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浩宇微笑著得意地道:”母親,你放心吧,你活的好好的呢,還要長命百歲,安享榮華.這是咱們在城西的莊子,您暫且委屈些暫住幾天,養好身子,宇兒再送您出京.”
蔣吳氏顫抖著手,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的話,”什麼?我還活著…..”蔣浩宇含著一縷驕傲的笑,將前因後果娓娓道來,全都告訴了蔣吳氏,隻瞞下程淩燁的事,隻說是自己想到的主意.
蔣吳氏死而複生,喜極而泣道:”老天有眼,終究不曾收了我去.要讓我睜著眼看那個賤人的下場!”
蔣浩宇眼神也變得陰鷙起來,狠聲道:”母親放心,那低賤的野種害死妹妹,又差點害死你,兒子不會放過她的.我在江南買了一棟宅子,正命人收拾,等您身子好些了,再把你送過去,那邊不會有人知道您是誰,您還可以繼續好好生活,再不用想這些勞什子破事.等把您送過去,兒子就要那賤人好看!”
蔣吳氏連連點頭,滿臉欣慰:”乖宇兒,不枉娘這般疼你.”這人啊,就沒有不怕死的,蔣吳氏自忖死定了,誰知這會兒竟死裡逃生,也就分外珍惜這條命,也再不敢像之前那般行兩敗俱傷的狠招.
樂妤睡了一個美美的午覺起來,正慵懶地坐在妝台前看著繡衾梳妝,綠竹便步履匆匆地趕了進來,見繡衾也在,不由頓住了腳步,幫著繡衾遞上梳篦釵環,笑道:“姑娘起來了?要說梳頭,我們幾個還真是沒人及得上繡衾姐姐。”
繡衾抿唇一笑,這個綠竹是老夫人送過來的,雖說是二等,可待遇都是比照一等,繡衾也不敢托大,“我人笨,也就隻會梳頭煮點東西,幫不上姑娘什麼。”
樂妤心中有數,梳好了頭左右照了照,滿意地拉住繡衾:“還彆說,你梳的頭啊,最是彆致,旁人都及不上你。”
得了誇獎,繡衾白淨的臉龐微微發光,端起臉盆出去,嘴上道:“姑娘都說的奴婢不好意思了。”
見繡衾出去了,綠竹才從袖中拿出一張紙團遞給樂妤,“世子爺有信到了。”
樂妤展開紙團細看,紅潤的嘴角浮起一縷淺笑,將紙團遞給綠竹,親眼看著紙團在火盆裡化作嫋嫋青煙,才自言自語地道:“自作孽。。。。。”
綠竹垂手侍立卻沒有接話,紙團並沒有封口,上麵的內容她是悄悄看過的,不過是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如你所料”。她不知根底,雖然好奇死了,卻還是不敢問樂妤。
樂妤凝神想了一出,方淡淡地道:“去研磨,那卷金剛經我今日要寫完。”綠竹恭敬應了,伺候樂妤抄寫經書。
散發著墨香的經書字字虔誠,樂妤懷著沉靜的心緒一字一字抄寫著,這一次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澠國公一家固然不算冤枉,可那些下人呢?終究大多數是池魚之殃。可她又有什麼辦法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自己的性命家人的榮辱都顧不上,又有什麼資格去憐憫彆人呢?
佛說,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生滅滅已,寂滅為樂,難道逆來順受就是應該的嗎?就能夠平安度過嗎?樂妤唇角勾起嘲諷的笑意,老天爺是沒有長眼睛的,他顧不上黎明蒼生。她本就是地獄裡爬出的惡鬼,重活一生本就是為了清算恩仇,守護方寸之地,牽連無辜又如何?這世上誰不無辜?
樂妤有瞬間的恍惚,有報應就報應在她身上好了,反正她早就是個該死的人了。樂妤的心重新變得冷硬,一筆筆落下的字跡重新柔韌剛強起來,再無那短暫的軟弱無力。
一本金剛經抄完,樂妤小心地將它攤開讓墨跡乾透,才交給珠璣,“送出去吧,跟王妃告個罪,我改日親自上門賠罪。”
珠璣點頭應了,將經書放入錦匣裡,又帶上早就準備的拜禮和兩個小丫頭,叫了馬車去往定安王府。
這本經書是定安王妃開口央求樂妤寫的,她信佛,每個月十五都會去拜佛,特彆是正月十五,更是會帶上虔誠抄寫好的經書去佛前焚化,以表誠心。她如今有些年紀,眼睛不比從前了,便少有動筆,都是讓小輩代勞。在宮中遇到時,便開口讓樂妤幫她抄寫些經書。樂妤見她對自己和善又肯提點,也就爽快地答應了。
珠璣到了定安王府在側門下車,遞上了蕭家的帖子。許是門房早得了吩咐,見了帖子立刻傳了話進去,不一會便有穿著體麵的管事娘子笑麵出來相迎:“這位姑娘,我們王妃在房中等候,請跟我來吧。”
珠璣甜甜笑著屈膝一禮,“嫂子千萬彆客氣,我是我們四姑娘身邊的珠璣,勞煩嫂子了。”
管事娘子打量著她,心知是姑娘身邊的貼身大丫頭,也不敢怠慢,笑著道:“我夫家姓胡,便叫我胡家的吧。”
珠璣連忙笑道:“原來是胡嫂子,這麼冷的天勞煩嫂子跑一趟,我真是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