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賭氣地說:“既然要考,就能考多高考多高。”還嘀咕,“不然說不定會被沈嶠青超過了。”
彼時宋老師已經挺久沒有聽到沈嶠青這個名字過了,他一直對沈嶠青的退學感到可惜,問:“沈嶠青要參加高考嗎?你還有在跟他來往?”
周念不承認,隻含糊其辭地說:“不知道。隻是我覺得他肯定會參加的。他那個人骨子裡就發狠,在什麼環境下他都能念書,他一定不會考差的,我起碼要考得比他高。”
回想一下,在她這麼多年的教書生涯中,沒有遇見過另一個像周念這樣天賦高、自尊心更高的學生,更沒見過像沈嶠青那樣奇怪的學生。
所以就算又帶了兩屆學生,她還是忘不了這兩個孩子。
尤其是周念。
那麼驕傲漂亮的一個男孩子,也不知道現在具體怎樣了。
宋老師想著,回答說:“人各有誌。”
“理想主義者總是不被人理解的,但對他們來說,旁人的評價並不重要。”
語文課代表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這會兒班上已經隻剩下了做值日的同學,和三四個因為前幾天作業沒完成而被老師留下來補作業的學生,統共就八九個人。
走廊漸漸安靜了下來,宋老師聽見皮鞋的梆跟敲在地上的聲響,沉穩有力,這是成年人的腳步聲,而不是孩子的。
她福至心靈般朝前門看過去,總覺得好像有什麼特殊的人要來了。
結果隻看到去公共衛生區做值日的孩子拎著竹掃把跟簸箕回來,她失落了一下,心想,是我聽錯了。
剛要收回目光時,卻瞧見跟在兩個孩子身後,前後腳地,一個身姿挺拔的青年緩步而來。
他俊美的像是披著光登場。
青年身材高大,估摸著得有180厘米,但身材完全不臃腫壯碩,看上去還挺清瘦的,淺小麥色的皮膚健康光滑,光照在上麵,猶如蜜玉一般的光澤。
他的眉目舒展,即使還沒有任何表情,就仿佛帶著淺淺笑意,很是親切和煦,有一種浸在骨子裡的溫柔沉穩,卻不會叫人輕視了他。尤其是在他笑起來的時候,一雙極為漂亮的星眸中便透著智慧堅定的光芒。
一見到宋老師,他摘下警帽,按在胸前,笑著打招呼說:“老師好。好久不見。”
班上突然來了這麼個大帥哥。
還是個警察大帥哥。
學生們都驚呆了,包括在寫作業的學生,一個個停下打掃,停下學習,都在窺視這個帥哥。
心想,是畢業生回來看老師嗎?
宋老師非常驚喜,儘管發型、膚色有略微變化,氣質更是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周念?!”
宋老師草草地抄起案上的資料跟書本,大步流星地向周念走去,說:“走,我們去辦公室說話。”
周念跟著他走了。
周念一進辦公室,還在辦公室的幾個老教師都立即認出他來了:“哎喲,這不是周念嗎?都長這麼大啦?”
就好像周念從沒離開過一樣,曾經教過周念的老教師們全部記得他,很喜歡他。
畢竟這樣優秀的學生十年難得一見,誰都會念念不忘的,甚至周念時常被隱匿去性命作為案例用在老師對學生們的思想教育課中。
比如鼓勵一個聰明但懶散的學生更進一步,更有學習自主性。
而且他還是個很少見的男omega。
但凡是有什麼關於男omega的新聞出現,大家就會忍不住聊起周念。儘管周念現在不怎麼跟他們聯係了,但每年教師節還會給老師們寄自己親筆寫的賀卡。
這樣已經算是比較有心了。
“今天怎麼來了啊?”
“你大學畢業啦?”
“回我們本市工作了?”
“還穿了警服,真帥,出落得一表人才了呀。”
宋老師更是拉著他,笑眯眯地問:“你是回來看我的嗎?”
周念笑笑說:“一方麵是吧,我上星期才剛回來,剛安頓好不久,本來是打算過一陣子再抽個休息的日子來專心探望您的。不過今天正好順路有空。”
宋老師挺驚奇的:“竟然順路嗎?”
周念說:“嗯,有個學生打電話報警說他被汙蔑偷東西,請警察過來幫忙調查,我看正好是我的母校,我就來了。”
宋老師:“……”
辦公室裡的人不免都凝滯住,然後望向了牆角,那裡有個身材矮小的孩子站在那,一直沒說話,安靜的像一道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