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的聽得心中熨帖,邊帶著珠璣穿過影壁,穿堂,花廳,邊笑著跟珠璣搭話,一路去往定安王妃的正院。
珠璣邊應付胡家的,便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定安王府。王府的建製不同,比起蕭家更為軒麗大氣,庭院樓閣無數,一路見到的下人丫頭也無不是屏息斂氣,舉止規矩,珠璣便知定安王妃治家有道,定安王府規矩大。
進了正院更是大不一樣,來往的丫頭們全都端莊有禮服飾素雅,院子裡人雖多,卻咳嗽也不聞一聲。
胡家的走到正院便停了下來,跟正房台階上的一個身穿天青錦襖眉眼俏麗舉止不凡的丫頭笑道:“墨香姑娘,我帶了蕭府四姑娘身邊的珠璣姑娘進來了,討王妃示下。“
名喚墨香的大丫頭友好地朝珠璣一笑,對胡家的笑道:“嫂子交給我吧,待會還要勞煩嫂子送珠璣姑娘出去。”
這才笑著招呼珠璣,“姐姐請跟我進來,王妃早就等著了。”這墨香顯見也是極有臉麵的,珠璣不敢怠慢,下意識地露出自己最為端莊矜持的一麵,含笑道:“有勞墨香姐姐。”
定安王妃一身家常半舊不新的秋香色交領繡木棉花長襖,略深一色的百褶寬擺湘裙,挽了個簡單的圓髻,斜插一根深碧玉簪,正含笑跟坐在下首的年輕女子說著什麼,見墨香帶著珠璣進來,便緩緩坐直了身子,目光柔和地看向珠璣。
珠璣壓下心底的一絲緊張,從容地給定安王妃請了安,又略望了那長相溫婉掛著淺笑的女子一眼,微帶遲疑,定安王妃會意,含笑道:“這是我的大兒媳婦。”
珠璣心想,原來這就是定安王世子妃,果然不愧是出身書香名士之家,連忙又請了安,“世子妃安好。”
世子妃到也很和氣,忙抬手叫起,珠璣含笑奉上經書,墨香接過遞於定安王妃,珠璣看著王妃翻看經書,口中謙卑有禮地道:“我們姑娘說,本該親自來的,無奈這幾日有些不舒坦,怕過了病氣,反倒不好了。改日再親自來給王妃和世子妃請安。”
定安王妃翻著書,低垂的眸中閃過滿意,娟秀的字跡清晰無比,端正又有風骨,渾不似一般女子的小家子氣,聽得珠璣這般說,連忙笑著道:“樂妤丫頭怎麼了?可有大礙?”
珠璣在路上早想好了說辭,不疾不徐地道:“回王妃,我們姑娘不過略咳嗽幾聲,大夫開了藥,說不礙事。奴婢代我們姑娘謝過王妃關懷。”
定安王妃點點頭,那世子妃卻突然插話道:“母親,我那裡有些去年熬的枇杷膏,是自己做的,取春天的新鮮枇杷,加上百合川貝研磨成粉,一同熬製成膏,咳嗽什麼的取一些化開兌水喝最好不過了。不如我讓人送幾瓶子過來讓珠璣姑娘帶回去。”
定安王妃神情很是欣慰柔和,顯然對這個兒媳很滿意,“那敢情好,前些日子我也有些咳嗽,喝了那個倒比藥受用些。”
世子妃立刻遣人回她的院子去取枇杷膏,珠璣有眼色地道謝,“奴婢先行謝過世子妃了。”
世子妃笑著擺手,“小事而已,無妨的。”
珠璣又把樂妤準備的一些蜜餞乾果和新鮮點心取出來,“這些都是我們姑娘閒著沒事自己做的,送給王妃世子妃嘗嘗鮮。”
定安王妃顯得很高興,收下了又讓自己的丫頭取出一大堆回禮讓珠璣帶回去,並賞了珠璣一個荷包,笑言樂妤丫頭會調教人,這丫頭也讓人喜歡雲雲。世子妃既碰上了,自不好失禮,也各有賞賜。
是以珠璣回到蕭家,笑著回話時,就從懷裡掏出了兩人給的賞賜,定安王妃的荷包裡是一對重約十兩的金錁子,世子妃的是兩個五兩的銀錁子。
樂妤含笑聽了,“既是王妃高興賞的,你便收好了,日後自然派的上用場。跑了一趟也累了,下去歇著吧,我這裡晚上有菱歌青玫守著呢。”
珠璣也不推辭,她知道姑娘既然說了便是真心的,“好,那奴婢明兒再上來伺候姑娘。”
菱歌興衝衝地跑進來,跟珠璣撞了個滿懷,珠璣鼻子都撞疼了,一個勁地揉著喊哎喲,菱歌也揉著肩膀呲牙咧嘴的。
樂妤失笑,“什麼事這麼急?小心你珠璣姐姐不饒你。”說到這個,菱歌又來了勁,疼也忘了,眉飛色舞地道:“姑娘,奴婢聽說正月十五的花燈會老夫人會讓幾位姑娘跟著大公子出去賞花燈呢。到時候花燈會可熱鬨了,到處倒是五顏六色的花燈,還有表演雜耍的,沿途賣小吃小玩意的,好玩極了。”(。)