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嶠青那張與他父親肖似臉龐忽然出現在周念麵前,他手很冰,握住周念手腕,像扣上冰冷鎖鏈。
周念嚇了一跳,如被蛇咬到似,下意識猛地把沈嶠青推開。
沈嶠青怔了怔。
周念這才認出他,說:“我看到你媽媽發熱期被那個人帶走了。”
沈嶠青露出有所明白神色,但還是出於確認地問:“哪個人?”
周念甚至不想把那個糟糕人稱呼為沈嶠青爸爸,隻說:“姓韓那個。”
沈嶠青臉色沉了沉。
“滴嗚~滴嗚~滴嗚~”
警察趕到了。
沈嶠青轉頭看了一眼,問他:“你報了警?”
周念點點頭,又說:“但他們車剛開走。”他心慌意亂,“我沒記住車牌號。”
沈嶠青低聲嘀咕:“……記住也沒用。”
警察停下車。
看到他們在路邊,問:“誰報警。”
現在彆說案發現場了,那兩個人都不見了,沈嶠青騎虎難下,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沈嶠青往前站了一步,說:“我報警。”
警察見到沈嶠青,認出他了,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說:“又是你,小朋友。”
“都說了,這是你們家務事,我們沒辦法管。”
“你彆動不動隨便報警好嗎?每次都這樣,你這是浪費警力資源。”
教訓了一通,又問,“你爸爸媽媽呢?”
沈嶠青為難地說:“已經走了,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哪了……”
警察白跑一趟。
警車來了又走,周念孤零零站在路邊,他沮喪透頂。
沈嶠青走到他身邊,習慣性地伸出手,到半路收回去,安撫地說:“周念,你先回去吧,我會去找我媽媽。謝謝你幫忙報警。對不起哦,讓你看到了可怕事。”
周念擔心地問:“他會沒事吧?”
沈嶠青低下頭,深呼吸,委婉地說:“受傷是不會受傷。”
周念代入沈嶠青都感到困難,他沒辦法苛責沈嶠青什麼,沈嶠青自己都還是一個半大孩子,能做什麼呢?
周念想了想,說:“你彆太衝動了。或許,過兩年,你可以賺更多錢了,你考大學去彆地方,你帶你媽媽走。”
沈嶠青清透瞳色在夜裡看上去漆黑,他被沉默氛圍裹著,輕輕地說:“其實,隻要他撇下我不管話,早就可以一個人逃走了。”
周念覺得自己現在說什麼都不對。
沈嶠青抬起頭,望向他,還是說:“你走吧,很晚了,天這麼黑,你快回家。這不是你該來地方。回去以後,你把這裡事忘掉,好好睡一覺。”
周念無法用語言表達自己對沈嶠青安慰和支持,走上前去,握住沈嶠青手,說:“有什麼需要我幫忙,我要是能幫得上忙,你儘管來找我。”
周念把自己本來想找沈嶠青事給忘了。
一書包資料怎麼背去就怎麼背回來。
媽媽看他失魂落魄,問:“今天怎麼了啊?”
周念本來想說,可在路上時,又想,他這種行為是否像是在咀嚼彆人不幸呢?本來沈嶠青媽媽就十分難堪了。
他代入自己,假如是他話,不管旁人是同情是惋惜,其實都無足輕重,他隻希望沒有更多人知曉自己醜態。
所以,周念說:“沒什麼。”
他也拜托了張叔叔不要亂說。
他整晚整晚地夢見今天晚上發生事。
那個像閃電掠過般烙刻進他腦海裡畫麵——瘦弱omega男人雙手被alpha交錯一手扣住,按在頭頂。
omega男人胳膊、手腕都特彆纖細,細得像花莖,總覺得,輕輕一折就會斷了。
在夢裡。
這次周念直接衝了上去要從alpha手中救那個男omega。
但他把人從alpha身下,拉出來,定睛一看。
那個omega男人竟然長著自己臉。
周念直接嚇醒了。
他出了一身汗,跟從水裡被撈出來似。
早餐桌上。
周念難得沒有嘰嘰喳喳,他滿臉憂愁,今天做是他最喜歡雞湯小餛飩他都沒捧場,悶不做聲地吃了半碗,冷不丁地問:“媽媽,能給我介紹個律師嗎?”
媽媽問:“怎麼說?你要跟誰打官司啊?”
周念搖搖頭:“我有個同學家裡出了點事,我覺得他們家需要一些專業法律援助。”
周念想了下,補充說:“不要太貴。他家境不太好。有沒有那種業務能力很好,又在做公益谘詢?”
媽媽說:“你等會兒。”
她起身離開,過了五六分鐘,從樓上回來,拿了三張名片回來。周念把名片都夾進錢包裡放好。
爸爸圍觀了一會兒,插嘴問:“音姐,我記得那個……我們上次遇見過那個檢察官,姓沈,好像也在做免費公益法律谘詢是不是?叫什麼來著?”
媽媽說:“記不清了。我沒有他名片,你有嗎?”
爸爸遺憾地說:“我也沒。”
周念擔心著沈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