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咬著唇,臉上漲紅欲滴,眼眶中盈滿了淚水,既羞憤又害怕,程淩燁的輕薄讓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前世的不堪,話出口已帶了哭腔:”滾!”
程淩燁被推得不穩後退了幾步,他知道樂妤哭了,有些懊惱又有些無措,他知道自己孟浪了,樂妤不同於以往自己認識的那些女子,她敏感,聰慧,卻又極其沒有安全感,這一來更要遠遠將自己推開了!
屋裡隻剩下樂妤抽抽噎噎斷斷續續的哭聲,程淩燁幾次張口都頹然地咽了回去,他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說對不起又實在說不出口.想了又想,他才垂頭喪氣地道:”彆哭了,我答應你,成親之前再也不碰你,行了吧?”
樂妤埋在被子裡咬著唇淚眼迷蒙,心裡充滿了挫敗和羞辱.他到底把自己當什麼?和柯氏那樣的女人一樣嗎?可以隨意來去,玩弄羞辱?
程淩燁也想到了自己以前的”曆史”,正經人家的女兒哪個願意嫁給自己這樣的男人?
他麵露苦澀,可卻不想放棄,低聲道:”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會慢慢將家裡的那些女人清出去,至於柯氏,卻不是那麼簡單的.那個女人心狠手辣,不是那麼好惹的,你彆去惹她,我會處理好的,相信我.”
說完,深深地看了一眼樂妤,又道:”你們家後園子有個又聾又啞的花匠老丁,你要是有什麼急事,就讓他遞信給我.”
轉身推窗跳了出去.樂妤抬起頭,滿臉淚痕,怔怔地看著大開著空自搖晃的窗子,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這晚以後,連著幾天,樂妤都有些懨懨的,第二天命人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被程淩燁扔了的玉瓶,於是更加不是滋味.
繡衾細細地將藥膏給樂妤塗上,放回去的時候看到那個盒子有些好奇,她十分確信之前是沒有這個盒子的,怎麼突然多了個一看就不是凡品的盒子?
她沒想太多,信手打開,頓時眼睛眉毛皺成了一團,捂著鼻子退了好幾步,嚷道:”這是什麼東西?好臭啊!”
這股子味道腥臭難聞,屋子裡幾個丫頭全都臭得連連皺眉,樂妤差點把早上吃的桂花湯圓吐出來,忙怒道:”還不快蓋上!”
繡衾回過神來,連忙”啪”地一聲蓋上了盒子,這股子味道才淡了些.珠璣把所有的窗戶都打開來換氣,憋著氣道:”姑娘,這是什麼東西?”
見樂妤期期艾艾神情尷尬,青玫立刻將那盒子整個兒揣在袖子裡帶了出去,躲到自己屋裡去了.好半天才回來,神色凝重,湊到樂妤耳邊道:”姑娘,這是誰送來的?”
作為貼身丫頭,珠璣幾個很清楚這櫃子裡並沒這樣奇怪的東西,到底是珠璣心思轉得快,已是猜到了來龍去脈,卻故意支開了繡衾道:”一早上起來姑娘就說想吃繡衾拿手的蝦籽冬筍,就不知道廚房裡有沒有新鮮的冬筍?”
繡衾笑了笑,果然放下手中的東西,拍拍手道:”我去瞧瞧,想來是有的.”繡衾一走開,屋裡隻剩了三人,樂妤才麵無表情地點點頭.
珠璣不高興地道:”世子是什麼意思?怎麼給姑娘送來這樣難聞的東西?”青玫表情卻很是奇怪,眸子晶瑩閃亮,重新從袖中拿出那黑沉木的盒子,掂了掂道:”這可是好東西,你們可彆嫌它臭.姑娘臉上的疤痕說不定普天之下就隻有這東西能治愈了呢.”
東西是程淩燁千裡迢迢從西疆弄回來的,樂妤雖知道不凡,卻也並不了解,珠璣更是一片茫然,”怎麼”
青玫鄭重地將盒子另外放在了樂妤架子床裡邊的小抽屜裡,笑道:”西疆有一種奇特的水蛭,名喚血玉蛭,這種水蛭隻有西疆一些沼澤裡才有寥寥幾條,它每年秋末冬初會吐出一些涎液,對活血修複再生有奇效.但因為這東西本身有劇毒,涎液更是其毒無比,要得到極其困難,還要調成能讓人用的藥更是幾乎不可能.我聽我師父說過,隻有西疆的毒手聖醫才能做到.”
珠璣驚道:”水蛭?還有劇毒?”想到水蛭那黏糊糊醜陋惡心的樣子,便忍不住反胃.樂妤心知青玫的判斷應該是對的,聞到那隱隱的臭味,更是惡心得不行.
青玫見到樂妤的表情,便知道她並不想用,苦口婆心地道:”姑娘,世子爺真是極用心的了,毒手聖醫性情古怪,這血玉蛭又極其罕有,還不知道世子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得回來呢.惡心是惡心了些,但若棄之不用,不但容貌無法複原,未免也太過對不起他的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