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不過宿主要怎麼向直播間解釋兩年前一聲招呼都沒打就卷錢跑路這件事？】
剛洗完澡的霍裡穿著浴袍回到臥室,長長的手指撩了撩額頭前濕漉漉的黑發，坐在椅子前調整直播攝像頭：【這還需要解釋？】
兩年前，因為私自組裝飛行器被雄父發現並大手一揮停卡後，在與黑市商販討價還價時,霍裡看到雌蟲終端上展開的顯示屏,花花綠綠的禮物泡泡特效中，隱隱約約看見一張泫然欲泣的美麗麵龐。
霍裡好奇道：“這是什麼？”
“4Cex,這你都不知道？”
霍裡：“嗯,這些泡泡是什麼？”
“打賞主播的禮物特效啊,彆看這泡泡醜得一批，這滿屏的泡泡算下來，估計價值在10萬星幣左右,還是這有錢人會玩，撒錢跟玩似的。”
但凡霍裡多猶豫一會兒就是對這職業的不尊重。
一秒後，霍裡毅然決然，誤入“歧途”。
係統：【嚶，失足少年。】
霍裡：【滾。】
4Cex服務器站點設在地下城牆外，霍裡搭了好幾層梯子，才突破重重阻礙重新找到直播網站。
登錄的時候才發現不記得密碼,又是一陣申訴驗證，直到淩晨兩三點的時候才正式登錄進賬號。
這個點正是網站流量最大的時候,首頁上有個當紅的色.情大主播正在直播,在線觀看人數直達30萬,幾乎是平台用戶注冊量的三分之一。
霍裡掃了眼主播名字,Leo，是一名C級雄蟲，長相俊秀,眉眼很英氣，個子不高，但因為自帶雄蟲熱度，又向來玩得很開，在4Cex很有名氣，算得上是4Cex頭部主播那一批人。
Leo愛穿清涼裙裝，做過隆胸和增x手術，視覺上非常帶感，直播賣點是寵粉，幾乎從不拒絕彈幕的獵奇要求，可以說是有求必應。
直播內容向來大膽露骨，腥澀氣十足，一開播就能吸引無數流量。
頭發還在滴水，霍裡懶得吹乾，五指插進發絲把頭發撩到腦後，微微仰頭，露出飽滿的額頭，隻留下幾縷濕漉漉的黑發垂在深邃的眼窩上方。
霍裡站起身在房間裡穿梭，脫下浴袍甩到床上，彎腰穿上褲子，又在上身套了件灰色粗線毛衣，在係統的提醒下從櫃子裡翻出口罩戴上。
上次為了應對“邂逅者”買的口罩還剩好幾箱，感覺能用上一整年。
不過霍裡總是忘記帶，要不是有小管家和係統提醒，可能也用不到幾個。
霍裡坐到鏡頭前，點進4cex後台，打開直播。
剛開播時，沒多少人進直播間，霍裡的直播間主打的內容和其他直播間不同，標題“科普邊緣小常識”的題目看起來也很無趣。
蟲族世界穿孔、紋身等知識極為匱乏，霍裡表麵上做著男菩薩，其實暗地裡為雄蟲能光明正大的打孔這一未來操碎了心。
係統：【嚶，感動。】
霍裡等了好一會，最後進入直播間的觀眾人數大概是主播關注數的十分之一。
霍裡掃了眼屏幕，彈幕零星飄過幾個名字，都是老朋友。
係統震驚：【宿主，居然能有三百號人！我剛剛對比了下數據ID，基本上都是以前的老觀眾誒，雖然總人數不多，但是這說明宿主還是有一定粉絲基礎的，隻要吸引更多觀眾回流，區區預售，可笑可笑。】
[432hz：晚上好，Searle。］
[咦，好麵生啊，新來主播嗎？主播亞雌嗎？穿這麼嚴實？看房間背景，是地上城居民？］
[主播好像沒公開過性彆。]
[體型有點像未成年雌蟲，不排除雄蟲的可能性，好香的體型。]
[主播晚上好，發射心心。］
[哦莫？居然是失蹤人口回歸，今天有福利嗎？我要餓瘋了。］
[彆問我不知道：爺爺，你咕了兩年的男菩薩終於想起來要更新啦！］
[七三九九：終於想起賬戶密碼？舍得回來了？］
“晚上好。”霍裡支著下巴，歪著頭看向鏡頭，一縷濕濕的黑發垂在白皙的肩頸處，留下淡色的水痕。
他挑選著零星的幾條彈幕回複，聲音懶洋洋的：“嗯，剛想起密碼。”
［七三九九：六。］
霍裡道：“這不剛想起密碼，就上來和大家聊會天。”
［七三九九：敷衍。］
［紅燒兔頭：什麼啊什麼啊，在4cex純聊天是沒有出路的，主播看看xx，給你刷禮物。］
［用戶紅燒兔頭已被房管七三九九禁言。］
［用戶七三九九向主播Searle打賞19999泡泡。］
［432hz:七哥大氣。］
4Cex的禮物打賞是和星幣1：1等比的不同數額的泡泡，最低打賞額度是199，最高檔位為99999，打賞特效就是從屏幕頂端和底端不斷湧現不同顏色的大量透明泡泡。
19999檔位的泡泡顏色是嫩嫩的粉色，一瞬間整個屏幕都被透明的粉色泡泡霸占。
［主播不吹乾頭發嗎？］
［彆問我不知道：擦什麼擦，我就好這一口，多來點水。］
［？］
［你饞主播身子，我也饞主播身子，我們難道不是站在同一邊的嗎？］
“吹乾頭發？”霍裡重複一遍，用手指勾勾耳側的黑色口罩繩。
他湊近鏡頭一些，綢緞般的長睫壓住眼睛，尾音輕輕揚起：“也沒人幫我吹乾啊。”
［七三九九：？］
［草，彆釣了，哥們都快被主播釣成翹嘴了。］
［用戶432hz向主播Searle打賞999泡泡。］
［用戶彆問我不知道向主播Searle打賞999泡泡。］
［用戶白進入直播間。］
［謔，白哥也來了？不看Leo了？］
［白：看膩了。］
［用戶白向主播Searle打賞19999泡泡。］
［用戶白向主播Searle打賞19999泡泡。］
……
霍裡長歎一聲：【係統，你以後不用再認真觀察我了。】
係統：【？】什麼B動靜？
霍裡：【我的一些美好的人性，還有美好的品德，美好的性格，已經可以不需要了。你以後估計也觀察不出來了。】
係統：【宿主明明一直都沒有這種東西好不好。】
霍裡：【以前有的，隻是你沒觀察，以後沒了，你也觀察不到。】
係統思考片刻，認真道：【也不一定。】
霍裡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係統：【4Cex網站創造者不明，有小道消息說4Cex是由某不滿帝國壓迫製度的反叛軍組織所建立，完全獨立於星網之外，故有黑網之稱。連星網主腦Nana也無法檢測外聯，同時與地下城的各種黑色交易息息相關，能登入4Cex的用戶十人十惡，宿主這樣，也算劫富濟貧，懲善揚惡了捏。】
霍裡：【？】
好、好偉大的邏輯。
霍裡：【係統，我看刑。】
隨著直播間榜一進房的消息提醒，整個屏幕都開始冒出與直播間風格截然相反的粉紅色泡泡。
泡泡浮動的間隙，屏幕中的人往椅背後懶懶一靠，深灰色毛衣鬆鬆垮垮，與其說是毛衣，不如說是一件鏤空針織罩衫。
動作間，白皙的肌肉在絨絨的灰粗線裡若隱若現，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發梢的水珠順著雪白的肩頸滑到胸前，圓圓的水珠打著圈，掛在上麵要掉不掉。
幾十秒的霸屏後，在一片陸陸續續的“白哥大氣”的彈幕中，飄過白的彈幕。
［白：歡迎回來，給你爆金幣。］
［媽的，好想舔屏幕。］
［432hz：歡迎回來＋1。今天直播打臍釘嗎？好想掌握新技巧。］
［白：？］
［七三九九：直播打完後再玩一玩。］
［彆問我不知道：活爹，不要逼我跪下來求你！］
［用戶432hz向主播Searle打賞9999泡泡。］
［用戶彆問我不知道向主播Searle打賞9999泡泡。］
［用戶七三九九向主播Searle打賞19999泡泡。］
［用戶白向主播Searle打賞19999泡泡。］
……
4Cex平台會抽取一半的禮物打賞金額，平台和主播五五分，錢款流向經過重重審核，安全到達地上城賬戶大概有一個月的延遲期。
係統看著後台的打賞額，深覺自己做了一個非常正確的決定：【隻是短短幾分鐘，宿主就能湊齊一個車身零件的錢，全款拿下黑幽靈指日可待，雖然咳，色.情主播這職業不太正經，咳，雖然有些令人詬病、不恥！
但這總比搶銀行強！】
【不。】
係統：【怎麼？】
【我才不是。】霍裡強調道：【我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穿孔博主，在很科學地向大家科普穿孔小常識而已。】
身體上任何人為的改造都是為了便於讓肉.體更好地契合靈魂，人出生的那一刻就是肉.體從靈魂的窗子裡掉出來。
掉出的過程中，肉.體被窗子的框架所影響，於是有的人生錯性彆，有的人天生比彆人缺少一部分，有的人又生出多餘的肢體，所以在某一刻，當感覺肉.體同靈魂契合時，人便會感受到完整。
肉.體上我刺破你，靈魂上我修補你。
係統先是疑惑，接著思考，最後讚成：【宿主說得對。】
這一連番打賞下來，直播才有些熱度。
夜晚房多，主播間競爭大，但同時流量也大，吸引不少水友進入直播間。
“感謝大家的禮物，不過今天不行。”霍裡伸手，從褲兜裡摸出黑色煙盒打開。
霍裡從煙盒裡抽出根香煙，夾在細長的兩指間，拒絕的聲音很乾脆，視線輕飄飄地掃過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