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信息素濃烈至此,讓周念也聞到了。
香得有點膩人。
周念瞪著他:“你乾什麼?”
沈嶠青正在瘋狂流汗,問:“我、我怎麼了嗎?”
周念生怕他會撲上來,已經站穩,做好要打架的姿勢:“你拿個鏡子照照你自己啊,你是不是易感期了?你察覺不到嗎?”
沈嶠青如被激發血/性的野獸般,又要強行壓製住自己的欲/念,困獸般在原地轉了小半圈,跟用爪子在地上刨了刨似的,以完全沒有說服力的表情,說:“你彆怕我,我不會做你不喜歡的事的。真的。你彆怕我。”
他特意重複說了兩遍,無意識地。
怎麼可能不警惕啊?
你說讓我彆怕就彆怕啊?周念心想,繞開他往遠處走,他走到衣帽間外麵,站在門邊,隻要沈嶠青有什麼異動,他就逃進去躲起來。
沈嶠青的眼神有點受傷,艱難地拔動腳,往反方向走,說:“你不相信我也沒關係,你進去躲起來吧。”
他把空調給關了,解釋說:“周念,你有沒有聞到屋裡有一種味道?應該是有人用新風係統送進來催化alpha易感期的氣體,所以我才突然易感期發作了,我沒有故意想要嚇你的。”
“你躲起來吧。”
沈嶠青這樣說了,周念反而拉不下麵子故意躲他,可也不敢接近他,站在門邊,舉棋不定。
然後他就看見沈嶠青把床單、床帳都摘下來,開始拚作繩子,一邊意誌堅定地乾活,一邊還跟他說:“周念,你彆著急,我從窗戶爬下去,再從外麵進來給你開門,我一定會讓你安全回家的。”
周念看他明明被易感期折磨得整個人都精神恍惚了,滿頭滿臉的汗跟瀑布似的,臉紅的感覺他下一秒都能暈過去了,竟然還能裝成渾若無事地坐在那裡,甚至乾活,周念都覺得不可思議。
心尖有點酸澀。
讓他覺得自己對沈嶠青太壞了。
周念勸說他:“算了,彆弄了,你現在沒有力氣,紮得太鬆了,等下不小心掉下去了怎麼辦?那可是有生命危險的。”
非常罕見的,沈嶠青沒聽他的話,完全沒停下乾活,頭都沒抬,固執地說:“不會的,沒關係,你放心,我肯定還是能爬下去的。”
才覺得他乖,他就不聽話了?
周念想到從窗戶看下去的高度,他就覺得心裡打鼓,沒好氣地說:“我讓你彆爬就彆爬!你要是摔死了怎麼辦?上次我還在新聞裡看到過有人從二樓跳下去都摔死了呢!你彆不當一回事啊。”
沈嶠青倔頭倔腦:“你不用管我……”
話還沒說完,周念受不了了,衝過去,把床帳從他手裡猛地用力抽出來,因為太用力了,一不小心抽在沈嶠青的臉上,“你聽不聽我的話啊?”
沈嶠青這才停下來,慌張無措地望著他,汗冒得更厲害,臉也更紅了。
沈嶠青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樣,跳起來似的站起來,影子一下子罩在周念身上,至多隻有半秒鐘,讓周念有種會被咬住脖子的危機感,但下一秒,沈嶠青已經退開,連連幾步,退到了角落。
倒成了一副怕被周念怎麼樣的小可憐模樣,躲在角落裡,眼巴巴地瞅著周念,說:“周、周念,你先彆靠近我,彆離我那麼近,我、我一聞到你的信息素,我就覺得我不太好了。”
“你彆太相信我。”
安全感和危機感在相交起伏。
周念把床帳扔在地上,搞得他也有點臉紅心跳起來了,明明他對沈嶠青的信息素不怎麼感冒的,他一下子也分不清,自己這樣子是因為信息素,還是因為沈嶠青的表現。
他嘟囔說:“一會兒讓我相信你,一會兒讓我彆信你,語無倫次……”
“你還愣著乾什麼?傻了嗎?有alpha抑製劑就趕緊吃抑製劑啊。”
沈嶠青才想起來:“哦,對,對。”
周念哼了一聲:“看來alpha在易感期的時候才會智商狂跌,還說omega笨呢……”
他選擇性地忘了自己第一次發熱期亂嗑藥導致進醫院的笨比事件。
周念就站在那,既不接近,也不後退。
漸漸地,他惡向膽邊生,升起一種從未有過的,玩弄alpha的愉快。
沈嶠青小心翼翼地繞開他,去找出來放在櫃子裡的小醫藥包,翻找了一會兒,找了一顆藥,乾吞下去。
周念說:“站著不累啊?坐下來先緩緩吧。”
說完,周念也在沈嶠青的床上坐下來,他繼續擺弄手機,舉起來,看能不能接收到信號。
居然沈嶠青藥也吃過了,周念感覺差不多可以解除危機警報了,他說:“我爸媽發現我沒按時回家肯定急死了,他們一定會去報警的,我家車上有gps,我的手機上也有,一查就能查到我在這,稍微等一會兒他們肯定就會過來了。根本不用你爬窗戶下去啊。你看你,笨死了,一著急什麼都乾得出來。”
但他一個人在這說話,卻沒得到沈嶠青的回答,連個“嗯”都沒有,周念感到不對勁。
周念慢慢地抬起頭,看向沈嶠青的方向,然後看見,沈嶠青好像……看上去更不對了。
周念收斂起漫不經心的態度,問:“……你又怎麼了?”
沈嶠青艱難地從牙縫裡憋出幾個字來,說:“我覺得藥好像被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