天一炁,是否要借助天地之力?”
“借助天地之力!”張之維點頭:“以我之真炁,合天地之造化,左門長的這個想法,與我其中一個想法不謀而合!”
左若童陡然興奮:“什麼想法?”
“煉虛合道!”張之維仔細講述了一遍。
左若童聽完沉吟片刻,搖頭道:“之維小友所說,不失為一個方法,不過,若需借全真之法借雞生蛋,那何必修逆生呢,論威力,全真之法不比逆生差,論風險,更是比逆生低,同時也能比逆生走的更遠!”
張之維點頭:“確實是這個道理,所以還有第二個想法,再逆一次,從練神化炁,變為練炁化精,把儀軌構建的暫時性的炁化之軀,逆練成永久的血肉之軀,如此一來,雖沒有逆練回先天一炁,但炁是後天之炁,身是先天之軀,何嘗不是一種化後天構建為先天渾然的方法?”
左若童聽了,沉吟片刻,說道:“之維小友,恕若童愚鈍,雖然聽明白了,但卻無法明白其中具體的道理,甚至連往這個方向邁步的可能性都沒有!”
還有一個原因,左若童沒有說,逆生的最終目標,一直都是逆連回先天一炁,即便三重沒有做到,他的想法也是四重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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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張之維的這個想法,卻是把三一門的最終理念給改變了,從練成先天一炁,變成了練成先天之軀。
其實,以現在三一門的情況,若此法真能成,他也不介意帶著門人去趟一遭,但關鍵是,他是真沒一點頭緒啊,隻覺得像是在聽異想天開的神話故事一樣。
張之維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彼之蜜糖,吾之砒霜,他覺得可行的,彆人不一定能把握到他的點,便沒有在這個想法上深入下去,而是反問:
“那左門長對向外突破,借助天地之力一事,有什麼具體想法嗎?”
左若童點頭道:“我從古之聖賢留下的《黃帝陰符經中,到底得到了一些想法,就是不太成體係,不知能否從之維小友這裡得到些啟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